时间飞逝,日月如梭。两人到紫金府已经住了近半个月。兰渊日复一日地在试炼场上与白无尽讨教武艺,期间被各式刀枪剑戟所伤,留得全身的伤痕。兰生不敢去看他的身体,有一次她偷窥到白玲珑为他在伤处敷药,脱下上衣,背上的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有时候她在觉得白无尽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但除了她以外的两人却都默默地接受着。
兰生也只能放心不必要的担心,默默地伫立在门前,望着瘦弱的少年与高大威猛的将军在刀光剑影中你来我往。
不过这些天里,她并不闲着。整座紫金府几乎只有白玲珑一人照料,作为府主的兄长倒是自由洒脱,她能帮到的忙就替整日忙碌的白玲珑整理一些杂务。这类工作她在幼时陪同身为村长的父亲做过,如今再做却不显得一点生疏,只不过村中的事务比不上府中的事务罢了。
除此之外府内还有大大小小的数位管家,但她并没有找到能和林府的林凰媲美的人。不过在这些人其中,她对一位颇有在意。
正是之前和兰渊接触的那位,他自称为虞奉天。
他的一言一行都体现着虞姓的高贵,仙风道骨,给人十分潇洒的感觉,与阴郁严肃的林凰大相径庭。
兰生只和虞奉天接触过两次,他先后教授了自己在紫金府要注意的事项,和一些处理事务的方法……亲近自然,柔和大方,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即使两人的认知相差甚远。
如今她在正殿陪同白玲珑处理事务,虽然只能帮到些小忙,但同时也让白玲珑的眉头舒缓了一些。
翌日,上午。晴空万里无云。
兰生先是为后院操武的两人送去早饭给茶水,再绕近路,前去正殿。刚到门前,就听到了里面有人谈话。
“那孩子虽然才十五六岁,但身心却已经冷若坚冰……”
“虞老见过渊后……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苍老的声音颇为戏谑,笑着摇摇头,“虽然白帝还没有察觉到,但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不如在这之前想办法把他送到虞清那里……这样一来,倒是比待在府中安全得多。”
“可是虞大人如今已被软禁,下落不明,而且如果做出什么动静的话……”
“别担心她,现在白帝还不敢拿虞清怎么样,毕竟……她是最后一位梦人,如果杀了她的话,就算得到了那孩子也无济于事。”
“难道……要劝渊放弃……”
“看他的样子,恐怕是不会听的,而且如果真的让他闹起来……惊动了白帝可就不妙了……”
“终究棋差一步啊……”轻轻的叹气声传来。
“不,或许还有其他办法。”苍老的人影紧皱眉头。
“如今,众师阁的那群家伙已经准备好了三年一度的大型拍卖会,我已经派人前去打听,根据消息,那拍品中可能会有陆子昂十二玉器,想必不能直接下手的白帝,应该会派人去试探……”
“要抓走他们询问虞大人的下落?可是那样的话…….风险太大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再不先行的话……”
话停了。
“优柔寡断,就会前功尽弃。”
兰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静悄悄地离开了。她作为一个外人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有种心惊动魄的感觉。白帝……虞大人……众师阁……众多高大的词语在她的脑海中徘徊,她并不知道事情的由来,但也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特别是……
迟早会被发现……终究棋差一步……
兰生想起了之前白玲珑对他们说过的话。软禁他们是为了保护他们……再加之她初遇兰渊时,带回村子里引发的血案。种种事件联合起来使她不寒而栗。
但她一无所知,所以不敢多问。
回到房间里,兰生已经感到疲惫,尽管想振作精神,但意识就好像已经陷入了沉睡。
当她再睁开眼时,天空的云彩被夕阳染得血红,狰狞地可怕,j看天色,现在大概已经傍晚。
这时,有人推门而进。
她揉着眼睛,看过去,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身着白色衣袍,似蝴蝶般地缎带缠绕着细腰,步伐轻盈,她背着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白玲珑…她认得少女有些陌生。但细看下,似乎和白玲珑不太一样……
“兰渊?”兰生惊讶地捂住了嘴。
少年比起之前的那副样子要干净利落得多,原本乱糟糟的长发也得到了梳理,再加上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孔,外人很难认出他的性别。
“要一起去吗……”
“嗯?”
“由城内四大势力之一的众师阁组织的拍卖会,白玲珑说或许在那里可以得到关于虞大人的情报。”兰渊从背后拿出了一套衣服,“她说要你换上。”
递过去,展开一看。深紫色的布料,领口长而宽,质地柔软,隐隐间还有紫兰花的纹路。缎带上飘着一股香味,十分清淡。这种华贵的衣服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奢侈……
“你的那身……”
兰渊扯了扯袖口,微微低头,“不合身吗……”
“果然和白小姐很像啊……现在穿上差不多的衣服都快认不出来了。”她微微一笑。
他红了脸,转过身去,“快点换……她还等着呢。”
兰生笑了笑,捧着衣服便去到内间换。褪去粗糙廉价的褐色布衣,她端详着手中的华贵紫袍,像这等柔软的布料她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小时候也幻想过有一天可以穿得上这样的衣服……
铜镜中倒映着她洁白如玉的酮体,她略有生涩地穿好,再系上衣带,有些紧身,她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被这身衣服勾勒出诱人的曲线,端详片刻后,她的脸上浮上两片红霞。
听到兰渊在门口的呼唤声,她稍微梳理了一下头发便赶忙出去。
原来等着她的还不止一人。
“兰生小姐果然妙曼,只稍整理一下服饰便如此多姿。”
笑吟吟的声音传来,在兰渊的身边站着一位比他稍微高一点点的女孩,正是相同打扮的白玲珑,这样看起来两人除了声音和体态几乎没有区别。
“白小姐过奖了……话说,这件是不是有点太紧了……”兰生缩了缩手臂,不敢挺胸直背,难堪地说道。
“很合适的哦。”白玲珑轻握她的双手,抵进,扬起坏笑,“就算平时不注重穿着也能看出兰生小姐的潜力,如今更是有这副身材,属实令人羡慕。”
兰生脸颊一片红润,不知所措。“白将军……似乎没有来……?”她左顾右盼,发现只有三个人。
“兄长最近要替我处理府内的事,可是专门为我们空下了休息的时间。城内众师阁要在烟雨楼举办拍卖会,说不定会有中意的东西,如此难得的机会,不如一起放纵一把。”
看到白玲珑和兰渊活跃的样子,她也似乎抵不住这般邀请。话说初到京城就被软禁在紫金府,半个来月只在府内待着,城内的景象美不胜收,她也无瑕去看。
碰巧遇到机会……
但她现在正思量着上午无意间听到的两人对话……
在兰生还未反应过来时,两人便拉着她带着数名护卫飞似得走出了紫金府。府外,街上升起了纸鸢灯,将高高的阁楼照的明亮。城门紧闭,来往穿杂,男女相伴数数,欢声笑语,走的路都处于同一方向。
三人参杂在其中,也向着人群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