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进行作战计划的确认:为了保证敌方伤亡的低下,我军的攻击主要集中在敌方的高端战力,以及武器储存,这也是将来一个月内战斗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大规模杀伤地方有生力量,因为在接下来的深渊战争中,这些人还是有所用处的。”
坐在军阵的中心,寒几乎没有一点实感,阿普修将军作为寒的参谋,如今正在向一众将领确认作战计划,当然,墨也在其中,而这些将领都是魔法师以上的人,因为这次的作战也几乎全部是高端战力,或者是操控机甲的低级魔法师。
说起来,作为战争的发起方,却希望尽量减少敌方的伤亡,也算是一场奇怪的战争了吧。
“本次战斗编队为十五个,每编队机体一百台,主要作战方向是……寒担任这场战争的总指挥。”
一时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寒,寒迫不得已说了几句场面话才应付过去。
总之,最后寒、墨率领一至八编队突袭奥森帝国,而其他编队则突袭罗兰德帝国。
“这场战争,正是决定世界命运的战争,如果将奥森帝国与罗兰德帝国打倒,那么西塞纳就会统一大陆,汇聚大陆所有的力量,去决定大陆的命运。荣誉,与你我同在!”
在军阵中,突然吹起狂风,一架一架机体冲天而起,闪烁的魔法、符文光辉化作一条条靓丽的弧线,像滑向天际的流星,模糊了视线。
寒就这样目送着这些光芒远去,就像一塑雕像,良久,寒才会过神来,一转身,才发现墨正在身边。
墨今天不再穿着那身魔法师袍,而是穿着一身白色裙子,裙袂随风飞扬,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寒有些惊讶:“你还没有走吗。”
墨莞尔一笑:“主将都没有走,我怎么可能会走,而且,你真的让我很担心,我担心你能否接受。”
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啊,我至今为止,依然无法接受战争,我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我迄今为止依旧没有做到。”
“毕竟,不管是以如何高尚的理由,夺取别人的生命都太……”
墨伸手阻止了寒接下来的话,物理阻止:“不用再说其他了,寒,我的决心并未比你高出多少,我们走吧。”
寒望了墨好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在湛蓝的天幕下,两道流光从天而上,飞行翼犹如张开的三双手臂,似乎要撕破这万古长空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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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机甲集群的行军速度都远远超过普通士兵。”墨通过神纹通信道,显示着墨的光页面被寒放在正中。
“是啊,以百米每秒的飞行速度,足以打一场闪电战,但愿这场大陆战争可以快点结束。”
机甲集群的速度很快,同时在高空飞行,又因为在外围的常备潜行魔法,所以并没有被发觉,这相当于超过六百个四级魔法师的军队,加上这些人都拥有最低级禁咒魔法的魔法威力,确实拥有覆灭一个国家的能力。
“到了,依照情报,这里地下五百米就是奥森帝国第三禁咒兵团的所在,”墨发布了全军通告。
全军解开所有魔法,与大气层的摩擦立刻在机体的外部护盾显示出来,从天空向地面像伸展开了数百条红线,犹如晚霞沉坠,群星陨落。
这里如同西塞纳的符文研究院,地处于一片云白山青之中,放目苍崖万仞,云护成阵,地势地拢,绿野风烟,平泉草木,东山歌酒,若在平时,定是寒喜欢去的清幽之所。
但此刻,它只是战场而已。迅速解决战争,仅此而已。
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什么人,似乎是发觉到了这些不速之客。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颗小太阳,紧追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直到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符文闪起的光辉犹如迅捷的流光,幽蓝的光泽犹如冷波之中浸透的星辰。
无尽的白光犹如长河倒倾,将世界变成一片惨白。
无数剧烈的爆炸充斥着这片空间,压制到极致的各种气体爆炸,泯灭掉一半的山峰坠落下来,遭到重击的大地发出痛苦不堪的声音,大地犹如一块地毯,而地毯正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抽走,放在掌心揉搓
战斗结束的很快,就如来的速度一般。
不过几秒之间,这片世外桃源的天地就已经被夷平了,周围五里被轰炸成一片平地,而最中心的禁咒兵团所在地被生生轰出一个深达一里的巨坑,白气正从其中不断的上涌,犹如一团冰雪正在烈阳下蒸发。
六架机甲,包括寒和墨的机甲一同脱离编队,飞入其中,检查剩余存活人员。
“其实禁咒兵团哪怕剩下百分之三十人也完全不用害怕,因为他们一同释放禁咒魔法是需要十足的默契的,一般要从小开始培养,至少十年才可以成型,一旦有成员死伤,都有可能因为魔法模型不正确而误伤自身,从这一点来说,死伤过半,一个禁咒兵团已经是废了,也就达到了我们的战略目的。现在我们要检查其中是否有其他高阶魔法师。”飞行的途中,墨向寒解释道。
寒点了点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因为轰炸导致地层的坍塌,另外四架机甲各自散开搜寻目标。
寒索性下了机甲,独自搜寻,紧接着,墨也下来了,落到寒身边。
“我说过了,我不放心你,所以,直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前,我都会跟着你的。”墨注意到寒的目光,立刻解释道,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寒走着走着,前路便已经被封死了,这里被挖空脆弱的地层因为刚刚的冲击坍塌的不成样子。
突然,在一堆碎石之中,伸出一只手,随后整个炸开,碎石飞溅,一个破破烂烂的人艰难的站起来。
墨立刻挡在寒之前张开护盾,两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眼前这个人确实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容,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受伤的不成样子了,就像一个被小孩子肆意扭曲取乐的玩偶,血从他的身体里肆意流淌。
“应该还活着,他们这帮家伙,怎么可以……”他虚弱无力,念念叨叨的说道。似乎没有看见两个人,直愣愣的倒向坍塌处,血再次从他身上流了出来。
寒不顾墨的劝说,上前抱起他,却没有说什么话。
那人眼珠转了转,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寒身上:“是你们吗,你们的气息很陌生……是你们让他们死了的吗……”
他身上的血不住的流淌,就像欢快的溪流,拼命的带走他的每一分生机。
“我恨你们!”说罢,那人便垂下头去,宣告了他的生命的结束。
寒无声的抱紧那失去生命的躯体,任那血染了那如雪的白衣
牺牲总是不可避免的存在,但无论如何,必须直视它,不可逃避,必须要堂堂正正的战胜它。
墨屈下双膝,右手轻轻放在寒的背上,轻柔地像对待一件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