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嗷现在是晚上来着,被月光笼罩的一个公园内,晚上十点钟正常来讲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回家了所以公园区也很冷清只有布施翠一个坐在公共椅上看月亮。
今晚的布施翠难得的闲了下来,平时的晚上她不是在为了明天的任务养精蓄锐而早早的入睡就是正在执行任务或者为治疗植物人的项目而去找实验体。
但今天嘛,因为刚不久完成了一个重要任务所以她得到了为期一天的假期,也只有这种时候她对五翔会的不满程度才会略微下降一点。
在任务期间她会在心中诅咒五翔会的首脑赶紧摔一跤把脑袋摔坏好让她把剃泽彰磨带上再把重要技术人员掳走直接远走高飞,但现在闲下来了之后仔细一想就会发现这是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简直就像是一个穷人家的小孩在学校里被老师询问愿望时说想当宇航员一样异想天开。
再回头想想之前那次背刺室户堇的事,她现在对于那件事是有点后悔了,剃泽彰磨曾经不止一次跟她说过不要太过在乎已经死了的人,因为那之后让自己情绪不稳定没有任何好处。
再看看现在的剃泽彰磨,这时身为植物人躺在病床上他又跟死人与什么区别呢?植物人就是没有意识的活死人,而布施翠却想让已经消失的意识回来 就算再退一步说剃泽彰磨真是能醒来那醒来后的他还会是布施翠重视的他吗?剃泽彰磨醒来后还会接受已经杀人如麻了的布施翠吗?未必会吧。
这样的推测越是继续布施翠也就越心慌,但有些想法一旦出现了可就不是那么好摆脱的了,只不过在事实的压迫下她平时无心去想这些事罢了,终有一天她会认清事实的,只不过现在时间还不够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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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浸式的猜疑中转眼间一个晚上便过去了,刺眼的晨光将深陷迷茫与自我怀疑当中的布施翠从思维误区里强行拽了出来,但在思维清醒了之后她又有点想睡觉了。
但这个想睡觉的念头并不是因为困了,而是不想面对事实不想去思考最后才出现的想法,就像有些中年人离婚后情绪低落甚至想自杀的人只要让他们尝到了醉酒的感觉后会迷恋上醉酒时那能够肆无忌惮的宣泄情绪事后还能以喝醉了为由来说服自己我的本意不是想造成破坏一样,她也希望自己能在梦游状态下宣泄情绪又不给自己带来罪恶感。
差不多一个月前她就患上了梦游症,就因为在外围区用药迷晕一名受诅之子时被一个中年人看到了打算击毙对方却被另一个受诅之子用身体挡下了子弹后的痛哭流涕的神情再加上那个中年人跪下一个劲的磕头祈求她放过他们又讲了一大通受诅之子的难处牵动了她记忆中的伤疤。
虽然从那个中年人说的话来看是把她当做了来清剿外围区受诅之子的疯子但他说的那些受诅之子的经历绝大多数她也经历过,但因为后来遇到了剃泽彰磨被照顾很好所以就选择性的遗忘了以前的那些破事,而现在看来那并不是忘了,只不过是一直在自我欺骗罢了。
而自我欺骗的情况就像是一张遮住眼睛的纸一样一捅就破而且被捅破的时候还会伤到眼睛,事后她很想去把那个中年人杀掉,但又因为罪恶感而迟迟不敢付出行动,最后这个被罪恶感阻拦下来的想法就造成了她现在的梦游症。
再怎么说她也才只有10岁,虽然她的经历还算挺丰富的但再多的经历和教训也需要时间来消化不是么,这世上没有一口吃出来的胖子,没有与经历相对应的时间来消化那这丰富的经历那这也只会是让人产生精神内耗的累赘罢了,伪装出来的坚强意志说破了天也不是真的坚强。
就好比石头和木头的差距一样,同样的大小一块石头和一块木头放在一起持续经历自然的风吹雨打时最先被大自然分解消失的永远都是木头。
在持续了一晚上的自我怀疑后精神疲惫的布施翠在公共椅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就像是..凌晨还在玩手机想通宵但中途熬不住了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的某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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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毕宿五决战的第一天,布施翠同莲太郎他们与原肠动物为了身后的东京里那无数的陌生人而拼上性命厮杀着,为了不被原肠动物包围以莲太郎为首的队伍脱离了大部队违背命令去与后方的那些原肠动物打了起来。
树林中,大家都在拼尽全力的攻击这些原肠动物,但布施翠却看着手里这把陌生但又熟悉的Scout狙击枪愣了神,直到剃泽彰磨大声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但等她回过神来后剃泽彰磨已经被四个阶段III缠住了并且已经落入下风了,左臂上已经有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吓人的伤口,从其中一个原肠动物嘴里咬着的一口血淋淋的肉可以得知他的左臂上有一块残缺的部分是被原肠动物撕了下来的并且有大量原肠动物的体液残留在伤口上。
当她回过神来抬起狙击枪想要帮助剃泽彰磨时却忽然眼前一黑,场景又来到了一座废弃医院里,这里是与毕宿五的第一战后的临时据点,数不尽的伤员躺在地上,看不清脸的医护人员忙碌的安抚着伤员的情绪。
回过头一看发现背后的队伍中已经没有剃泽彰磨的身影了,询问莲太郎他们却得到了一个又一个质疑的目光,剃泽彰磨因为她在战斗中愣了神而被原肠动物包围受伤被原肠病毒感染了,最后她却看着剃泽彰磨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却不敢给予他致命一击结束他的剩余生命以及那异变成原肠动物过程中的痛苦。
随后,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布施翠抬起了手里的狙击枪对准了地上的一个伤员扣下了扳机,子弹冲出了枪膛在伤员的头上开了个大洞,白色的浆糊与血液混合在一起流了一地,周围的其他陌生人就仿佛模型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知何时,她头上的魔女帽变成了一个头戴式耳机,耳机内传来了一个下达的命令,她不知道命令是什么,但在接到命令后她就像是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一样把枪口又对准了身后那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的莲太郎再次扣下了扳机。
预想中莲太郎被击毙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毫无征兆忽然出现在莲太郎身旁的剃泽彰磨在子弹冲出枪膛的一瞬间推开了莲太郎,子弹击中了剃泽彰磨的眼眶射穿了他的头颅,但剃泽彰磨却没有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倒在地上而是原地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顶遮阳帽落在被血液染红的地板上。
她没有去思考剃泽彰磨为什么会忽然出现没有去思考地板是被谁的血给染红的,就像一个机器一样她再次把枪口对准了莲太郎又一次扣下了扳机。
这一次,子弹在莲太郎的头上开了个洞,莲太郎却没有倒下而是用瞳孔已经溃散了的血红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医院里的灯忽然不再发出亮光了取而代之的是她身上频繁闪烁着的银白色电光,在这幽暗的环境莲太郎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先前在森林中遇到的原肠动物一样。
看着莲太郎的血红眼睛她的手里又出现了一把超錵短剑,她想把莲太郎自上而下一刀砍成两半但却忽然有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后面抱住了她阻止了她的行动。
回过头一看却发现是刚才消失不见的剃泽彰磨,她想抛掉手中的剑和枪安心的躺在对方的怀里但手上的剑和枪却因为沾染上了粘稠的血液而导致剑和枪都死死的粘在了她的手上。
摆弄了一分多钟才成功放下武器后再回头时发现剃泽彰磨已经远离她开始奔向远处的毕宿五了,她想身上去抱住剃泽彰磨就像剃泽彰磨刚刚抱住她一样,但当她想迈出脚步时身后的莲太郎却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去。
最后她就像是没有自主意识一样愣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剃泽彰磨被毕宿五一口吞了,同时这场处处充满着不合理的噩梦也到头了,从噩梦中惊醒后布施翠发现自己的手因为侧着身睡而被压的发麻了,再看太阳的位置发现没什么变化,时间也就过去了不到五分钟而已,但再回想刚刚那场噩梦却感觉无比的漫长。
“要是没参与那场战斗就好了啊...”布施翠以非常的小的嗓音后悔道,噩梦过后她有想哭的冲动,但义眼并没有泪腺所以她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这也就是她那被他人强加的虚假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