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诺伦公主在的话,我和克蕾赫确实不便暴露,她应该掌握了很多与我们有关的情报吧。”罗米注意到外面月亮已经升高,月光如水般倾斜到窗台上,原本喧闹的街上此时已经寂寥无人。
“我想我们该走了。”罗米在布蕾德身上盖上了自己的斗篷,把她抱了起来。
布蕾德像是溺水一样靠在罗米身上,明明罗米个子要娇小很多,布蕾德却完全被收入她怀中,真的变得像是罗米的妹妹一样。
布蕾德抬了抬头,看到罗米的脸就在正上方,以平静的表情俯视着她,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诶,对我还是信不过吗?我觉得在一起的话会比较安全一点吧?”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愈之勇者的口中并无挽留之意,“随你们的便吧?不过,我该如何找到你们。”
“我会找你的。”罗米朝未来和露琪亚示意拿上布蕾德的剑。未来冲着刹那挥手告了个别,几人一同离开了房间。
“布蕾德小姐!”安娜从隔壁房间出来,看着剑之勇者苍白衰弱的脸,她满含歉意地说:“很对不起,凯亚尔把你伤成这样,虽然我没资格这么说,但是我会让凯亚尔向你道歉的。”
“没关系的,安娜小姐,很快就会好的。”布蕾德咳了几声,又强装无事发生。
“哎,我真想一直照顾你,知道你康复啊,可惜那样的话凯亚尔又要跟你们起冲突了。”她拉了拉盖在布蕾德身上的斗篷。又看向旁边眼神躲闪的露琪亚,“不要在意,”她拉着露琪亚的手说,“我知道,你不会真的伤害我的。”
露琪亚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如一颗颗颗珍珠串成了项链一般。
安娜拿出手帕帮她擦拭了起来,两人无声地告别了。
离开了愈之勇者居住的旅店,在通往萨芙家的路上,罗米忽然说:“对不起,不该让你做那种事的。”露琪亚只是忧伤的摇了摇头。
布蕾德感到罗米的手微微发颤,像是小孩跟宠物玩耍时不小心摔死了那只小动物一样。她很想说些什么让罗米打起精神来,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知道自己不能像平日一样和罗米插科打诨了。
倒是罗米又突然问起:“你说,我是不是很卑鄙呢?是不是我其实跟那些士兵们没什么两样呢?今天,要是愈之勇者对你做什么的话,安娜大概真的会死掉吧?但是,她是无辜的平民啊……我已经丧失了人性,把平民当成自己的工具了吗……”罗米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布蕾德能感到她的内心在受着拷问。
如果是平时,布蕾德也许会说“吉欧拉尔的游侠们不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吗?泯灭自己身上的人性,成为纯之又纯的一支箭,这不是你们自豪的宗旨吗?”但她知道现在不能说,她能感受到罗米身上的温度,她不想让罗米再陷入自我怀疑中。
“露琪亚和罗米大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才这么做的啊!虽然我也觉得这么做不好,但是不也是成功的拖住了一点时间,让愈之勇者冷静了下来吗?如果不这样的话,主人大概现在已经不在了吧……”未来越说越后怕。
“哦,是为了你啊……”罗米低头看了看布蕾德,她忽然微笑了一下说道,“那如果当时把我们交换一下,你会让未来也这么做吗?”
未来又抢先答道:“挟持安娜小姐本来就是我的主意啊,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当时露琪亚告诉我你们遇到了危险!我才骗安娜小姐跟我们一起去帮你们的!”
露琪亚有些无力地吹了声口哨,旁边树上的夜莺飞走了。
布蕾德叹了口气:“你们说是‘为了我’,是为了作为重要战斗力的我,还是作为‘伙伴’或者‘朋友’的我呢?”
罗米涨红了脸说:“什么‘朋友’啊,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也只不过把你当成是合作的对象罢了!当然,我在当时只是把你看成失去力量,需要我去保护的的普通人罢了!”
“哦?这样的吗?那如果你也失去了力量,我当然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啦!毕竟我的信条就是保护弱者啊,哪怕有时候要用点不那么光彩的手段。可惜,现在我是没办法保护其他人了,可能连握剑都不行了。”布蕾德感叹着自己的断指。
“我会去帮助愈之勇者,作为交换,他会把你的指头修复好的,毕竟这是他惹下的麻烦,接下来几天你就安心修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找愈之勇者就好了。”罗米说着,听到了露琪亚急促中充满着担忧的口哨,她摇了摇头,“你还是留在她们身边保护大家吧,我一个人能应付。”
……
“布蕾德!你怎么了!”萨芙看到布蕾德满身绷带的样子,惊吓地叫嚷起来。
“只是,一次不那么成功的冒险,抱歉接下来七天需要你来照顾我了……”布蕾德说着看向罗米,“本来应该让你当女仆的,但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所以免了吧——等行动结束后也不迟。”
“你把你油嘴滑舌的功夫花在留心周围的环境上就不会这样了。”罗米摇了摇头,“现在,你需要休息了!”罗米把布蕾德轻轻放在卧室的床上,嘱咐身后的未来和露琪亚,“你们去陪未来的姐姐吧,一张床可能很挤,不要睡得太死了。”
卧室里还剩三个人。
“只有两间卧室,不如罗米小姐去另一间卧室和其他人再挤一挤吧?那张床还挺大的——”萨芙把布蕾德的四肢按正确的方式又重新包扎好后,突然掐着腰,俯视着比她矮了将近一个头的罗米,似乎连对方是勇者这事也毫不畏惧。
“我不需要床。”罗米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坐着休息也没关系。”
“伤员需要我这个医生照顾,而且需要安静!”萨芙又打开了房门。
“伤员也需要我来保护。”
“你如果能好好保护她,她会伤成这个样子吗!”
“我不是她的侍从!”罗米气鼓鼓地站起身来要离开。
“那个——这张床还蛮大的……”布蕾德插嘴道。
萨芙不置可否地转过头去:“喂,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睡的床啊!只有我们两人睡过!”
“现在的我还是需要有人来保护的……”
“好吧!罗米小姐也不要坐着睡觉了,显得我缺乏待客礼数,等布蕾德康复前,你可以睡在这张床上了!早点睡,晚安吧!”
萨芙说着,当着罗米的面唤起了睡衣,还不时地挺了挺胸部。
“要,脱衣服吗……我在野外都是穿衣服睡得……”罗米突然感到一丝羞涩,她大概很久没像普通女孩那样穿着睡衣在床上睡了,即使她也是出身贵族家庭。
“可能对你来说尺码太大了!”萨芙得意地丢过一件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