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丽妲的手贴着布蕾德脑门问:“好热啊,是发烧了吗?怎么整个脸蛋都红了的?”
“快让我去……快,再这样就忍不住了……”布蕾德躲着丽妲的巴掌,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儿。
丽妲看着布蕾德被缠绕着绳子的两条腿正使劲并着,滑嫩的皮肤被绳子磨出一道道深红的痕迹。她明知故问地把头一歪,笑道:“嗯?想去哪里?”
“去,去厕所!我想尿尿……”布蕾德低声吼出了那个让她感到羞耻的词。虽然从小家里认为她是个野孩子,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的。一直以来在她受到的教育中,有些词也依然是淑女的禁忌。
“哦,小便吗?”丽妲做出恍然大悟状,“想方便为什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布蕾德也太不坦率了吧。”说着她轻轻在布蕾德的腰上掐了起来。
“哈哈哈哈!”布蕾德被痒的轻笑起来,双腿颤抖得更剧烈了,她一边笑一边躲避丽妲的袭击,椅子都被晃得咯吱作响,“别这样啊丽妲,真的,真的快忍不了了……”布蕾德咳嗽了几下,央求道。
丽妲停下了对布蕾德肋下的折磨,双手托着布蕾德泪眼朦胧的脸庞说道:“憋得很辛苦对吧?但是你却没能挣开绳子,反倒感觉你得力气都耗尽了。你是真的变成了普通人吗,布蕾德?”
她在旁边的包袱里翻找起来,然后拖着一条叠成方形的白色棉布举到布蕾德面前。
“要是真的漏出来,就太不雅观了。但是解开你呢,又不太安全……”丽妲说着把棉布展开,用它把布蕾德从下腹到股间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虽然棉布轻柔透气,布蕾德却感觉它带来了比绳子更紧密的束缚感。
轻巧地在布蕾德后要打了个结后,丽妲笑着说道:“所以就用尿布吧,你们贵族家的女孩小时候都穿过吧——”
“那都是十几年前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快拿掉它,太羞人了!”布蕾德晃动着脑袋,全身又剧烈地挣扎起来,发现毫无效果后,她又小声和丽妲商量道:“解开我吧,求求你了……我保证只要让我方便,之后随你怎么开心,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丽妲面无表情地斜了她一眼:“怎么,还想要靠乞求来获得你想要的东西吗?”她捏着布蕾德的脸说道:“你还是好好理解一下你妹妹现在的感受吧,我要让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姐姐,好好尝尝桑德拉现在受的苦!”
终于,在丽妲言语的刺激加上身体耐力的耗空,布蕾德终于忍受不了。
决堤的水渍在洁白的布条上留下显眼的痕迹,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似有似无的气味,让布蕾德像是涨着深红的脸垂下头,随即像是发泄一般吼叫起来,头发像海中的水草一样乱舞着。
“不要叫哦,不要打扰大家。”丽妲把布团堵进了布蕾德的口中,“该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好好品尝吧。”丽妲把门带上,只留下布蕾德一个人忍着皮肤上的湿滑瘙痒。她整个脚掌都泡在地上的水洼里,但因为脚踝被绑在椅子腿上,她虽然觉得恶心,但也只能尽力地抬起前脚掌,留着脚后跟被浸泡。
不一会儿,丽妲满面春风地推开门,手上托着的碗里盛着茄子、青椒和迷迭香做成的烩菜,靠的松软的面包浸在汤汁里,吸满了醇厚的味道。
布蕾德心里想着要绝食,刚才的羞辱让她想要一死了之。但全身从头到脚,包括嘴巴的封堵,让她无法亲自了结自己的生命。
食物的香气飘进她的鼻腔,刺激着口腔分泌唾液,让她的肠胃蠕动起来。她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端在她面前的菜肴。
“吃吧,布蕾德,吃得饱饱的……”丽妲慈爱地揪掉她嘴里的布条。
“我,这样子怎么吃呢?你来喂我吗,丽妲?”她抬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
“喂你?当然是你自己吃啊?”丽妲把碗又端的更近了一点。
“自己吃?我,我的手被绑着呐!”她才注意到丽妲并没有把餐具拿来。
“用嘴巴就够了啊,像小狗一样。”丽妲注视着布蕾德,像是在观察她的情绪。
“你把我,当成小狗了!”一瞬间的气愤过后,饥饿就让布蕾德很快接受了现实,她咽了几口唾沫,伸长了脖子,几乎把脸埋进了饭菜里,努力吞咽着面包和烩菜,还不时伸出舌头去舔菜汤喝。
正吃着,她感到饭碗在抖动,连着丽妲的手和胳膊都在抖。
她抬头看者丽妲抽搐着的脸,恐惧的把头向后缩着。而丽妲冷笑了几声,就把碗整个扣在布蕾德的脸上。
滚烫的菜汁浇在布蕾德脸上,把她白嫩的皮肤烫得通红,混着调料的汤汤水水渗到眼睛里,痛得她摇头晃脑,把碗甩在地上。
“你瞧瞧,你那副德行,真是一点为人的样子都没有了。”丽妲掏出了匕首扑到布蕾德身上,刀背滑来滑去,在布蕾德牛奶般的肌肤上留下瞬间就消失不见的印痕,“你这幅样子还真让我高兴啊,很快,我会榨干你所有的力量,然后杀掉你,再把她们杀掉,我会抢走你的一切,知道吗?嗯?”丽妲的脸凑近,瞪大了双眼,想要吃掉布蕾德一样。
布蕾德却像是累了一般笑道:“你不会的,丽妲,你都不舍得刺我一下。”
丽妲又冷漠地站起身,对布蕾德说道:“你这家伙,为什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对你的羞辱啊!你快点起来,揍我一顿也好啊!快起来!振作起来啊!”她捶着布蕾德的胸口嘶吼着。
“我不会那么做的,我也舍不得啊……”布蕾德头歪到一边,轻声道,“但我实在,没力气去振作了……”
丽妲狠狠地踢了椅子腿一下,扭头道:“你,你这无可救药的家伙!你就自己烂在这里吧!我会……代替你保护大家……”
门把丽妲和布蕾德隔开了。
布蕾德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抬了抬头看着放在不远处的神剑,叹道:“也许,我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吧……”她感觉绳子的捆缚让她有点喘不上气,头脑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丽妲的摇晃让她又醒了过来。
绳子的束缚已经不再,她躺在地上,手脚都是像千百根针扎了一样刺痛。
她斜了斜眼睛往下看,手脚都变成了绛紫色。
大概是绑的太紧,血流不畅吧……她并没有多么悲叹自己的命运。丽妲,你说得对,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废物,留着手脚又有什么用呢?
丽妲抓着她的手轻轻揉搓着,两行清泪滴在布蕾德冰冷的手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以为你是勇者,这点苦不算什么……我没想到会伤到你……你为什么,没有勇者的力量了?你不要有事啊……”
布蕾德想抬起手来,她看到丽妲哭泣的样子,很想把她搂住,亲手擦去她的眼泪——虽然她现在突然觉得丽妲的眼泪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之一——但是手脚却麻木地无法动弹。
好想,抱抱丽妲啊……她这么想着周身突然被包围在金色的光晕中。而在身后的墙边,拉格纳洛克也散发出了金光。
布蕾德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手指紧张地在膝盖上跳着舞。
丽妲跟着在她旁边坐下,关切的轻轻捏着布蕾德的手腕,似乎生怕留下什么后遗症,又像是在悄悄鼓励。
“布蕾德呀,终于回来了吗?一个人去的话看是确实快一点,不是吗?不过你有点奇怪呢……是不是来回的路上生病了?丽妲这几天倒是能感到她精神越来越好了……”维多利亚斜靠在窗前的躺椅上,她仰着头,脸正对着夜空中的月亮,月光洒在她银白色的脸上,泛着冷冽的光。她歪了歪头,好像被月光刺到了眼睛一样,虽然她的视野早已被一片漆黑取代,但她的脑海中总会不时泛起亮光。
“唔……是呀,我一个人骑马,确实很快呢……”布蕾德清了清嗓子,咬着嘴唇,双手不断绞在一起,窘迫地低着头,盯着自己不断搓动的脚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无法掩饰紧张的表现,但布蕾德现在面对的是盲人,所以无需担心自己的窘态被发现。
“唔,没摔伤吧?”维多利亚转过头对着布蕾德声音传来的方向,虽然她的眼中空无一物,但是神情中还是关心。
“唔,我很好啊,维多利亚姐姐。一切都还算顺利……”她刚说出这句话就意识到失言了。
“啊,顺利吗?顺利吗……”维多利亚的语气变得急迫,颤抖的声音揭去了她原本冷静的面具,把她的慌乱和紧张暴露无遗,“那她好了吗?治好了对吧?”她说着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捂着心口,仿佛不这么做心脏就会撞破胸口蹦出来一样。
布蕾德也同样打着哆嗦,两片原来灵巧的嘴唇像是冻僵了一样,吞吞吐吐道:“啊,我去了法兰,去找了他们,他们说芭芭雅拉姐姐被送到……”她说话闪烁其词,眼神也飘忽着瞅向丽妲……
“我把芭芭雅拉的骨灰也埋在公墓里了,吉姆爷爷带着几个村民帮了我们,她跟神父一起下葬了,大家说虽然她不是这里的村民,但都希望她以后留在这里……吉姆爷爷还写了封信告诉了男爵……”一番缠绵过后,丽妲翻了个身,舔干净了嘴边的**,支起胳膊俯视着布蕾德说道。“不过,她们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唔,对不起……我,我不该逃避的……”布蕾德懊丧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我跟大家说你受了重伤,没法出门,”丽妲起身穿起了衣服,“不过,也许得让维多利亚知道这事了,你骗不了她一辈子。”
布蕾德也起身揪着头发烦恼道:“可我怎么跟她说啊……她身体都变成那样了……”
丽妲看着盛在匣里的神剑说道:“我把你绑进这里前,跟她们撒了个谎,说你出门去看芭芭雅拉的情况了,等你‘回来’的日子,就和她说芭芭雅拉在法兰去了,或者你干脆现在就可以出去告诉她真相……”
布蕾德抱住膝盖,摇晃着脑袋道:“还是,让我想想吧……”
“对——”开门前,丽妲停住脚步回头道。
“嗯?怎么了?”
“如果你想要跟维多利亚说芭芭雅拉是在法兰城不治而死的,这几天就暂时别出来了。”
“啊?那,还要用尿布?”
“……”
但布蕾德最后还是选择再把维多利亚欺骗下去,哪怕只能多骗一会儿。
一方面她怕维多利亚过度伤心,对她身体不好,另一方面,她担心维多利亚会不会迁罪于丽妲,毕竟当时布蕾德把剩下的一瓶治疗药水给了丽妲而不是芭芭雅拉。虽说那些毒并不是治疗药水能对付的,但那说不定还是会让维多利亚心存芥蒂。
“其实,芭芭雅拉姐姐也中了毒,当时桑德拉中的毒不多,还费了很大周折,最后靠的是尤妮瑞丝的血才治愈的。所以法兰城里的回复术士们也束手无策,他们只能靠治愈魔法和治疗药水帮她延续生命……芭芭雅拉姐姐,现在,还昏迷着,医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也许,真的得靠下一个愈之勇者出现才能完全把她治好啊……所以,等你们好了的时候,芭芭雅拉姐姐也会一起好起来的,我们一起等吧……一起……熬过去吧……”她口干舌燥地编织起谎言,她知道如果说芭芭雅拉完全好起来,很快就会被现实戳破,但又不打算说芭芭雅拉死了,所以只好取折中之策。
她说完后,感到嗓子眼里冒出了一股青烟,整个人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维多利亚前几步处,伸出了双手要握住维多利亚的胳膊。
她回头看了看丽妲,丽妲也低头抿着嘴唇。
“啊,这样吗?”维多利亚头往椅背上一靠,问道:“真的,只要我们熬到新的愈之勇者出现,我们就能再见到她吗?”
布蕾德咽了咽口水,感到喉咙像针扎一样痛,旁人都看出了她脸色正变得苍白,正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当然会啊,我保证以后会找到愈之勇者的……”
“哎,你这孩子……”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你对我在说谎吧?”
“没,没有呢,我还看到她了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布蕾德尴尬地笑着,扭头看向丽妲,丽妲只是平静地闭着双眼。
“你以为我瞎了,耳朵就听不出你在掩饰吗?你以为我在马车上,我闻不到她的味道吗?我知道她就在我身边……”维多利亚捂住了眼睛,但泪水还是从指缝流淌出来,“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就在那个回复术士拿桑德拉没办法的时候我就在想芭芭雅拉会不会……尤其是你当时出去后很快就回来,而且我只听到了你一个人的声音,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哎,我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了,只是不断地骗自己罢了。”
布蕾德痛心地倒进维多利亚怀里,被她一把揽住。维多利亚轻轻拍着布蕾德的背说道:“让我们一起面对现实吧……我们是一个家,所以不要把我和你们分隔开来,我们要一起承担那些痛苦……你放心吧,我和桑德拉都很坚强,我们会一起跟你熬下去的,你以后说不定也要面对更难的困境,你要记住,我们,始终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