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头目的声音:“当心!”接着听到有什么东西尖啸着划破空气,身上也被重重地压住。
她赶忙睁开眼睛,发现身后侵犯自己的那人好像扑倒在地,自己的背上好像也湿了——是倒下去的信徒的血染湿了自己的后背,而那个信徒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而要对桑德拉下毒手的那人,此时胸口也被贯穿,倒在了地上,而远处的头目正痛苦地倚在树上,捂着脑袋。
“怎么回事,那道白光是什么?”信徒们诧异于恰好贯穿了三人的白光,前两个信徒被穿过胸口却没死,第三个人被白光直击脑门,却活了下来。这一超出经验的怪事令众人费解。
头目带着强忍痛苦的虚弱的声音说道:“哎呀,这,竟然是这样吗?避役,赶紧动手吧,这帮狂信徒不是在献祭,是在召唤什么东西,让他们成功了的话,咱们说不定都会没命,至于那个勇者小姑娘——”他的脸朝向布蕾德,“不过是个稀松平常的草包,别让她跑了,要把她杀掉!”说完头目像是耗费完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地。
避役听了这番话震惊地看向伊希克的祭司,没有注意到头目手中的宝珠已经滑落在地。
祭司惶恐地看向又抽出剑的避役,看着这个全身散发着冷气的任朝自己逼近,他很后悔为什么不赶紧把仪式进行完,他刚才看出这两个客人要杀他们灭口,所以要召唤伊希克的血之身自保,可惜沉浸在对女人们的折磨中,祭品只有一手一脚,这是断然无法让伊希克现世的。他气急败坏地怒吼着,命令剩下的信徒们和避役拼了。
布蕾德听完头目的话,在震惊片刻后明白了他口中的勇者大概就是自己,她看到月亮高挂在天空中央,这说明自己此刻正好14岁了,自己的阶职该觉醒了,如果自己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勇者的话,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虽然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些家伙——尤其是那个拿佩剑的人,已经把那些信徒几乎都杀了个干净——但是逃出去也没问题吧?反正其他人都没有力量逃走了,带着她们也是累赘,不如现在趁他们在打斗就逃跑吧?
她感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力量也在增强,只要趁现在逃走,他们也追不上我吧?她挣脱了压在身上的信徒,慢慢支起身子,看着避役捅穿了最后一个信徒。
现在不走,就没机会了。她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桑德拉和丽妲她们。
原谅我吧,至少我们没有全灭不是吗?
但是她听到了桑德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她站了起来,双腿打着寒颤,但没有转身逃去。
她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丽妲、维多利亚还有活下来的两个女仆。我,没法把你们丢在这儿。此刻她的心情却平复了下来,不再有刚才的恐惧。
“怎么,刚才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吗?那现在你可逃不了了啊,虽然你可能是勇者,但刚觉醒的勇者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吧。”避役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有着和他人不同的气息,看来头目说的没错,她居然是新的勇者。这么一个胆小鬼,在一把刀面前就吓得痛哭流涕的家伙居然是勇者,而自己从小跟着头目训练没有交过一次痛,却没有被神器认可的资质,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了啊。避役的表情狰狞起来,配着他的冷笑恐怖异常。
“我,我也想逃啊,不过,这里有我必须保护的人!”布蕾德此时觉得自己好像莽撞了,在这个人面前,如果没有勇者之力,自己是死定了,但是即使有勇者的力量,大概也是打不赢吧,但没办法,既然选择留了下来,即使死也要死得像个勇者吧?她内心感慨,也许自己的勇者生涯在那家伙拔剑后就要结束了吧?
“很帅气的话嘛,看来你还不是个彻底的软蛋,不过就是不彻底的苟且偷生,你今天要死在这儿了!”避役说完,瞬间来到了布蕾德身后。
布蕾德差不多看出了避役的行动轨迹,就是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等她想避开时,却感到背部一阵剧痛,一道长长的伤口突然出现在她的后背。
“哼,连这都避不开吗?你死定了!现在求我的话我还能赐你速死!”避役嘲讽着又把剑对准了布蕾德。
“谁,谁要向你讨饶啊!”布蕾德急忙转身后撤到维多利亚身边捡起了她的剑。她听到丽妲用微弱的声音对她说:“跑吧,布蕾德,哪怕只有你一个。”
布蕾德只有哭笑地摇头回应说:“没机会了,要死就死在一起吧。不过我既然是勇者,总会有奇迹发生在我身上吧?”
“呵呵,找到武器了吗?那我来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避役做出了宣告后向布蕾德袭来。
布蕾德脑海中在瞬间回忆起维多利亚教给她的剑招,加之现在她的反应能力极大提高,居然挡下了刺向咽喉的一剑,顺势闪到了避役的侧身,正要向他反击,却看到避役又把剑挑向了她。该死,他的速度比我快太多了!布蕾德暗叫不妙,此时她的剑已经刺出,无法收回,只好扑倒在地,在泥地里滚了几圈,用剑士们看来非常丢脸的姿态躲过了避役的反击,但手腕也被避役深深地划伤,无法再握剑。她想站起,脚踝又是一阵剧痛。原来在躲避时避役又在她的脚踝上刺了一剑。
“哈哈,看来失去战斗能力了吗?”避役用自己的剑尖挑起布蕾德掉落的剑丢给她。
“谁说的,我还没!”她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握住剑,但马上手掌又被避役刺穿了。
看着惨叫的布蕾德,避役感到身心愉悦,就这样一点点剥夺她的反抗能力,看着恐惧一点点吞噬她,就像以前的那些猎物一样,简直太棒了。看来勇者也不过如此嘛!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布蕾德双手的剧痛让她感到失去了握剑的力量,现在能做的还有什么呢,站都站不起来了,不如求他赶紧赐自己一死吧?她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她的余光瞥向其他人,想在死前最后把它们牢牢记住。突然她发现了那颗宝珠正滚落在她身前不远处。这是父亲说的勇者的宝具吧?也许用它能召唤自己的神器吗?说不定,这样就能战胜他呢?
避役步步紧逼,看到布蕾德一个侧滚,调侃道:“现在想跑是不是有点晚呢?”但一阵反光让他看到了布蕾德的目标,他连忙闪过去想赶紧杀了布蕾德,但是已经迟了。
布蕾德用手碰到宝珠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唔,已经是勇者了吗?那就不需要什么试炼了,直接说出你想要我怎样实现你的目标吧。”
“想把我治好再说吧,没看到我受了重伤吗?”布蕾德在心里回应道。
“自愈能力和防御能力吗?好说好说。”那个声音满口答应,布蕾德也感到自己的伤痛在远去。
“真的能治疗我吗?那,我要有能打败敌人,保护我的家人和同伴的能力。”布蕾德又请求道。
“增强力量吗?可以的,不过现在你空有力量不会使用也不行的。”
“啊?那怎么办?”
“这就要你自己开发了,我又不是你的导师。对了,你想要我以什么姿态降临呢?”
“怎样都好了!趁手就行!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聊天啊!”
“这样啊,那就变成一个和你相称的兵器好了,对了,别忘了我的名字,我叫拉格纳洛克!”
声音消失后,布蕾德在炫目中回过神,而避役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举剑刺下,她下意识抓起手中的兵器挡住了避役的进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双手握着一把大剑的剑柄,而且因为剑的重量,自己的双臂的筋肉紧绷得非常酸痛。
“哈哈哈!你,你竟然连自己的神器都握不牢!”避役大笑着又一次进攻,而布蕾德因为更不熟练新的武器,连普通的一刺都没挡住,脖颈上被划出深深的伤口。
避役暗喜这道致命伤应该能解决掉布蕾德,但布蕾德周身却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伤口竟然瞬间痊愈了。
“能治疗你吗?不过,只要把你魔力耗空,你也无计可施了!”避役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布蕾德周身全是他的残影。无数把剑从不同方向刺向布蕾德,让她左支右绌,身上不断被治愈,也不断增添出新的伤痕。但布蕾德发现自己原来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防守的动作更加自如,倒是避役慢了下来。
布蕾德感到全身的力量充盈起来,她兴奋地想要使用拉格纳洛克的力量,坚韧上发出耀眼的金光,她感到能量要从剑上喷薄而出,于是她像顺着河流漂动的鱼一样,应着能量流动用力向避役挥出一剑,一道冲击波从剑刃挥出正好集中了避役,将他的头炸为齑粉。
用出这道冲击波后,她感到额头冒起了冷汗,看来还是用的不熟练啊。她把剑插在地上拄着,看向树下仅剩的一个敌人。
头目此时已经站起,感慨地说:“看来,你终究难逃一死啊!”喟叹完避役的命运,他又看向布蕾德说:“没想到啊,剑之勇者,居然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你,你再说什么啊,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吧!我要杀了你,为今天死去的人报仇!”激愤下的布蕾德冲着头目举起了剑。
“我要是你,就会更关心活人了!你的妹妹大概没几口气了!”当布雷德分神之际,头目身边突然冒出灰色的烟雾,散去后已经空无一人。
布蕾德忙扑向桑德拉把她抱起,瓦尔瓦拉和温蒂也赶了过来。她们惊恐地发现桑德拉的呼吸越来越浅,而维多利亚的脸也因失血过多越来越接近一个死者。
果然最后,还是没能保护你们吗?布蕾德跪倒在地,紧紧抱着桑德拉,好像要抱住那渐渐流失的生命之力。桑德拉的眼泪从眼角流出,她冲布蕾德费力地眨眨眼,充满了不舍。
“快,”丽妲的虚弱的声音响起,“快找找这帮家伙身上,有没有治愈药水,也许,还能救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