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纳王都、昂尔萨克。
朝阳拂照着这座王都,巨大而纤静的城市犹如叶脉向远方伸沿,如同承露一般承载着人们的分和、悲欢,并滚动着车轮一路向前。
一天的朝事毕了,洛德便侍起身来,直直向一个地方走去——地下符文研究院。
当然,在郊外百里的地方不可能纯靠一双腿来走,咳咳。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在走过七拐八弯的通道后,洛德刚迈进右脚的第一句话这么问道。
“没有办法。王”一位研究人员侍立着,白色的研究服装几乎与干净的背景融为一体,声音中有着研究者的不卑不亢:“没有神纹体系的融合,我们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即使那两位加入,也只是让进程加快而已。”
“现在的魔法符文已经到达极限了吗,效率如何?”洛德继续问道。
“用符文构建的魔法效率是通用魔法的两倍,但无法组合新魔法,这是我们目前仅有的成果了,不得到神纹体系,这也将是我们唯一的成果。”
两倍吗?洛德思衬道,远远不够,无法在短时间内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还会被反将一军,并且只能重构通用魔法,更不用谈那些秘不布人的家族魔法了。
洛德的心情不禁微微低落的一些,但他身为王的自觉又立刻将这缕心思粉碎。
洛德说道:“你们现在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但这里保持着你们的编制,有随时集合的可能。”洛德转身,逆着光的背影有些疲惫,“唔,那两位便做我的侍卫吧”
研究者们目送着洛德返回,然后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洛德回到王宫,唤出当日那名黑衣凤眼的男子。
“夏诺在何处?”洛德单刀直入。
黑衣男子气息阴冷,面色平静的说道:“目前丢失踪迹,但最后的出现是在奥森与西塞纳的边境,也就是那场战争。”
“也就是说,夏诺与黑魔法师有所关联……”洛德托着下巴,右手食指敲击着王座,一副沉思的模样。
黑魔法师,又是一个驾临在帝国之上的怪物,唯一一个与光明教会抗争而至今存在的组织,但其中人的想法都与俗世差距如云泥,无法合作。
比如边境的那次战损数万人的战役便可能是他们的杰作,而他们的目的可能是制造一个什么罪恶的东西。
如果夏诺加入了黑法师,那么即使以西塞纳的所有力量,也无法再寻出他来了。
哎
洛德叹了口气,细算来,他糟心的次数近来还真是挺多。
“…………”黑衣男子沉默,显然没有否认洛德的思考。一时四目无言相对,
“好吧,图尔克,你下去吧,追踪也可以取消了。”洛德挥挥手,以示退下。
图尔克微微叹了一口气,王实在太蛮干了,无论是什么,都想自己一个人抗在肩上,也一直这么做,但,人是会累的。
无论那眼神有多坚定,其中的光芒如何夺目,但是他知道,那是无法卸除的伪装。
王毫不犹豫的前行,而王的身后是他的子民,王站在最前方,承担着一切责任,太重了,太重了,以至于那羸弱的肩膀根本无法承担。
大殿上,只余下洛德一人,空荡荡,无声无息。洛德的目光似乎要放到很远很远,不知所处。
我应该如何做,一向是很清楚的,对吧,希尔利亚。
…………
郊外,一块静悄悄的草皮,瓢虫附着草叶上下攀爬,它的重量令草叶有些不足道的弯曲,对于它来说,这就是它的全部天地。
陡然,这块天地在它可怜的视角中上浮,伴随着恐怖的轰隆破碎声。
“嗯,隔这么久闻到外界自然的空气,真是让人怀念呢,对吧,格苏菲。”安塔尔陶醉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嗯,我大概算了算,是半个月吧。”格苏菲面色有些无奈。
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自己的人任务便结束了,格苏菲只觉肩上又去一股力,更加轻松。
以前,格苏菲要考虑的,只是杀死别人,不过这在她的异能觉醒后,便不足为虑了。但还是为了一些东西活着、被系着,是罪孽吗,是希望吗,格苏菲不知道,一个飘无定所的心不会去沉思。
但她现在安定在了这里,就像一朵飘落的蒲公英终于落到了自己的土壤。
“格苏菲?”安塔尔的手轻轻在格苏菲面前挥动,“怎么了?”
“啊,”格苏菲这才惊醒,“没有什么,我们走吧,洛德似乎让我们去做他的侍卫呢,我们快点去吧。”
洛德,你会是一个怎样的王呢,就让我好好看看吧。格苏菲最后在心里默默说道。
两个人影投下一片光暗,瓢虫的感知中,天暗了一会儿,又回归正常,它很快又如平常一般劳劳碌碌了。
格苏菲和安塔尔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卡洛。
卡洛站在他们面前,面色凝重,如同遇到什么重大变故。这让他们也不禁有些紧张。
卡洛的出身安塔尔略有耳闻,卡洛出身于西塞纳剑之家族,可以小范围的兼修两大体系,这个家族的存在意义就是保护王以及王位继承人的安全,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可以真正意义上的付出任何代价。
“咳咳,”卡洛咳嗽了几声,以示郑重:“你们两个,是新来的,所以有些特别的东西,你们是必须知道的。”
哗拉!纸张展开的声音。
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箭头布满了整个视线,迫不及待,几乎要挣出来。
“这是王一天的休息时间表,你们好好看看。”卡洛不急不缓的说道。
两人俯身贴近,仔细目看。
干净的字迹,精确到分钟级别的起居,各色箭头则分别描述了在相应的时间段内可能做出的事,以及所用时间,条条列列,把洛德安排的清清楚楚。
“这……是你写的”格苏菲哑然。
卡洛点点头,表示正确。
“这张就给你们了,必须要注意,王在晚上是绝对不可以受打搅的,”说到这里,卡洛不禁瞪了曾经行刺王的某人一眼。
“哈哈哈。”安塔尔尴尬笑了笑,并不接话。
卡洛又啰啰絮絮的补充了很多,直听到两人都要耳朵生茧方才罢口。
“好,目前只有以上几件事。”卡洛最后隐去身躯消失不见,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两人好送歹送,送走这尊大佛。
格苏菲仔细端详着那作息表,随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么详细,不会……”
格苏菲、安塔尔无言对视一眼,这一眼间可能已经闪过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很有可能
人格魅力太好也可能是错吧,如果洛德知道的话,不知道会如何说。
…………
一天事毕,日暮归西,洛德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就在洛德将要推开门之时,洛德突然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如同凝聚不散的血腥味,缠绕在空气之中。
洛德左右目视一圈,卡洛正好不在,格苏菲与安塔尔尚未到,也就是说,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但也未必抓得住。洛德微微一笑,那儒雅似乎嵌进骨子里
洛德轻轻推开了门。
一个方块形的重物猛然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