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布蕾德难受地叫嚷着,脱臼的四肢被蕊蓓卡重新安回到了关节上。但凝滞在肩膀和髋部的疼痛让她没有力气对蕊蓓卡做出丝毫反抗,只能任由着女孩手中的绳子从自己的双脚蔓延到双臂。绳子死死地被吃进肉里,尤其是肚子上和胸口的,让她呼吸都感觉困难,一丝痛麻不堪的凉意也在脚踝和手腕滋生着。绳子终于像渔网一样编成了,布蕾德感到只要稍稍一动,肉体就会被割碎,蕊蓓卡却仍不知疲倦的拿出一条麻袋把她的身体套了进去,又用绳子把麻袋口勒好,将布蕾德彻底变成了只露出脑袋的虫蛹。
“有,有必要这样吗?”布蕾德身体在粗糙的绳子的剐蹭下已经冒出冷汗,而汗水一浸透绳子,让束缚更紧绷了。她有点担心再这样下去,绳子泡着的就不是汗了,而是因为皮肤被磨烂而渗出的血,于是她只好嘴硬地暗示着:“我们也不可能跑得了啊……”
“这算是示弱吗?”蕊蓓卡把双手攥着麻袋口的绳子,稍微一用力,布蕾德便感到喉头一缩,血液凝滞在大脑中,一阵晕眩后,气也进不了肺中,只能拼命地伸出舌头舔着唇边带着尘土的空气。她也不顾被绳子磨出的剧痛,拼命挣扎了起来。
“放开!放开她!求你,不要再戏弄我们了……”罗米急切地求情起来,蕊蓓卡才松开了手。布蕾德这才摆脱了窒息,身体瘫软成一团。
“希望你们都能听话——放心,我自有分寸,只要能实现我的目的,你们还是能健康地离开——作为两个普通人。所以今后这几天,务必要安静,不要想着反抗,或者逃跑的事。”蕊蓓卡温柔地说。
“我是说——你别忘了,罗米有一条胳膊被你折断了,你不能用我这种方式把她——唔!”布蕾德还没说完,嘴巴便被绳子勒了起来,让她的抱怨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咽。
“我没事!你别瞎担心了。”罗米喝止道。
蕊蓓卡跟着笑道:“是啊,我给您个忠告,您现在还是老老实实休息吧,乱动的话只会增加你的痛苦。”
布蕾德不满地哼了两声,她看着蕊蓓卡又把罗米的关节抚正,听着那骨骼运动时产生的滑腻声响,又摆了摆头不敢再看。
蕊蓓卡把罗米的双脚捆在一起,又把她完好的那只手臂捆在身后,便拿出麻袋套了起来。
“为什么!”布蕾德口齿不清地表达起了不甘心。
“这不是您要求的吗?您不是担心罗米女士承受不住吗?”听着蕊蓓卡的解释,罗米也红着脸低下头去。
“还是,我把她也像您那样……”蕊蓓卡扬了样手里的绳子,布蕾德连忙摇晃着脑袋。
“那你好歹把我放松一下!”布蕾德变摇着头边气呼呼地抱怨,丝毫不管嘴边的绳子要把嘴角勒出血来。
蕊蓓卡像是耳聋一样,丝毫没理会布蕾德。她把罗米套进麻袋扎好后,便拖着这两只褐色的茧走到了洞口。她口袋里的鸟露出头来拼命朝罗米叫了两声,但罗米却像闭目养神一样没有理它。
一匹高大的黑马在洞口吃着草,蹄子上也沾着血迹,它身后的马车上垒着几捆厚实的稻草,还有一包炊具和食物,几张毯子。
“这几天就委屈你们了,好好地藏在稻草里,别想着呼救,那只会让无辜的人遭殃,身为勇者,你们应该忍受得了吧?”蕊蓓卡说着,就从马车上拿出一块面包撕给了口袋里的夜莺,但夜莺却倔强地别过头去。
“喂,小鸟,你要吃点东西才能好起来。”蕊蓓卡把面包碾成面包屑送到鸟嘴边,但鸟却无视了她,但她却丝毫没有尴尬,仍然把手掌横在原处。
“让我,跟它说……”罗米咬着绳子,声音从口中囫囵着传出,像是牙牙学语的孩子。
蕊蓓卡一把扯下绳子,罗米舔了舔嘴角,随即从口中发出几声鸟鸣。
那夜莺听后微微颤抖着脑袋,对着撒满面包屑的蕊蓓卡的掌心啄了下去。
“能教给我吗?我可以松开你的嘴巴,只要你别乱喊乱叫。”蕊蓓卡好奇地看着夜莺与罗米的交流,接着对罗米许诺道。罗米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公平!不公平!”布蕾德不停地哼哼着,总算把抱怨吼得清晰了一些。但蕊蓓卡依然无视着她的诉求,拽着麻袋把她提起来,然后扔在马车上的草堆中。虽然有稻草的缓冲,但布蕾德仍感到自己全身像是被针扎了个遍,刺痛难忍,而罗米却像珍贵的瓷器一样被轻拿轻放,躺在了她身边。
罗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布蕾德一眼,扭头对蕊蓓卡说:“你这样捆着她,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残废……”
“您现在不是已经残疾了吗,罗米女士?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对了,你不是要教我怎么跟鸟类交流吗?等你缓过劲来,我们就开始吧。”说着蕊蓓卡拍了拍马的屁股。
马晃着脑袋,打了几个响鼻,迈出了步子,车轮也吱呀着和起了拍子。布蕾德仰望着天,看着云彩慢慢地移动起来。
奇怪的是,蕊蓓卡并没有坐到马车上,而是在马身边,跟它齐头并进。
“这是为了减轻它的负担。”蕊蓓卡解释道,抚摸着马的脸。马不耐烦地把脸扭到一边,好像在躲开袭来的棍棒一样。
“不过,你们别以为没有我盯着,就可以跑得了哦。”蕊蓓卡头也没回地警告着。
“我们,确实跑不了呢……”罗米苦笑着。
虽然没有了勇者之力,但遗传自家族的鹰眼之力仍看出了蕊蓓卡身上那堪比勇者的力量,只是那力量的流动,有些不协调,她耳中也仿佛听到了冲破牢笼的囚犯一般的呐喊。
不过,还是要比现在的我们要好吧?她苦闷地看了眼布蕾德,那庞大的能量洪流已经消失不见。想必,自己也是这副德性吧?罗米叹了口气,看见布蕾德那副疼痛难忍的样子,便用脑袋撞了撞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