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虽然体积巨大，可行动却异常迅速，好几次那跟堡垒般大小的拳头都与江天擦身而过，还有下方游兵法师以及自鸟人胸甲中不断射出的青灰光线追逐着他，可江天如猎隼灵活于其中穿行，不时凌空刺出一枪，帝辛便爆出一阵怒吼。
围成一圈的堡垒立刻抓住时机，炮火与破甲箭雨点般泻向帝辛，终于，除却江天刺出的几十个小伤口，一大块青铜甲从左臂剥落，露出同样青灰的皮肤。
这样下去能赢，耶——！
——要是真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边想着，一边拐了个直角躲过一道灰光。
——可惜这破腰带跟隔壁那个“搁地球只能变身三分钟”差不多。
我颇为无奈瞥了眼视野左上角那个标着“能源”的蓝条，仍旧在一点点减少。
……为啥连腰带都有就不能整个无限变身啊？！
抽出空档狠狠冲他刺出一枪，闪身避开呼啸而来的重拳，我开始更加注意他们的攻击，提前预判——尽量避免拉风又废电的九十度大拐弯……
牵制已经有成效了，眼见伤亡下降，攻击也有了效果，应该还能再撑会儿，反正现在决不能离开……咦，那啥玩意儿？
——一团强劲沙暴卷着无数亮亮物体向“鸟人”冲去，与无数青铜甲相接，迸出一朵朵火花。
刀，全是刀，谁这么凶残？！
看清其中物体，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宙斯，老师来晚了。”
“臭小子，一看就是你。”
两个熟悉声音响起，我转过头，看见黑袍银发男人和双手叉腰黑发女子并肩而立。
老师！利维坦！
鸟人依旧怒吼，却没再感受到凛冽拳风，扭过头来，我呆住了。
“加拉尔运动饮料，士兵，您放松时最好的选择！”
清奇广告音响彻云霄，铺天盖地圣光炮弹涌向鸟人，一个身披银甲的身影逼格十足静静悬在空中。
海姆达尔他老人家也来了？！
精灵的箭矢，祭司们的蓝色六芒星一齐射向鸟人，一时间他竟动弹不得。
不远处一群石巨人正在横冲直撞，估计美杜莎召唤的，旁边那片又是爆炸又是闪电的一看就是莫四人组……
各文明似乎都来了，丹墨韵与姬旦她们也在继续奋战。
——既然这样，按姬常说的，“门”应该已经打开，他们肯定成功了。
我长出一口气，望向更远处，圆桌骑士团也来了，红，绿，银，黑……各种颜色冲击着青铜洪流。
巨大阴影突然自天空投下，笼罩住我。
极力抬头望去，下巴却差点没脱臼——几艘巨大无匹的漆黑舰船缓缓在上空浮现，如同露出水面的座头鲸。
要不是看见上面印着“斯瓦塔尔”和五局棋首官的徽记，估计准把他们当成反派了……
不是又是空间折跃又是星际飞船的你们至于吗？！
收回视线，我猛地甩甩头。
瞎震撼啥啊，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战争。
此一战，或输或赢，愿与君同。
我握紧长枪，再次向大鸟冲去。
“宙斯！——他怎么又冲过去了？！”
斯芬克斯望着忽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划过天际的江天，有些无奈。
利维坦笑了笑，扛起巨锤：“那，咱们也过去吧？”
斯芬克斯点点头，二人便一同飞向那片炮火横飞之地。
各文明各种各样的攻击砸落帝辛身上，青铜甲胄都愈发破旧，凤鸟面具双目处火光却愈发赤红。
“犯朕，大商，死——！”
帝辛咆哮着，高举双手，头顶那片空间短路般扭曲，灰白慢慢凝聚，一股吸力登时传来。
江天顿了一下，降落到地上，抬头望去，吸引力渐渐变得强大，就连风也在朝那里聚拢，剧烈气浪将帝辛披在身后的青灰长发扬起。
“别瞪着他了，又不会被你盯消失。”
莫自一旁走来，随手控制重力将几个扑过来的游兵压成铜饼，“告诉你个坏消息，大目标-00，正在释放储存于体内的负面，负面空间已经形成了个准坍缩点，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会诞生负面黑洞贯穿正空间爆发。”
“当初他就是为了保护文明才吸收了这些负面……”望着铠甲斑驳仍旧不断怒吼着的鸟人，我长叹一口气，“总之得想个法子。”
“时间性封印，空间性封印……是个封印术式我们都试了个遍。”朱诺带着两名银甲护卫走来，神情有些疲惫“照这样下去，只能先将‘文明联盟’人员尽可能转移到其他文明去了……”
封印？！
灵光一闪，我看向手中长枪。
——“它叫冈格尼尔，是个封印神术。”
“这个封印总会解开，在必要的时刻。”
汉莫拉的话透过迷雾渐渐清晰，于脑海中盘旋。
“莫姐，你们能不能确认‘鸟人’就是伪神级？”
“鸟人……还真是你的起名水准。”莫嘴角抽搐了一下，“根据大周给的参考数据和污染量，‘鸟人’是伪神的可能性为98%上下。”
“足够了，莫姐，朱诺，请你们先组织战斗主力外的人分批撤离，如果我的假设正确，战斗力再少也没关系。”
望着她们快步离开，我扬起长枪，枪尖对准那如山岳遮蔽一切的凤鸟面具。
“如果，这就是你等待的时刻，就请帮助我们吧。”
江天声音很轻，就像怕打扰到什么似的。
可话音刚落，长枪表面便一点点碎裂，自裂隙中奔涌出的蓝色能量飞快于他身前凝聚，形成一束打着幽蓝火花的长枪，而金属碎片全都飘向身后，构筑了一个缓缓转动的圆环。
江天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长枪。
一切依旧挣扎着吵闹，却于此刻一顿——
蓝光便迅速蔓延，包裹住他，身上装甲消解，就连皮肤也消融在光晕中，只余右眼中六芒星依旧闪耀，不断放大——长枪与蓝光逐渐融合，六芒星移到了新形成的枪锋之上，另一端不断延伸，穿过圆环，最终熔铸成更大更威严的长枪。
圆环一瞬亮起，长枪自己动了起来，缓缓指向天上那已成一片浅灰的空间。
“——莫姐，看那边！”
赵海气喘吁吁赶了过来。
莫将这批最后一个巨人引入彼岸花构成的门，顺着他所指望去，那个“灰洞”不断逸散出黑色烟尘，以肉眼可见速度缩小着。
“蒸发啊。”莫眯起眼睛，“不确定性原理——粒子速度位置不能同时确定，也就是……概率性？”
赵海露出老阿sir的笑容：“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是啊，但你得回站点继续疏散。”莫瞟了眼立刻苍老十岁的赵海，继续看向巨如山川的帝辛，“那家伙消失前，一切都只是概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