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哭赖打滚后,布蕾德终于迫使母亲答应带丽妲一起回去。
“就当是我14岁的礼物吧,我别的都不要,就想要丽妲和我一起,哪怕等她身体养好呢!她照顾了我那么多,您不希望自己女儿变成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母亲的眼中依然难掩对丽妲这种平民女孩的不屑:“你还好意思提你的生日礼物吗?要不是之前乱跑,我们现在就在老宅子里给你庆生了!现在我们还得在你生日那天赶路。”她拿折扇拍了拍布蕾德的头顶,“等她休养好就让她离开。我现在想起那天她身上的酸臭味就想吐……”
布蕾德忍着心里的不快对母亲笑道:“我已经把她洗的香香的了!要不让她留在家做养女吧,女仆也可以……”
伯爵夫人气道:“你到底是把她当成是朋友还是娃娃呢——”
“还有,我还想让维多利亚姐姐一直待在我们家……”布蕾德又接着提出了更多要求,但时都被否决了,维多利亚把她们护送回家乡后就会离开。这让她心情又低落起来,她已经预感2年后大概自己就会像维多利亚说过的那样嫁人了。所以在回故乡的路上她一直怏怏不乐,只有在桑德拉逗她时她才勉强笑一笑。
窗外的道路越来越熟悉,她知道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这个每年都要回来一次的故乡,她知道不久之后,甚至是明天维多利亚也会离开自己。等丽妲养好身体后,应该也不会再自己家住了吧?
她邀请丽妲去自己家时,很明显能看出丽妲的不情愿。
“会给令堂大人添麻烦吧?”丽妲的口气里带着不满。
“我跟妈妈说过了啊,她很高兴你能去陪我,在乡下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只有我和我妹妹玩,你去的话大家都会很高兴的。而且对你身体也有好处。”布蕾德挽着丽妲的胳膊晃了几下,把头枕了上去。
于是在布蕾德的另一番攻势下,终于也把丽妲也拿下了。
“那……你愿不愿意一直留在我家呢?不过那得当女仆才行……放心,我不会真的把你当成女仆的,不过只有那样才能说服妈妈……”
“免了吧,”丽妲掐着腰摇了摇头,“我可侍候不好贵族太太!”
于是,布蕾德知道这仍将是短暂的欢聚。能陪我多一点时候的,也只有你了吧。她无聊的给妹妹扎了个辫子,不过因为手指太笨,显得有些滑稽,桑德拉一甩头,辫子就又散了,留下乱蓬蓬的头发。车内爆发出欢快的笑声,但车外的暴雨声和雷电声把笑声淹没了。
“真是的,回去还碰到了坏天气,真让人心里不爽。”伯爵夫人扇着扇子。
“还是更应该庆幸,特别是我们有了这个,”伊岚斯崔伯爵手里攥着一颗红色的圆珠,“我已经听说它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外国的且不说,很多家族也对它垂涎三尺呢,我担心早晚有一天会查到我头上,要是我们留在洛蒂,总有一天危险会找上门。还是早早回领地从长计议吧。”
“还不是因为你在大总督前失宠?以前要是你有着东西的话,它还会是你向上爬的资本,可现在呢?我们有它,就像是闯入山林的肥羊一样啊!”伯爵夫人很不屑地看了一眼圆珠。
“你懂什么?弓之勇者和剑之勇者都战死了,坦尼夫和沃恩瑞斯那俩老家伙估计活不了多久了,这个世界会出现四名新的勇者,说不定会有在维斯特被选召的呢,即是没有勇者觉醒,但是我们有勇者的宝具,可以寻找适格者升格,这对我们家族而言是很有分量的政治资本呢!”
伯爵夫人叹了口气:“你不会还对洛蒂的大家族们抱有幻想吧?不会觉得伊岚斯崔在你这一代就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吧。”
看着正在打闹的两个女儿,伯爵也陷入了沉默,他把宝珠收了起来说道:“也许,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给布蕾德她们一个弟弟。”
听到“弟弟”,两个女孩兴奋地问:“又有新的小孩了吗?”
伯爵夫人微笑道:“等我们回家吧!到时候桑德拉也是姐姐了,不能像现在这样总是撒娇了。”
笑声又掩盖在一阵响雷过后,但布蕾德却听到窗外传来悠长而干涩的“吱格”声,接着是车夫们的惨叫声。她感到身体猛地一顿,接着好像在瞬间浮在半空,马上,脑袋就狠狠撞在车厢上。她的大脑在眩晕中感到眼睛好像被一团红色的东西蒙住了,赶忙拿手擦了擦眼角,还未等定过神来,整个人就摔在地上,她感到妹妹从自己的怀中飞了出去,等在视线清晰时,她发现桑德拉鼻孔正在流血,眼睛直直地望着天,母亲看来好像晕了过去,父亲则是嘴里咒骂着,挣扎着要起身。
她刚想叫出声,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夹杂着痛苦叫喊和可怜哀求的喧闹,还没明白过来,头顶上密集的雨滴从她头顶上泼下,她感到衣领被一只粗暴的手抓住,把她往外拽。
直到被拖到车厢外,扔到一滩泥泞中,她才看到自己坐的马车已经侧翻,车门洞开着,几棵放倒的树把马匹砸成肉泥,车夫也被砍翻在地,维多利亚的腿被压在翻倒的另一辆车地下,正举着剑一边含着布蕾德的名字,一边和几个黑衣人对峙着,丽妲也被从那辆马车中拖出,脸色一片惨白,布蕾德此时也看到拖着丽妲的人正是之前囚禁她们的那伙伊希克的信徒,而管家身首异处的尸体正被大雨浸泡着。第三辆马车周围已经被仆人的鲜血铺满,只有瓦尔瓦拉和温蒂在几个黑衣人手中瑟瑟发抖。
布蕾德被这一切吓懵了,额头上流下的鲜血让她的眼睛感到热辣辣地睁不开。在一片血红的视野中,她看到桑德拉像一只被猎人的箭射中的兔子一样,头歪在一边,眼泪和口水混在一起往下流淌着,一个黑衣人提溜着她的衣角,捂着鼻子说道:“这小妞脖子好像断了,不过还有呼吸。”
“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东西在哪里?”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路边的树下传来,布蕾德因为眼睛被血糊住,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