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气质清冷,面容倾城,三千青丝如瀑直下,寻常的白衣道袍竟然穿出了一番纯洁不可玷污的感觉,而她腰间挂有一把修长的女子剑,剑鞘上刻有七星图纹,明显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黎民眨了眨眼睛,放出灵力试探,却发现对方外散的灵力比自己还要厚实几分。
这女子少有筑基三期,绝不是什么好看不中用的花瓶。
他深吸一口气,将气息尽数内敛,此时宛若凡人一般。
“请赐教。”
“请赐教。”
“二十三擂,一场,启!”
诸葛涟羽弹指之间便下了五子,不同于其他落弈宗弟子仅仅凝出棋势运用灵力压制对方,她的棋子居然还能幻化形体,一个手持长剑,看不清容貌的白色虚影缓缓浮现。
黎民脸色凝重了几分,这虚影足有刚筑基的实力。
武道十八式,山海式,排山!
黎民的身体什么特殊变化,但是那阵阵虎吟变得更加凝实。
“战!”不再给黎民掐决机会,白色虚影奋力冲锋。
虽然身体无形变,但是排山带来的增幅确是实打实的,面对白色虚影那一剑,他直接提左臂去挡,剑斩,居然发出金石相撞声。
白影显然想不到对方的打法如此生猛,一剑劈下后被力道反震几步,但是黎民却好似没事一般,只是臂上多了道白痕,甚至都未见血。
乘着对方后退的空档,他迅速掐决,却发现灵力仿佛堵塞一般,堆积在左臂白痕处,再不能推演一分。
这是什么邪招?
突如其来的灵力堵塞让他失去了机会,虚影稳住身形,再度袭来。
诸葛涟羽刚觉不妙,可是看对方莫名一顿,大方让出机会,只觉得奇怪,随后看了看他的左臂若有所思,又下两子。
这次又出现了两个虚影,但并未持剑,而是身穿道袍手拿军旗,实力仅有练气九层。
而不远处白影攻势凌厉,杀招尽显,打得黎民心中叫苦连连,真不知明明只是一介棋灵,剑艺却能如此精湛,好在棋灵不习神通法术,只懂剑术,不然怕是光凭白影就能让自己败下阵来。
又是一剑,黎民惊险躲过,他可不敢再去硬抗,不然再出几道白痕只怕是连排山式都维持不下。
虽然被白影压制,但是诸葛涟羽的动静他还是分出心神去感知,见她又招来两道影子,虽然不如眼前白影这般强横,但是显然又要出什么动作。
自知不可再僵持,黎民奋力一退,求拉开间距,但那白影似乎早知他想如何,居然提前一跃,紧紧追来。
他心中暗骂一身该死,勉强偏身堪堪避过一击,不顾左臂堵塞强行掐决。
武道十八式,五禽式,虎!
白影发觉不对,连忙提剑再斩,但是它刚就出剑,此时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终是慢上一步。
“虎啸山林!”黎民身后出现一头朦胧巨虎,一身巨吼,比上次动静还要大上三分,将虚影原本就不定的身形再吼散了许多,而他也喘着粗气,胸腔上下起伏剧烈,显然这招对黎民来说消耗也不小,尤其是灵力堵塞的左臂,酸痛连连,只怕是一整日都难以使力了。
远处的诸葛涟羽也不好受,嘴角溢出几丝鲜血,白影和她明显关联极深。
诸葛涟羽强忍不适,下出一枚白子,“雾!”
“雾~~~起~~~”身边那两道刚作好法的道袍虚影将旗帜相交,用一种十分奇特的声调长吟,薄薄白雾四处弥漫,瞬间将整个擂台笼罩其中。
有毒!黎民瞬间察觉不对,这薄雾虽然对视野干扰有限却剧毒无比,刚刚吸入一口如猛火入喉,灼烧感与蚂虫叮咬感充斥口腔。
他紧闭鼻息,可武者剧烈战斗本来就需要急促呼吸调整气血,而且那白影只是身形涣散了些许,但是并未消散,此时也不知去向,遁入雾中。
必须速战速决!
而布完阵的两道虚影也已经朝他冲来,把旗帜卷起,用旗端尖刺进攻,当作长枪使用。
不可缠斗,黎民心中已有定论。
武道十八式,山海式,倒海!
原本因为棋势而压制在他身上的灵压顿时一空,黎民的虎势要比棋势还强上几分!倒是诸葛涟羽和三道虚影感觉有压力反制。
他大步冲向那两道虚影,虚影微动,先行刺向黎民,但奈何对方速度太快,头只一偏,就躲过左边刺来军旗,又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提前用手一拍,右边刺来的军旗被拍得旗杆仰天,连带虚影后退近十步才稳住身。
而黎民左腿高抬,将再度袭来的左军旗一脚踩住,虚影只觉得有股伟力袭来,军旗再动不得一点,锐利的尖刺让军旗直接嵌入擂台中,白影埋伏已久,趁机一刺,却不想黎民犹如背后生了眼睛,突的一蹲,一剑刺空,白影强行施力,由刺变斩,但黎民直接踩住军旗顺着旗子往上,在虚影肩上一踩,险之又险的避开,又在白影身上借力一踹,向诸葛涟羽冲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飞速拉进,黎民估算着距离突然一跃,如猛虎下山,拳风呼啸,可距离这般近时才发现诸葛涟羽眼中居然出现了些许戏谑之色,心中警钟大作,暗叫一声不好,只怕是被摆了一道。
“移!”
眼前哪有什么诸葛涟羽,只有那该死的早已准备好的白影。
而原本白影处,诸葛涟羽拔出腰间别着的女子剑,剑尖锋芒刺眼,只是出鞘,居然就有一股杀伐气息环绕。
另一边,白影直接低身一钻,躲拳时靠入黎民怀中,起身用手肘尖往对方左胸处狠狠一顶。
黎民一拳打空,又因为速度太快稳不住动作,面对这一肘击无计可施,只能将灵力凝于左胸硬抗,但饶是有灵力阻挡,却依旧气血翻涌,一口逆血自体内涌来。
“噗。”压制不住,铁腥味满口都是。
白影不给些许调整时间,又是拔剑来斩,黎民正想避开,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
对方步伐静寂无声,哪怕在倒海式的加持下自己居然也察觉不到她一点。
“你败了。”
“以身作饵,好气魄!”
“承让。”诸葛涟羽依旧是副清冷样子,不喜不悲,小手一挥,那三道虚影与薄雾消散,化作黑白棋子飘向她的掌中。
黎民叹口气,正想着转身离开擂台,却感觉到右手袖子被诸葛涟羽拽住。
“这丹药可以解毒,吃下之后运转三个小周天毒性就消散了。”说着,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瓶,瓶中倒出三颗似龙眼的丹药。
“谢过诸葛仙子。”
“你也搀了我落弈宗的弟子,就当还情。”
黎民笑了笑,接过丹药回阁。
“二十三擂一场,落弈宗诸葛涟羽胜!”
……
老翁摸了摸苍白的胡须,“那止戈派的压阵弟子败了,落弈宗和止戈派的对决也就定了。”
“嗯。”霖竹心不在焉得应道,又咳了几声,从这场比试开启时,身体就总是传来不适,心中躁动难安,十分焦虑。
这是为何。
霖竹看着草席,眼光低沉。
“寻烟门与墓剑堂的武斗还要去看吗,那里应该还没结束。”老翁看她身体抱恙,试探问道。
“不必了,先上岸吧。”
……
今夜月明,京都繁华依旧。
霖竹缓缓走着,混入人流中,欢声笑语很多,但只有一婉月光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