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有什么报酬可领吗?”
“曼查的游侠骑士们以助人为乐，他们从来不向我要任何金钱形式的报酬。”
“如果游侠骑士们会傻到跟一只猫要钱，那这个国家也快完蛋了。”
“不过对你来说嘛……”黑猫的神色闪过狡黠:“我倒是可以讲一讲来之前的故事。”
“免费的吗?”卢卡斯根本不相信面前这个小动物会给他有帮助的东西。
即使是有，但卢卡斯并不想付出什么可能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筹码。
“免费?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休斯。”
“就算我没有收取你的任何东西，你不也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去倾听吗?”
卢卡斯看出了[勋爵]是在跟他谜语人，黑猫的潜意思是根本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少年自认为很精明，跟黑猫比起来还是捉襟见肘。
这跟脑子的关系其实不大，卢卡斯缺少的是长年混迹老油条堆里的经历和岁月的沉淀。至于校董会那些家伙到底算不算老油条?
卢卡斯只能如实回答，跟他们相处久了，除了酒量会被练上来以外，他甚至待出了优越感。
“不喜欢免费的东西?”[勋爵]看起来真的对此感到了疑惑。
“人类的劣根性，如果把白给你的东西明码标上一个价格，那么就可以安心地把它当成好东西来爱惜。”
“事实如此，[勋爵]，要怪就怪你在平时给我留下的印象吧。”看得出，黑猫是在借此挖苦自己，卢卡斯不以为然。
“那我就……收你一枚上衣纽扣作为筹码好了。”[勋爵]从卢卡斯怀里跳出，嘴里不知何时叼了一枚黄铜纽扣。
“……”摸了摸自己的衣襟，最上方的扣子被拆掉了。
这件衣服的成品很贵……
卢卡斯一时间摸着衣领有些怅然若失，当时或许就该听个免费的笑话，而不是选择穿一件永远系不到脖子的风衣。
“所以你的故事呢?”
黑猫刚刚嘴里还衔着一颗带黑色线头的纽扣，现在已经不知道哪去了。
“进城吧。”
“你就这样把忠心的下属给抛弃在了河边?”
“她的办事效率可不像你的大脑一样迟钝，现在安估计已经下榻好旅店并泡好咖啡等着我们了。”
“咖啡?忘记告诉她我不喜欢苦味饮料了……”
至于[勋爵]的那句“她的办事效率可不像你的大脑一样迟钝”被卢卡斯直接忽略，跟一只猫说话不能太较真，不然容易被气到。
“你还在等谁?”
[勋爵]跳到卢卡斯的帽子上，暖洋洋地趴了下去，黑色的皮帽子在太阳的直晒下已经变得很暖和，就像壁炉小屋被烘干的兽皮地毯。
“那只异化的断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得到一部分的样本。”
“可以，你准备付出什么筹码?”
[勋爵]也许早就预料到他会问这件事，它总是表现得游刃有余。
“一封能正常出入戈洛萨克所有公共设施的准行证如何?”以四面党的手段，戈洛萨克已经基本上被渗透了，包括内部文书库和历史馆，办理一套证件来说并非难事。
卢卡斯更想要的是那只手，先前那只黑死病感染体给他的感觉完全就是[多蕾西]的翻版，虽然二人相见次数不多，但这种感觉已经完全可以骗过大部分人了。
仔细想一想，感染体和[多蕾西]在身材和身高上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那问题就在这里，或许是来自心理暗示之类的邪门东西，卢卡斯潜意识里就认定对方肯定是[多蕾西]，直到在对方被安逼到自爆为止，他甚至有安杀了自己昔日同事的怜悯感。
而就是这份“怜悯”，这种不可能出现在他意识中的情感，成功引起了卢卡斯的怀疑。
“通行证?我对这个小城市的历史不感兴趣。”
“除了藏书室，还可以合法进出赌场，酒吧，靶场等一些休闲设施，否则你不要想惬意地和您的下属去除了旅店以外的地方。”
“这样啊……路易家族的形式化陋习，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这么烦人。”
黑猫语气颇为不快，它并不是很喜欢贵族制定的一些政策。
“克格里亚赌场里还为百万筹码以上的客人提供免费的白兰地吗?”
“克格里亚赌场?”卢卡斯被这个地名问得一愣，脑子里检索了片刻。
“克格里亚家族在几十年前被波卡罗蒂家族赶出城了，现在接管大赌场的改名为[灰莲花大赌场]了。”
“那免费的白兰地?”
“我并不觉得我阔绰到能去的起那个销金窟玩钞票，也许这些事您可以自己去实践一下?”
“成交”
黑猫人性化地点了点头，趴回卢卡斯的水兵帽上，晒着城内不可能会有的阳光。
荒郊野岭，没有车夫会蠢到开马车到这里接客，无奈卢卡斯只能靠双腿走回去。
……
在这压抑的城内，除了有些人烟以外，不一定比野外要好，高耸的哥特式高塔建筑几乎遮住了头顶整片灰色的天。
大图书馆里比平时要冷清多了，今天是公休日，这间房间不对外开放，甚至管理它的主人都不在室内坐镇。
“把这件事全都推给他真的好吗……”紫罗兰望着手中的一张票据发呆，她平日里很少离开那一亩三分地，这次是个例外。
马车颠簸着，身旁的黑发少女看起来心情不错，阿比盖尔不好意思拒绝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坐在马车上了。
“你最近看起来心思比较多啊，总是感觉在想些什么。”
“没有，出门一次，不大适应而已。紫罗兰将头转向窗外随马蹄节奏起伏的风景。
如果你知道自己的弟弟正在执行某种可能很危险的任务，而这任务是我推给他的，估计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了吧……
想到这里，阿比盖尔不免有些心虚，丝袜包裹下的双腿不自在地晃动着。
一时感觉有些坐立不安了。马车这种交通工具称不上舒适，在里面坐上半个小时，人的后腰和臀部就基本上被晃散架了，还不算可能的晕车之类现象。
罗莎感觉如常，她因为各种学院的联谊活动经常要坐马车出入学校。
阿比盖尔就不一样了，这种双脚不着地的眩晕感让她内心开始浮躁起来，或许是这个原因，又或者是某种来自内心的不安感，愈发的严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