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蕾德双膝一软,坐在地上,她看到那支毒箭贯穿了脚掌,
那是——刚才愈之勇者在躲避的时候把箭扎在地里的吗?太乱来了吧!就赌我会踩中不成?
她的背后冷汗连连。该死,为什么这么不小心,这下得栽在这儿了……她费力地想要起身,但剧痛从脚上蔓延到全身。
“没想到,这毒倒还挺有效的嘛……”她流着汗,带着虚弱的嗓音勉强打趣道。
愈之勇者的残肢正慢慢长好,他缓缓站起身来,伸出食指冲布蕾德摆了摆:“看来粗枝大叶这点是一直没变的啊!”
“切,你以为你的计划多高明吗?要是写进小说,肯定会被被读者骂死!”布蕾德感到自己的心脏要爆炸一样,她捂住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罗米喊道,“早知道就不要什么计划,直接一箭下去早就解决了!”罗米闭着眼睛,使劲挤出个苦笑。
“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吗?”凯亚尔把拉格纳洛克踢到一边后,又冲布蕾德的肚子上来了一脚,“知道吗,刚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杀掉你,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我还不够强,必须要拿到你的神装武具!而且,你上辈子欠下的债,就这辈子来还吧!在那之前,我会让你好好尝尝你给我带来的痛苦!”
他不知从哪里捡到了一根木棍,冲着布蕾德的身体重重地一下下殴打起来。
“你,你又发什么疯!”布蕾德感到每一下击打自己的骨头都会碎裂一块,但还是嘴硬地朝凯亚尔怒吼着,“我跟你,明明是今天才见面!”但她的反抗却似乎激起了愈之勇者嗜虐的快感,一下下锤击,她的膝盖和双臂的骨骼都被敲碎了,等凯亚尔停手时,布蕾德就像一个被丢掉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只有一浅一深的呼吸还表明她是个活人。
凯亚尔像看垃圾一般看着剑之勇者,露出悲戚的神情说:“是啊,明明今天才见面,你也和那个家伙毫无关系,但是我承受的痛苦,总该有人偿还吧!”他拿出一把匕首,举在遍体鳞伤、不能动弹的布蕾德上方。
“我看你,根本就是疯了吧!”布蕾德已经痛的快说不出话了,她感到自己的内脏都快被震坏了,但当看到匕首悬到她的左手上方,她的口气一下子软了,甚至带着点摇尾乞怜,“别,别冲动,我可以帮你!但是不要——我还有重要的人要保护,我还要握剑!”
愈之勇者叹了口气:“重要的人吗?我知道她们是谁,真是感人的故事啊!我何尝又没有重要的人呢!”他放开了手,匕首垂下,切断了布蕾德的小指。
“啊啊啊!”似乎在宣泄刚才累积起来的痛苦,布蕾德凄厉的叫喊出来,但是因为没了力气,也只能吼出嘶哑的声音。
“哎呀呀,最重要不过的小指没了,这样你就没法再握剑了吧!呵呵,听你刚才的话,似乎还抱有一点希望,还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吗?该认清现实了吧!”
布蕾德完全没有听清凯亚尔在说什么,现在折磨他的与其是肉体的痛苦,不如说是被斩断了的未来的希望。没法再握剑了!没法再保护她们了!她旁若无人地嘶叫着,声带都仿佛要流出鲜血,旁边树上一直夜莺也似乎悲伤地鸣叫起来。
但腹部马上又重重挨了一下,让她呕吐不止。“吵死了!给我安静点!”
布蕾德的神志清醒了一点,看着凯亚尔又把刀举了起来。
“别,求,求求你……”布蕾德脸上挂着热泪,灰白的嘴唇颤动着。
“哎呀,还说这种话,还在珍视你的手指吗?你很快就用不到了,所以我帮你切掉这些累赘吧!”捡起的匕首再一次放下,又切断了布蕾德的拇指。
此时布蕾德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叹了声“对不起……”眼睛望着星空,一片死灰。
“哈哈,终于认清自己的立场了吗?终于理解了自己的命运了吗!”狂笑过后的凯亚尔的眼中也是一片空虚,自顾自嘀咕起来:“算了,先送你上路吧!接下来是那个弓之勇者……”
没有人的声音,只有夜莺的叫声。
布蕾德看着凯亚尔的手一点点贴近自己,缓缓闭上眼睛。
但是凯亚尔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感到按在脸上的手上全是汗,还在不断颤抖,于是睁开眼,看到凯亚尔心情沉重、游疑的样子。
她心里突然蹦出一股冲动——既然要完蛋了,不如用最后一点力气咬他一口。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该叫乐观还是顽皮。
不过,六年前的好运气应该不会再次上演了吧?她在心里自我解嘲道。
但是夜莺的叫声似乎代表着好消息。
正在凯亚尔在做着思想斗争的时候,从他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凯亚尔——”是安娜的声音。
凯亚尔连忙回头,看到了那副亲切的面容。
露琪亚在安娜身后,双臂绕在安娜脖子上,只要稍微用力,安娜的脖子就会被马上扭断,甚至如果再用力,把她的头拧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未来站在她们身边瞪着凯亚尔,做出随时扑过来的姿势。
“你,你们!放开她,她跟此事无关!”凯亚尔站起身来,把布蕾德一把拽过,按着布蕾德的胸口发动了能力,布蕾德马上口喷鲜血,痛苦的轻哼起来。“不想要这个女人死,就马上放了安娜!”
“凯亚尔,放了布蕾德小姐吧!她,她们救过我!”安娜的声音依旧是像从前那样温柔。
“我知道!刚才看过了!但是!但是!”凯亚尔尖声回应着。
“果然,是疯子!”布蕾德气若游丝地说,“什么‘看过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个妄想狂——”
安娜不顾脖颈上露琪亚那越锁越紧的手臂,仍旧柔声劝说:“你怎么了,凯亚尔!我们根本没见过布蕾德小姐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
“我……你,你们不懂!她……总之我一定要复仇!”凯亚尔语无伦次地想解释什么,但话语中却显得顾忌重重。
“把她放下再谈你的事!”罗米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出现,虚弱中充满了怒火,“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你要死,那个女人也要死!”
“什么!你为什么能——”凯亚尔不敢相信自己调配的毒剂居然这么快就失效,明明可以让一个人一天都不能动弹。他当初把药剂抹在手环上给了克蕾赫,就是送给她防身用的,没想到罗米的手当时太用力,被手环上的刺扎伤了,这才中了招,其实凯亚尔自己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倒霉。
“哎呀,你说这种毒啊,我还是很熟悉的,对它也有一点耐性。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从那个人那里学到的调配方法吧?”罗米的弓上凭空出现了一支闪着蓝光的似乎没有形体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