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有点熟,但并没有熟到让伊舞马上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谁,走廊的脚步声十分轻盈,但伊舞却觉得来人在使劲地落脚踏步。
“又见面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您请教呢,所以别走好吗?”在来者进入到房间之前,伊舞总算听出了那人的身份。
“蕊蓓卡小姐……”伊舞缓了口气,冷冷地说道。她挡在了房门口,盯着那个一袭黑衣的娇小女孩,“只有你一个人吗?那你是挡不住我的。”
“您还没回答当时我提出的问题呢,您的那两把刀,哪一把是‘阎魔’?”蕊蓓卡浅笑着站定,问道。
“没时间了,我得带孩子们回去了。”伊舞并没有把蕊蓓卡看成威胁,径直后退到屋内的两个女孩身边,柔声道,“我们走。”
“我刚才的话不是威胁,是善意的提醒,为了您自己,和那两位姑娘的安全,不要一起进传送门。”蕊蓓卡严肃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本来把手伸向黑洞的豹人女孩也赶忙把胳膊往回一缩。
“血族的传送门,还是有点小缺陷啊……”蕊蓓卡摇着头,仿佛是对远方说道,“两边的传送门都需要大量的能量维持,而如果您也一起进去了,那么……”她一拍手,伊舞身后的两位少女身体也跟着一颤,“不进意味着这边的传送门会关闭,而且,连接两扇传送门的通道也会跟着出问题,那么你们会到哪里呢?说不定,会在永远的黑暗中飘落下去,希望那时候你们有工具去自杀。”
“你这家伙!是想丢下夫人吗?我杀了你!”紫麝咆哮的声音从耳坠边想起,蕊蓓卡也把手掌搭在耳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伊舞,仿佛再说“我听得见哦”。
该死,难不成一开始就被她听到了吗?耳边的吵闹声让伊舞心烦意乱,她大声对空气说道:“别吵了,我能应付!”
“内讧了吗?”蕊蓓卡关切地问。
伊舞柔声对身后的两个女孩说:“快走吧,勇敢点,我会保护你们的。”
但她的衣角却被两人拉住,她看到虚桃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冲两人微笑道,手搭在二人肩膀上道,“一直走,别回头,很快就能回家了。”说完轻轻一用力,把她们推进了传送门里,随即横手挡住了闪到跟前的蕊蓓卡。
“别紧张,女士,我不会追的,我对那两个姑娘没兴趣,再说我进去以后你们要突然关上传送门,那我可就倒霉了。我只想想好好地了解一下你,女士。”蕊蓓卡说着拿出黑色的匕首刺向伊舞,但被伊舞的刀挡住了攻击,冷锋碰撞,寒光中只有叮当作响的声音,接着蕊蓓卡被推到了门口,身形有些不稳,几乎要跌倒。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伊舞面无表情地对再一次直起身的少女说道。
“不需要您开口,我有很多别的方式……”
“关上传送门吧。”伊舞冷静地摘下耳坠。
“夫人!她们回来了,您怎么办!”紫麝急切地问道。
“我会回去的,很快……”说完她把翡翠色的耳坠捏碎,跟着,传送门周围也响着气泡爆裂的声音,慢慢缩小,渐渐的如盘,如豆,最后消失不见。
伯考的儿子,不会是想利用我除掉这要塞里的威胁吧?难不成他早看出我是勇者了?我必须赶紧回去……
但蕊蓓卡仍然拦在她面前,她奇怪刚才刀背的一击为什么没有把她打晕过去。
“其实您应该来找我的,我改进了一下血族的传送门法术,现在只需要一个能量源就可以了——当然所需要的能量要稍微多一点——现在只能实现单人进出,还不持久,但是如果有勇者供能的话……”
“你们就能把军队传送到布拉尼可对吗?”伊舞笑道。
“这只是一种设想,但如果您能配合的话,我倒可以试验一下……”蕊蓓卡答道。
“你早知道了我是勇者,就在那间杂货铺的时候就知道对吧?难不成,那两个孩子是诱饵?”
“确实,我见到您没多久就知道您是东俱国的‘刀之勇者’了,我们那儿有很多记录和情报的……不过今天捉到您,确实是个意外收获。”蕊蓓卡欣喜地搓了搓手。
“‘意外收获’?小姑娘,你知道了我是勇者,就应该明白,这座要塞没人能挡得住我。好了,不跟你饶舌了,我要走了,而且在走之前,我要把这里好好清理一遍,你就是第一个。不要怪我,你如果多嘴说那些传送门的事,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伊舞说着又举起了刀,刀剑对准了蕊蓓卡的心脏。
“那您也该想想,为什么我知道了您的身份,却敢孤身来见您?”蕊蓓卡笑着晃了晃匕首。
“你很强,我承认这一点,但比起勇者还差得远呢,放心吧,不会很痛的。”伊舞倒吸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只要攻击,下一刻蕊蓓卡就会身首异处,心中不由地惋惜起来。
蕊蓓卡摇摇头,说:“接下来的日子,对您来说,却会是很痛……”她晃了晃手指,俯身冲向伊舞,犹如弹弓弹射出的石子。
但在伊舞眼里这一切都太慢了,她甚至可以把胳膊举高,在蕊蓓卡冲到她身前的时候手起刀落把她的脑袋看下来。
但蕊蓓卡嘴角诡秘的笑容让她有点犹豫。这个女孩到底在耍什么轨迹?但无所谓,什么轨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
几道红光突然在伊舞眼皮底下闪烁着,她这才发现那块公主上次的翡翠吊坠变了颜色。她暗呼不妙,伸手想把吊坠扔掉,但还没抬手,吊坠就四分五裂地炸开,一股浑浊的气体把伊舞包裹起来。
她赶忙屏住了呼吸。好险,幸好没把这些毒气吸进去……但脸上被碎片划伤的地方正火辣辣得灼烧一般的疼痛。
“没用的哦。”蕊蓓卡不知道何时闪到了她身后,她的匕首上沾着新鲜的血液,“不需要呼吸,碰到血也会生效。”
伊舞感到小腿肚上一阵剧痛,从小腿到脚踝都湿乎乎的,全身的力量也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她的腿支撑不了身体,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蕊蓓卡像小鹿一样跳到她跟前笑了笑:“看来您输了呢。”
伊舞愤怒的想举起刀,但手腕却被蕊蓓卡死死按住,她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暗叫不妙,一阵恶心后,她剧烈地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