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张豫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我是过来暗中保护您的——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敬意，闯门人阁下，您的表现令人赞叹。”
……虽然您在拍我马屁，但这话题转的也太突然了吧？
我强压住嘴角抽搐：“所以联盟准备怎么做呢？”
听到这里，他的表情严肃起来：“阁下让克浑加入联盟，这也是化解周族与早一代克浑矛盾的好机会，我们会尽力引导联盟内部舆论朝着有利一面发展，此外，联盟会尽快组织援军赶来宁远，与克浑军队一同远征污染之地，相信联军团结一心抵抗污染也会改善老一代周族对克浑的看法。”
“问题是，你们有办法快速净化大量污染吗？”看着斗志昂扬准备搞事的张豫，我沉声道，“我虽然可以施展大净化术，可施术过程极慢，又不能移动，还不知道手到底多长……如果盲目深入，只是让更多人白白送命而已。”
“有的，阁下——‘启示之晶’。”他露出一个装神弄鬼的微笑，“联盟科研所技术融合尝试的最新发现，让工师莫敌先给您介绍一下吧，过几天联军到达您就能见到了。”
笑容却立刻凝固到脸上，“莫敌”俩字不断放大，那一整晚的促膝长谈，出门后的一轮红日，走马灯似的闪过脑海，一股凉意自脚底不自主蔓上天灵盖，我猛地打了个哆嗦……
黑屏白字——
八天之后。
江天，弗丽嘉，加百列一同走在宁远城中——像极了一家三口……
宁远的店面早就重新开了起来，几缕炊烟袅袅，缠上清晨第一丝阳光，和着早饭糕点的面粉香，逐渐嘈杂起的吆喝声，有节奏的打糍粑声，叫醒了熟睡的城。
一家刚开门的店面前，已经满满排了两队，一队正常人，一队巨人，跟新游戏发售似的……
“江天，这丫咋跟女厕所似的，排这么多人？”
“啊，晴雨阁方糕，难怪。”江天耸耸肩，“据说这家方糕是大周的，味道好，而且与时俱进，因为它的代理人之一……”
“看看这的位置，前排前排，只要三十圆！”
“我这十五，来么？”
“放心，城管刚走，这位子就咱俩知道。”
旁边排着队的周族和克浑的巨人跟看科幻片似的看着这边。
没事，也给我们干沉默了。
“看徽标是姬旦带的特战队。”我长叹一口气，刚要说什么，那边店里又传来声音。
“今日上新！魔法少女小方纪念款！”
“……顺带提一句，整花活的代理人也是姬旦。”
“马上就要远征了。”弗丽嘉笑了起来：“最后一天，就让他们闹一闹吧。”
“哎对了，你要不要……”
“不用哦，你不还要赶紧去城门那里吗。”她变魔术似的把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塞到我嘴里，发丝在我脸前飞舞，“等回来就好~”
“嗯。”
我笑着咬了口包子，继续向前。
突然，一辆后现代感十足的巨大流线型飞行器低低掠过，加百列指着它好奇道：“丫他们运的到底啥？为啥我老是能感知到一种类似圣光的气息？”
“大概是‘启示之晶’，听莫敌说，他们研究所测试了几万种魔晶矿，从对污染抑制效果最好的一种叫青云矿大储量矿石中提取有效成分，制成了这种能净化污染的结晶。”
弗丽嘉听到这里，扬扬眉毛：“所以你前天被莫敌张豫又叫去一个晚上就因为这个？”
“倒也不止。”我的面部表情恐怕一时十分扭曲，仰天太息一声，“能不要提这件事吗……”
“听着挺神的——那玩意咋用，丫挂身上辟邪？”加百列此时快赶了几步，凑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总算岔开那个一回忆就痛苦的话题了。
我长吁一口气，立刻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负面能量，也就是所谓‘污染’，也遵循节点法则，即能量主动循环必须沿能量节点进行，这些显现在现实中的有序聚合节点被他们称为‘污染源’……”
“丫明白了！”加百列跳着脚举起手来，“只用破坏那些节点，就能阻断这片地区的污染传播了？”
“好吧，你有智商了。”我无奈耸耸肩，“只要清空地上的次级移动节点‘黑魔’，找到那些污染源，将一定数量的启示之晶放入其中，等到一段时间后现实残余负面能量消耗殆尽，这块区域就净化了。”
“那为啥不直接满上，把负面能量一下子全逼回去，还丫等一段？”
逼回去…？逼回负面中吗？她眼中是这样的？
一个……电阻？
“丫感觉是这么个感觉——可你他妈咋联想到雾里课的？！”
“不知道，反正他们实验的时候抓了个大商游兵，一下塞过量……据说他飞的到处都是。”顿了一下，我耸耸肩，望向宽广城门外更远处。
“比起这个——”
“现在我更在意那个天国的‘明皇’。”
加百列撇撇嘴：“就是那个混什么球？”
“洪仁秀哦。”
弗丽嘉在一旁纠正道。
“总之，先不管‘天国’与主有什么关联，张豫告诉了我洪仁秀的来路——”我深吸一口气，“他是马游建八途帝国时灭掉那几百个小国家中一个共和国的一个议员，就是这样——呼，让我倒一下气。”
“这不是几乎什么也不知道吗？”
“确实啊，连这点信息也是马游回忆半天才想起来的——毕竟那只是他统一全国时上百手下败将中最不起眼的那个。”我看向已然不远的城门旁，无数身披灰甲黑甲的士兵正整齐列在那里。
“——或许这也有可能是他暗搓搓搅和屎汤的原因吧。”
“不过，江天，担任指挥将不要紧吧？”
弗丽嘉语气透着担忧。
“没事，指挥将有不是每次都冲到前面，而且——”
我抽出身后的冈格尼尔。
“从昆邪身上飞过来的东西，似乎让它也进步了。”
说着，向前猛刺一枪，枪尖所掠，能量爆发蔓延，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
“丫确实，不再像根烧火棍了。”
“不止呢。”歪嘴一笑，我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猛吸一口气，用力抛向空中，紧盯着，迅速劈下长枪……
“啪！”石头完好无损的掉落在地，听起来，就像打脸的声音。
死一般的寂静后，加百列一抽嘴角：“这特么啥？一起玩杂耍？”
我咬咬牙，笑了笑：“意外，这次没触发。”
将石头再次高高抛起，我更加用力地挥舞起长枪。
“啪！”
“我就不信……”
“啪！”
“给我80次……”
“啪！”
“保底啊！”
突然，加百列惊呼一声：“时空扭曲！”
石头随即落地，只不过分成了两半，光滑截面反射着阳光，静静躺在地上。
扭曲？
我不由得皱紧眉头，转向加百列：“扭曲了多少？”
“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还他妈以为那个主来砸门了。”她似乎有些心悸，猛的睁开眼，“告诉你，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整个感知里的时空都被扭曲了，丫——”
“就像整个世界都在帮我切那块石头。”
“——这就是我的新能力。”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只要被我的视觉捕捉，突刺就有一定概率无视方位直接打击物体——怎么说呢，至少有点用吧。”
……好歹是我这个命运多舛的闯门人到手的第一笔外挂。
默默耸耸肩，我一大步跨出城门，曦光汇聚，瀑布般倾泻而下，温柔洗礼着肃立于黄土的无数士兵，正常人，巨人，土黄，银白，乌黑，苍灰色，层层叠合交织，勾勒出一幅美好。
这才是文明该有的样子吧。
扩音奥术，开！
“——诸位，我，闯门人宙斯，是本次联盟远征的阵前指挥将，下面，我宣布本次远征军级将领成员——”
“第一军军将，张豫，副卫，韩喧。”
张豫他们立刻举起左手行了个军礼，向我点点头，无数飞行器悬浮在他们身后。
“第二军军将，姬……旦，副卫，闫任罗。”
听到卡壳，姬旦冲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闫任罗还是一袭白衣，肃立一旁。
“第三军军将，赤松喀·阿吉昆邪，副卫，莫尔术·扎士力。”
他们应声郑重高举自己手中的武器。
“游骑军军将，范矜，副卫，加百列。”
“这次丫一定能砍上怪了！”
话音刚落，加百列的欢呼就在脑仁炸开。
……算了，让孩子开心一会儿吧。
清清嗓子，我继续念道：“工程军军将，莫敌，副卫，梦柯。”
梦柯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莫敌宽阔肩膀上，莫敌则冲我和蔼的笑了笑……
嘶。
“传令军军将，韩默，副卫，赤松喀，幽云则。”
那个叫韩默的正常人浑身包裹着冰蓝色装甲，连脸上都覆盖了一层，看着跟假面骑士似的——也难怪幽云则一会低头瞄他一眼……
“中卫军护将，弗丽嘉。”
身旁，弗丽嘉露出满意的笑容…….话说我为什么要用满意？
调整了下面部肌肉，我一本正经的沉声道：“诸位，我们应庆幸，家园尚未毁灭，一切还未结束，我们已经把武器对准了共同的敌人，文明污染。所以——”
停顿片刻，将手中长枪奋力扬起。
“诸位，为了文明之永恒，这是新的远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