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平稳地行驶在维斯特的道路上,芭芭雅拉的心却一直警惕着,她担心有拦路的劫匪,或者凶暴的魔物,当然最应该提防的,是被布蕾德打退的那伙歹人,经过治安官的调查,里面除了一帮邪教徒以外,还有个不明身份的剑士,此外他们的头目也不知所踪,不知正在哪看着布蕾德,所以她虽然跟布蕾德有说有笑,不时还和车厢里的人打趣,但她一直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尤其是在马车驶入丛林时。
“注意路边的那些灌木,”她对布蕾德讲解道,“尤其是,要提防从树林里射出来的冷箭,所以不要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出去,要尽量往后坐,还有如果有强烈的反光,说明有人带了兵器埋伏着……”
布蕾德听后往车厢里挪了一下,挤在芭芭雅拉身边说,“不过,我没感觉有什么危险。”
确实,路边偶尔只会有野兔或者猫鼬窜出来,连稍微大一点的野物都没有,芭芭雅拉只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但还是对布蕾德正色道:“那也只是暂时的,行路多了,总会蹦出让你头疼的东西来。”
“啊,当个车夫也这么难吗?还要学习这么多……”布蕾德垂下脑袋叹道。
车厢里的神父靠在厢板上读着一本书,听到布蕾德的话后哈哈笑道:“不过你学得很快啊,才两天功夫,就驾驶的这么平稳了,而且剑术好像也学了不少呢。”
丽妲闭着双眼,一边给枕在自己膝盖的桑德拉按摩着,一边幽幽地说:“确实是碰到了一个好老师呢,再加上布蕾德也是个聪明的人。”布蕾德不能肯定丽妲一字一顿的话中是否有那么一丝怨气在里面,如果有,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每次她想靠近芭芭雅拉和她亲昵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望一眼丽妲。
到傍晚或者晚上,马车都会经过小镇或者村子,一行人就会在里面过夜,把马车和货物安顿好后,他们会睡在宾馆或者居民家中,这几晚布蕾德也尝试着照顾妹妹,给她喂饭,帮她换好衣服,把她搂在自己身边睡觉,而芭芭雅拉总是保持着警觉,走廊里的每一阵脚步声都会让她们握紧身旁的剑,此时她也总能发现丽妲的手正揪着被角,撑着手臂,做出要掀被子的动作。
每天早晨拂晓的时候,芭芭雅拉和布蕾德总会在一起修炼剑术。芭芭雅拉所有的剑招已经展示给了布蕾德,也在训练中用了出来,而在拉格纳洛克的加持下,布蕾德凭借自己超乎常人的力量和反射神经已经能把这些招式用的有模有样。芭芭雅拉也暗自赞叹勇者超强的战斗能力和学习能力。
但是让布蕾德疑惑的,是她再也使不出那个晚上击败了与她死斗的剑士的冲击波,她还记得那晚上剑身不断地缠绕着光芒,最终汇聚成巨大的能量将那个剑士的头轰成粉末,而现在,她虽然能感到自己能随心所欲地挥动这把剑,但是剑的力量的极限却远未达到。
她尝试着和这把剑对话,就跟那晚她触及到宝珠时一样,但无论是在心中默念拉格纳洛克的名字,还是用各种语调大声呼喊,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如果要是它能和同伴一样和我说话就好了……”她向芭芭雅拉抱怨。但她崇拜的师傅对此也无能为力。
“……这就要你自己开发了,我又不是你的导师……”她时常端详着剑,回味着那晚拉格纳洛克仅有的几句话。
也许,我们还不太熟悉吗?
神父总在她们训练之前就起来祈祷,之后回来到女孩们的房间看看桑德拉和维多利亚的情况,桑德拉的心跳就像她这个年纪一般青春的女孩一样,强劲有力,每天能感受到到这个就足以让他扫去所有对未来的愁绪。
等两个女剑士练完剑,他们就会吃早餐,神父很高兴在餐桌上看着布蕾德已经基本扫去了原来的娇气,不再那么我行我素,而是时刻照顾妹妹。
太阳的一半还隐在远方的山后,只有橙红的阳光洒在地上,此时一行人就已经出发了。经历了几天的旅途,她们来到了法兰圣教国和维斯特联盟交界处的红塘森林,穿过森林,就是由嘉兰兹骑士团镇守的哈兰要塞。
虽然是没有开发的森林,但因为是两国贸易的必经之路,所以道路并没有中断,只是因为失去养护而变得坑坑洼洼,布蕾德小心地驾着缰绳,但马车还是颠簸不止。
神父看着地图道:“看来我们必须要在林地里露宿一晚上了,好在吉姆先生准备的物资里也有很多野营用品。”
“那么,布蕾德有没有在荒郊野地露宿的经历呢?没有吧?”芭芭雅拉贴着布蕾德的脸说道,“以前我在佣兵团的时候,每次在野外露营都会发生很多稀奇古怪的事,经常有士兵莫名其妙的失踪呢,而且每晚伴着你入眠的都是……”
“咳咳!”丽妲的眼神和语气都冷冰冰的,“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不要吓到小孩子!”而躺在她怀中的桑德拉一脸无辜,甚至眼神中还流露出好奇。
……
“野外生存也是必不可少的技能呢,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布蕾德就留在这里吧,我去再捡些木柴来。回家的时候再教给布蕾德这些东西。”芭芭雅拉笑着窜进了林地中。
丽妲把燕麦、豆子、蘑菇和芸香倒在支起的锅里,倒上水,点上火后,用木勺搅拌起来,布蕾德闻着香气凑上前来说道:“快教我吧,丽妲。”
丽妲从一块干酪上削出一些小块加到粥里,淡淡地说:“这个看一看不就会了吗?要不你让你的师傅亲自教你?”
丽妲的话让布蕾德感觉有点噎得慌,她困窘地看着锅里咕嘟作响的粥,又偷偷看着丽妲。
丽妲叹了口气,舀出一小碗吹了吹递给布蕾德:“常常吧,以前我能吃到这个就觉得是美餐了,不知道你和桑德拉喜欢吗……”
布蕾德小口抿着热粥,却感到不是滋味,她知道这不是粥的味道有问题,而是自己心里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