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望向天空。
天上，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鸟？
“轰——！”
城内突然爆开一声巨响，随之而来是嘈杂声与金铁交鸣，急忙转身，却看见亮起的火光。
这时，腰间传讯石忽而响起，我一边从腰带上取下，一边赶忙朝城墙下走去，
“江天阁下，您没事吧？”
那头传来莫敌焦急的声音。
“我们在城墙上，没事——怎么回事？工程营情况如何？”
“……那些黑魔竟然挖了地道，大多通向中卫军那边，像长了眼似的，已经调了批杜-06去支援了。”
再次望向那深渊般的夜空——它们就是长了眼。
“把所有已经改造好的杜-07改也调出来吧。”
“07？可那些还只是原型……好，我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我加快脚步，将传讯石调成全频段模式：“各单位注意，进入战备状态，城内请求支援，注意城外状况，随时准备战斗——一军注意，请派一列以上对空单位，空中也可能有大量敌袭！”
“一军收到。”
“二军得令。”
“三军得令。”
一放下传讯石，就听见远方隐约传来无数黑魔的嘶吼，我转身面向弗丽嘉，深吸一口气，抽出身后冈格尼尔：“中卫军被从地缝里钻出来的黑魔袭击了，去看下情况吧。”
“——恐怕，真正的战争，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归义外城主路，一列灰甲士兵正匆匆赶往城墙，频繁亮起的火光与冲天声浪虽被高大城墙挡住，却依旧穿透了黑暗。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鲁智冲着传讯石大喊道着：“齐蒙，支援不够我这也没兵了啊，现在指令在往城外压，老陈说那黑魔跟下饺子似的！”
“我这儿他妈好到哪去？一个个跟地鼠似的往外冒，快他妈把我们包饺子了！”
“那这样，”鲁智长叹一口气，“我接个铃，再尽力给你找点兵……”
“不用了，我们会去。”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他惊愕停下，望着眼前漆黑与灰白交织的一片，长戈为突然亮起的火光映射，林立银白如月下森林。
“郭成，让你带着新兵操练，没让你带着他们送死。”
“瞧你那损出样儿。”郭成撇撇嘴，大吼道，“铁子们！想光在那旮沓操练吗？！”
“不！”
“听见没，不跟你扯犊子了。”他扛着长剑，带着一众人自鲁智身边掠过，“他们不是难民，是兵蛋子。”
“放心整你们的去。”
鲁智愣神片刻，抬起传讯石：“……听见了吧，增援过去了，后备军一万三千人。”
“现在，整我们的去。”
……
月光下，一切安静下来，唯留远处城外的炮火不断。
一个巨大身影，淋着一身清冷月光，举着盾牌，一动不动。
要是他不浑身刺啦着血我真以为他挂了……
“大哥，你过去治疗啊，要不是刚才加白列大人往你脸上糊了个圣光，你都撑不到现在啊！”
“别逼逼赖赖的，指挥将来了。”
面前的郭成一摸拉脸，结果把血糊的满脸都是，又露出一口白牙：“大人，后备军能战，给弟兄加个鸡腿……”
轰！
一头囊到了地上。
“你们愣着干嘛？给你们大哥抬到医疗营去，再晚会儿他自己都变鸡腿了。”
望着他们吭哧吭哧抬走郭成，我收回治疗术，长叹一口气，望向四周——
到处都是黑不拉几的残肢断臂，黑魔石油般的血像是刚下完雨后的积水，一滩又一滩，中间还用残肢断臂摆了个大大的hellokitty,莫敌一行人则表情微妙的望着我们。
用脚想都知道谁干的。
“加百列你给我出来！”
一道流光自黑魔残缺尸体中一跃而下，加百列满脸严肃的走过来，一本正经道：“我丫先感到这里有污染能量忽然显现，就过来了，这里丫还很危险，指挥官您就别过来啦。”
我平静俯视完她的表演，一字一顿：“说人话。”
她挠挠头，尬笑两声：“丫有怪砍就赶过来了。”
“来的时候就看见那老哥带着后备军拖着那群地鼠。”
加百列又嘚瑟地指向不远处闪闪发光的一堆巨大地洞：“得亏我留了个心眼，带了些启示之晶，用圣光增幅就丫直接往洞里一撂，完事儿！”
“讲实话，加百列，这次干得不错。”
……然后世界寂静下来。
“操，无聊，不跟你贫了。”她撇撇嘴，表情郑重起来，压低声音道：“江天，丫有个坏消息。”
“理论上讲，黑魔体内的污染能是混乱无序的——”
“但目前在我感知范围内所有黑魔的污染能都在同一频段共振下形成了相对有序……说白了，有人在操控它们。”
——果然有人在背后捣鬼。
我和弗丽嘉相视一眼。
传讯石忽然尖声响起，打破一时的凝滞：“传令军韩默报告：后背兵力全部投入，后勤补给线告急，请求支援。”
“那我带中卫军过去吧。”弗丽嘉说着，转过身去。
“等一下，”我紧紧拉住她，朝向加百列，“你说刚刚？也就是说你能感知出来它们具体是啥时候被控制的？”
“你丫废话。”加百列白了我一眼，“对于时空的感知，咱可是专业的。”
“我记得你能把视野分享给我……那你能把感知共享给我吗？”
“现在能了。”她耸耸肩，“主要是你越来越不是人了。”
“……”
“说真的，你‘人’的部分在被什么东西同化，很慢，我也刚发现。”
“这样吗……先不管它。”我蹲下来，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画了许多点，“既然是刚刚被控制的，那这个坑我们的控制者应该还在附近——对于能量谐振和精神干涉系法术而言，被控制越早的黑魔应该离他越近，那么可以将一定范围内同一时间被控制的黑魔连成一条曲线——哦，这些点就代表黑魔。”
顺手将几个点连在一起：“我们就能得到许多同心近似圆，而这个圆心位置，就是那个老六的大致位置，嗯。”
站起身，我看见目瞪口呆的加百列，耸耸肩：“这是我们那里一个叫阿西莫夫的叔叔告诉我的，可惜现在能感知时空的只有你啊。”
助眠奥术，放倒一头牛的量，开。
弗丽嘉似乎明白了什么，警惕的望着我：“是啊，而且知道具体操作方法的只有你——你不会……”
“啪。”
不用担心。
这样，你，你们，最安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