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云是跟着虚影过来的，她当时被虚影围着正百无聊赖，可是突然之间，所有的虚影都化作了棋子往一个方向飘去。
虽然现在周围已经没有恶鬼了，但是万一待会有别的恶鬼过来怎么办。
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待得无聊，霖云就跟着棋子的尾迹跑过来了。
棋子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周围雾浓，她马上就跟丢了，不过好在地上有许多恶鬼被杀后掉落的珠子，也没人捡，霖云就边走边捡，路上也没遇到其他恶鬼。
听到了一声雷鸣后，就跟着声音来了这了。
“你是尚墨先生的弟子？”苍月十分肯定这上面的气息就是霖竹的。
“你认识先生？”霖云有些惊讶，随后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
苍月点头，“我叫苍月，字从星，也是先生的弟子，跟我来吧，你说的那女孩就在旁边休息。”
是自己的师姐啊。
两人回来时，诸葛涟羽还在睡着，没有醒来。
“你们两人相识的话，那先生应该是为了衡帝来的吧。”苍月看着头枕在霖云腿上的诸葛涟羽，后者原本紧闭的眉舒缓了些许。
“我不知道，先生什么都没和我说，嗯，虽然我只是和她刚刚认识，但先生是早就知道世一姐的。”霖云说着，用手帕擦拭着诸葛涟羽沾上了一些黑泥的侧脸。
黑泥很容易就被擦拭掉，但是手帕也会一下子就变得很脏。
苍月打量着霖云，眼神古怪，显然是发现了她身体的不对。
霖云被这种眼神看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你是那个至纯阳体啊。”苍月说这句话时语气突然没了之前的那股亲近，甚至多了一点寒冷。
霖云不解，“那个至纯阳体……是什么意思。”
苍月不答，低头沉默了半晌。
“先生还是遵循了她的选择，但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我也不好多说多做些什么。”再抬头时，她的眼神中居然有了一丝杀意，“说实话，我刚刚很想直接杀了你。”
“杀我？”
苍月又不说了。
气氛突然变得很紧张，这是很正常的，任谁知道周围有一个要杀了自己的强大存在，气氛都会变得紧张起来。
“我有一部分神魂本源早就和她绑定在一起了，往后的日子里我要么和她契约，要么就只能继续当个残魂留在这唤灵殿。”苍月突然开口，“不然的话，我是想和你契约的。”
算了吧……霖云心里冒汗，师姐您刚才还在想着要杀了我呢。
“你吃了几颗珠子？”
“珠子？”对方的话题变化太快，霖云有些跟不上节奏。
苍月手中突然多出一颗布满黑丝的白色小珠，不，应该说是黑珠里透着些白更合适点了，“就是杀了魂灵之后会掉落出来的珠子，吃了能长进神魂的。”
“吃了一颗。”
“那她吃了几颗？”
“光是我记得她就吃了四颗吧，之后世一不知道要干什么跑来这里，路上应该还杀了许多恶鬼，我一路过来都看了好多散落在地上呢。”霖云拿出了她一路走来捡到的珠子，仔细一数居然已过半百，而且珠上黑丝虽然比不过苍月那颗，但是也都缠绕了接近一半。
苍月看着诸葛涟羽，表情变得有些玩味，“四颗也够她受的了。”
“啊？”，听起来这珠子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苍月解释道，“珠子是好，但是吃了珠子的人到我们接下来去的地方，可是会很受苦的，那些珠子本质上都是魂灵的精炼，沾染上了魂灵本源，刚刚给你看的就是杀了我后会出现的珠子，算了，就当历练。”
“话说从星师姐的珠子吃了之后好处能有多少？神魂能直接强化到什么地步。”霖云突然很好奇。
苍月听这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霖云，“大概……能助你到四叶？作为可以沟通战斗的魂灵，我的价值早就不是简单的神魂修为可以衡量的了。”
“呃……”霖云有些害臊地挠了挠脸。
诸葛涟羽醒了，当她起身时看到贴近的霖云的那张大脸时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整个人都直接吓精神了。
“你把虚影都收走了，我还能去哪啊，肯定跟着棋子过来了啊 。”霖云看着诸葛涟羽，无奈说道。
自己现在毫无战斗力，说难听点就是个废物，空有一叶神魂的修为，但是啥东西都没学会。
诸葛涟羽想起来自己凝聚棋势时确实把棋子都收起来了，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守住苍月那一件，直接把另一边的霖云给忘了，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想露个抱歉的表情。
但是这种表情她还不会啊。
看着诸葛涟羽那正在拼命挣扎的五官，霖云忍不住笑出了声，两根手指扯着对方的嘴角往上拉，强迫她做了个笑脸。
“老是冷着脸干嘛，笑一笑多好。”
“笑不出来。”诸葛涟羽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心里好不容易有了情绪，想要摆出来表情，就得一次次感受表情去学着怎么摆，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想笑过了，所以忘了怎么笑。”
“我教你？”
诸葛涟羽先是把霖云那双还在她脸上作妖的手给抓住，然后思考了一会，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两人，苍月心中也是生出来怀念。
自己当年在唤夕书院里遇见上官夜和先生时，也是差不多这么大呢。
“该走了，我如果要出唤灵殿的话，我们就得再去个地方，不然唤灵殿会直接崩溃。”
“去什么地方？”诸葛涟羽原本是打算剩下的时间里直接去把游荡的恶鬼杀个遍的。
苍月已经站在剑上，她现在元婴期的修为还用不出缩地成寸之类的神通，“去唤灵殿的阴面，唤灵殿一直都是有两面的，我们现在所处的是阳面，代表着地方，而阴面是天圆面，要是我走了，会因为阴盛阳衰而让唤灵殿直接崩溃，当时这些恶鬼大概就会看到天空直接整个塌下来吧。”
“唤灵殿有两面？”诸葛涟羽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一回事。
霖云则想的是这个恶鬼密布大雾环绕的地方居然还得是属阳面的，那接下来要去的阴面得有多吓人。
“走吧，跟我来，我们要去把阴面里一个相当于我的存在给带走，刚好，这也是先生留给你的任务。”说后半句话的时候苍月看着霖云，眼中闪过寒光，“带走衡帝。”
说完，她就直接驱剑飞往远处了。
“从星前辈认识你师傅啊，是什么关系？”诸葛涟羽好奇地向后面的霖云，紧跟前边的苍月。
霖云想了想，“算，师姐吧。”
呵，想杀了她的师姐。
“师姐？”诸葛涟羽点了点头，“那你师傅给你留的任务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先生一句话都没和我说，但看上去从星师姐是知道的。”
“哦。”诸葛涟羽又是点头。
然后就是莫名尴尬的沉默。
“你今天吃了啥啊。”诸葛涟羽突然又问
“啊？”霖云挠了挠头，“不知道啊 ，已经忘记了。”
“哦。”
“天气真好？”
霖云看了看依旧笼罩着的夜幕，无日无月，只余下一片星辰。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