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芙听到叫门声后,穿上睡裙起身对布蕾德说道:“要不要接我的委托呢?今天正是个好机会呢。”
看到布蕾德沉默不语,她稍带着遗憾的口吻叹道:“那就这样吧——别出来哦,我有家事要解决。”
布蕾德穿着衣服,听到了门外的吵嚷声,无非是夫妻之间互相指责的气话。她摇摇头感叹着婚姻生活的无聊。
又是亘古不变的财产话题吗?她听到一个男声正在索要着财物,还口口声声叫嚷着“这次不同了”。闲的发慌的她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小说读了起来。
紧接着不出所料又是摔打东西的声音,听声音,无非是花瓶被摔碎,或者餐桌上的器皿被划到地上,碎裂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恶毒的诅咒。果然这就是破落贵族维护自己尊严的方式吗?布蕾德在心中慨叹着,有点物伤其类,自己的家族只剩下她和妹妹,出来当冒险者也并不全是为了那些崇高的理想主义,越来越拮据的岁入也是她作为家主必须考虑的问题,虽然按照父母的安排,他和妹妹是要嫁给某个贵族当太太,不过现在的情况下,她倒是没了这层束缚。
“我的小心肝儿,”男人发泄完后,又用一种甜腻得让人恶心的腔调央求起来,“我保证你给我这些钱,帮我完成我的事业,我到时候可以十倍,几十倍的还给你——”
“你刚才说‘我们’了是吧?”萨芙冷静的声音传来,“可别把我跟你这种天天只会吃喝嫖赌的人混为一谈啊,你如果要钱的话,大可以去找你其他的小心肝去,总之我是不会再给你一个钱了,除非,你答应我离婚——”
“呵呵,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想摆脱我?好啊,这倒是一笔和合理的交易,到时候希望你可不要后悔!”
“拿走吧!你要多少就拿走多少吧,不过得等你把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拿来再说。”
“现在就需要一笔钱!我知道你把金币都藏在那个匣子里,先给我拿!我会去法庭写那张协议的!”
“等,等等!你别进去,你不配进我的房间里!”
“我不配进吗?这可是戴因斯家族的房间!从你嫁到我的家族来,这间房子也属于戴因斯了!”
又是一阵争吵,接着是“啪”的一声,有人倒在地上。
门被一脚踹开,男人那张俊秀的脸上一副惊愕的表情,一个高大的剑客站在他面前,阴冷地看着他。他先是被剑客的美貌所吸引,接着上下打量着,看见了剑客那丰满的胸部。
他还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鼻梁上就挨了一拳。他倒在地上,一股剧痛从面部扩散开来,带着腥味的粘稠液体流到了嘴巴里。
布蕾德上前扶起嘴角被丈夫打出血的萨芙说道:“你的委托我接了。”
“好啊,你这**,男人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居然和女人媾和,真是恶心啊!”倒在地上的丈夫捂着鼻子爬了起来嚷道:“告诉你,仅凭你这一点,我就可以让法院把财产都补偿给我!我还要告这个娘们同性通奸!要不想让你的小情人被关进疯人院的话,最好把你的钱给我为好。”男人得意地哼哼起来。
“别,别去告发她!我可以给你……”萨芙站起身来想要去取钱,被布蕾德拦住了。
男人看着布蕾德冷冷地身姿,做出威胁的样子:“你想干嘛?想管我的家事不成?告诉你,贵族的事还容不得——”他的胸口挨了布蕾德一脚。
“这恐怕还不仅仅是你的家事吧?我会用冒险者的方式解决的。”布蕾德抬手就要拔剑。
“杀,杀人灭口吗?”男人慌忙地逃窜出去。
“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一句‘你给我等着’吗?”但布蕾德的玩笑却没有使萨芙轻松起来。
“怎么办?他如果告发我们的事怎么办?说不定不仅离不了婚,财产还会被夺去。要不我们私奔吧!”萨芙恳切地说。
“你们这,还真不够开明啊……不过你等着吧,我说过会解决就会解决,晚上就见分晓了!”
布蕾德推门出去,嘱咐道:“我回来之前记得锁好门啊!”
……
匪徒的尸体在地上狼藉一片,布蕾德甩了甩胳膊,满不在乎地说道:“什么嘛,就这点能耐吗?我以为原来的雇佣兵团能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吗?就这样还要去洗劫城镇。”她想起了镇长秘书的情报,开始搜寻起来。
果然情报还是很准确的,有戴因斯男爵和匪首的通信,还有他贿赂匪徒,让他们给他介绍杀手的信。
她把这封信收了起来,又在另一个匣子里发现了更多让她震惊的信件。没想到,这个国家有这么多黑暗的东西吗?
不过这并没有破坏她胜利后的喜悦,她继续哼着小调搜寻着,或者说搜刮着,又在一个仓库的笼子里看到了一个瑟瑟发抖、浑身是伤的亚人。
……
布蕾德救下要寻死的名叫未来的金豹族女孩后,带着重伤的她又回到了萨芙的诊所,看着房子里亮着灯,她欣喜想要敲门,但是亚人女孩微弱地吐出断断续续的话:“有,有埋伏……”
这时她才注意到门后有紧张的男人的呼吸声,而且不止一个,好像还有女人含糊的像是被堵住嘴巴的呼叫声。
真是无聊的男人,找帮手报仇吗?
她把未来扶在马背上,一脚踹开了门。几个手持匕首目露凶光的男人一瞬间便被撂倒了,只剩萨芙的丈夫满脸惊愕的神情。
萨芙此时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勒着布条唔唔哼哼地瞪着布蕾德。
“我说,这些人,就是你的匪徒伙伴吧?”她看着地上晕倒的粗布打扮的几人,“他们可是重要的证人啊!”
男人夺窗而逃,但马上便被布蕾德抓住打晕了。
……
萨芙简单的把未来包扎了一下,等豹人女孩入睡后,她来到了客厅,看着被捆绑好的丈夫和几个暴徒,她问布蕾德:“这就是你说的用冒险者的方式解决吗?”
“是啊,”布蕾德看着从匪徒巢穴找到的信:“你的丈夫和匪徒勾结,向他们提供这个镇子的卫兵的布防情况,还拿你的钱雇佣杀手暗杀镇长呢!就是想趁乱让匪徒们劫掠镇子,他好分一杯羹啊。要知道那些匪徒原来在维斯特联盟的时候可是穷凶极恶的雇佣军啊——”
“这么说,他从我这儿拿的钱,最终并没有花在情人身上?”
“那倒不是,瞧,”布蕾德又拿出几封信说,“这是匪首和他情人的通信,你给他那些钱,都被土匪头子养情人去了!”
“啊!这个落款,我知道,还像是夜莺与玫瑰酒吧的妓女——”萨芙气的踹了男人一脚,“我的钱,还是给了那些**!”
“哼,还有更劲爆的呢!你看这封信,”布蕾德又掏出一张来,“你知道那孩子为什么会落入匪徒手中吗,竟然是附近巡逻队的人卖给他们的!这家伙叫,叫布,布什么?该死,名字被水渍搞得模糊一片啊——”
“哎,你也不要管这事了,这在吉欧拉尔,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即使你是勇者,也消灭不了所有不义之事。”
布蕾德叹了口气:“不过至少我还可以做一件事,能让你更安全。”
“什么事?”
“这个嘛,你不用知道了,反正你的委托我的事我办完了!给我钱,我家里还有家人要供养呢!”
“哎呀,丈夫犯了这么大事,男爵夫人的头衔肯定要被褫夺了,财产应该也得被充公了,不如你就带我离开,我当你的侍从还债如何?”
“放心,我会跟镇长说的!他怎么也得卖我这个勇者一个面子吧?”布蕾德不显山不漏水地说出了自己用着的身份,但是萨芙却没有惊讶,她只是略带着遗憾和失望,接着又扑向布蕾德,在男人惊愕的面孔下,两人在地板上打起滚来。
……
未来坐在布蕾德身后,向萨芙挥着手,已经摆脱男爵夫人头衔,成为了一名单纯的医生的萨芙面含着泪,不舍地看着她们。
“你真的不带萨芙小姐一起吗?她好像很愿意跟你走啊。”
“勇者的道路是很危险的!”她回身拍了拍未来的脑袋,说道:“想当我侍从也是很危险的,不过你似乎很有潜质,那,首先我要训练你,去杀一个坏人——”
布蕾德藏起了城防队长和匪徒勾结的信,按照信里的内容,匪徒会来洗劫城镇,然后城防队长会“适时”带兵出去训练,又会“适时”回来“击溃”匪徒。
为了萨芙的安全,就拿你来训练未来吧?
不过,这个恶人死了,下一个接替他的会不会是更糟糕的人呢?
吉欧拉尔,真是烂透了。好在,这个烂透了的地方,也总有些值得保护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