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蓓卡搬了张椅子,在伊舞面前坐下,似乎囚室的地上那一摊摊被伊舞呕出来地秽物也没有打搅到她的好心情。
她从罩袍的兜里掏出一朵白色的花,拿在手中,在伊舞鼻子前面晃来晃去,好像在逗引一只猫。
“没想到吧?败在这种普通的植物手下,肯定不甘心吧?”蕊蓓卡的语气充满着挑逗。
伊舞抬了抬头,看着花瓣上形状各异的花纹,组合成一起恰好像一个骷髅。
“这些生长在魔界的草药,可是费了我们不少功夫,”蕊蓓卡把花举在鼻子前闻了闻,“很神奇是吧?对普通人而言是香气,但对勇者来说却是毒药,只要进入到你们的身体里,你们就会暂时变成普通人……
“当普通人有什么不好吗?”蕊蓓卡撩起伊舞的头发,像是托起一块柔滑的布匹一样,“您有多大年纪了?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这个年纪的普通女人,大概已经有了孩子了吧?大概像我一样大,甚至再大一点?”
伊舞转过头怒视着蕊蓓卡,身体晃了晃,这也是现在她唯一能够表达不满的方式了。
她的双臂反折在身后,却强行摆出了一个痛苦的祈祷的姿势,绳子从手腕一道一道一直捆到手肘,使她的小臂像是长在一起似的无法分开丝毫,脖子上勒紧的绳子和手腕上的绳子系在一起,迫使她的手臂高高吊起,像是脱臼一般疼痛,也勒的她呼吸不畅。双腿也并拢着捆在一起,而且大腿紧贴着小腿,绳子吃进了肉里,让她连分开腿都做不到,只能挺直了腰跪坐在地上,用这幅屈辱的姿态面对着蕊蓓卡,整个身体又痛又麻,她有点担心自己的手臂是不是已经废掉了,因为除了冰冷,手上再无其他感觉。
愤懑过后,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紫麝当时也是这种感觉吗?真是,令人不快的记忆啊。
“我会活下来的!”紫麝跪坐在她的身前,红着眼睛说道,“只要活下来,就是精英忍者了!”
但伊舞一点也不为面前的女孩高兴,紫麝的一切示好,都被她当成接近自己套取情报的伎俩。
她点点头,但心里并不关心明天紫麝要面对的考验。她觉得紫麝大概要彻彻底底地输掉自己的性命,毕竟这么多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她的技艺怕是要退步了吧?
她也不打算告诉紫麝忍者村的老头子已经请她明天去观摩了……
血腥味窜到她的鼻孔里,这味道正是来自于被钉在木桩上的一个个少男少女,他们都是考核失败的落选者,在她面前的那女孩嘴巴被缝合了起来,而她的手脚被铁钉刺穿了骨头经脉,等日落后就会被带去肢解成人肉靶子,或者变成试验学位经络的人偶。
“这些都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下去的失败者。想要往上爬,可是很残酷的。”身边矮小似侏儒的灰衣老者见怪不怪地说道,他不急不慢地捋着胡子,好像在从这些残破的躯体上寻找一丝丝残酷的美感。
她找了一圈,并没有那个熟悉的面孔,心里默默地长舒一口气。
“走吧,大人,”老头子加快了脚步,“您已经迟到了,现在最后的考核开始了。”
他们登上了木制的高台,远远地望着那座池塘,紫麝像其他少女一样赤裸着身子,跪坐在池塘边,她们身后的忍者正用绳子捆缚着她们。
绳子像蛇一样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体上,连一丝皮肤都看不到,接着又被套进一个麻袋里,在外面捆上锁链,让她只有脑袋露在外面,接着,脚踝部位的锁链和颈部的被连在一起,少女们成了一个个反弓着身体的肉团。
袋装的少女们被两人一组用锁链把脖子连在了一起,而锁链上都有一个沉重的金属球,然后那些忍者们拖着一对一对少女慢慢走进了池塘,有几个少女脸上惊恐的表情已经掩饰不住了,也老头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随着一声声的落水声,少女们连同金属球都被无情的丢入了水中。
冰冷的水很快就把她们淹没了,不过她们很快就发现水并不深,努力抬头的话正好能把头露在水面外,但那脖子上的锁链和锁链上的金属球让两人一对的少女只能有一人能够呼吸,而另一人只能在水里窒息,残酷的挑选就这样开始了。
水花声不时在池塘中响起,为了能活下去每个人都用出了全部的力量,让自己活下去的同时也意味着要杀死对方。
紫麝冷漠的在水面上看着水底被她压在身下的对手,看着那渐渐不在挣扎的袋子。她一脸平静,似乎身下的麻袋里装着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推鱼。
水声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很快一群忍者走了进来,审视着水中活下来的寥寥无几的几个人,紫麝被解开束缚后,脸上一直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看见我了吗?伊舞往后退了几步,但马上意识到没有躲藏的必要。从今往后的很多年,她都会陪伴在自己身边左右。
“那个姑娘是您的侍从吧?真是不错啊,那么得狠辣果决,她今后一定能成为您的得力助手。”老头子赞赏道。
老狐狸……她在心里骂了一句,看着紫麝把沉在水里的布袋捞起,从里面拖出了那具溺亡的女尸,抱着她,像是面对一位老友那样兴奋地喋喋不休起来。
她好奇地问老头子:“这些忍者也会有常人的感情吗?也会喜怒哀乐吗?”
老头在的手在光滑的头皮上抓挠了一下说道:“您说的那些,对一个忍者是有害的,一个忍者只要把自己变成主人的工具,即可。如果你看到一个忍者有情感的话,要么他是不合格的,要么,那时他的面具罢了——有时候并不是在脸上戴个什么东西才算面具的。”
那还有点头疼啊,紫麝这家伙,到底是谁的工具呢?她扶着栏杆想着。
那晚,她看到紫麝面对着她,也是在池塘边的那么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