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云今天吐了很多次。
第一次是刚被传送到唤灵殿旁边,刚遇见诸葛涟羽他们时,第二次是被传送到唤灵殿的地方阳面里时,第三次是看见那个浑身冒蛆的老妪,要喝那碗飘着虫尸的黑汤时。
现在是第四次。
她真的觉得晕空间漩涡这个体质很坐牢,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用这玩意了。
给自己脸都吐白了。
“这就是阴面?”诸葛涟羽睁开眼睛,发现两人所在的位置是一个都市街道上,周围人声鼎沸,完全就是一副凡间大都的样子。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大日在天上挂着,洒出圣洁的光。
这不比那个阳面要阳间多了,她严重怀疑之前那个地方才是阴面。
一股熟悉的灵力流入体内,霖云总算是缓过来了,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这就是阴面?”
诸葛涟羽也摸不着头脑,无论怎么说现在这也太阳光了一点。
“先到处看一看吧。”霖云说着,跑到一个变戏法的戏子摊位旁边,这老戏子先是武了一会钢刀,耍得虎虎生风,把钢刀转得跟飞轮一样,威武霸气,随后他把钢刀放到一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拿出了一个小瓷碗,霖云还以为他拿出碗来是要讨钱的,但是在周围的欢呼声中,老戏子居然直接把碗扣在了肚脐眼上,一下子憋红成了关公脸,他轻轻把手放开,这碗居然没有掉下去,就牢牢扣在肚脐眼上了,老戏子弓着腰走到摊位旁边,一个系着麻花辫的小女孩戳了戳那瓷碗,但瓷碗纹丝不动。
“修真者?”诸葛涟羽挤到了霖云身边,有些疑惑地问,要是动用灵力的话她也能做到这样,但是诡异的地方就在于诸葛涟羽完全没有从那位老戏子身上感受到一丝灵力波动。
霖云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什么凡间武学?”看着周围已经有人抛出铜板来,霖云突然想起个事情,“你……带钱了吗?”
诸葛涟羽摇头,“你带了吗。”
霖云是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就被先生给传送过劳的,身上怎么可能带上了钱。
两人相视无言。
“那今晚怎么办,睡大街?”诸葛涟羽先开口。
霖云看老戏子准备收摊,周围的人也慢慢走光,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
“我们不是有那珠子吗?我们找个地方摆摊,珠子就能换钱。”诸葛涟羽突然想起来说。
霖云也是想起了珠子,赶紧透过乾坤囊看去,但那里面的居然是锃亮亮的白银。
“我出门带了钱的吗?”她也知道不能在这街上大庭广众的场合漏财,“我乾坤囊里有白银的,大概有五十多块白银。”
每一块的份量都不低,看上去沉甸甸的,非常讨人喜欢。
谁会不喜欢钱呢。
“那就先找个酒楼安定下来再说吧。”诸葛涟羽也没问她钱是哪来的,指着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说道。
酒楼很高,在挺远处就能看到,但是所谓望山跑死马,还走了挺多的脚程,路上霖云嘴馋,买了串糖葫芦吃,当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银子来时,那买糖葫芦的阿婆先是仔细看了银子一眼,又看了看霖云,被吓得差点直接一屁股摔到地上,立马改口说是把糖葫芦送给霖云,就不收钱了。
她说要不自己去当铺里把银子换成铜板再来付钱,这样也不怕阿婆找不不出零钱来,但是阿婆怎么也不愿意收钱,“阮大小姐,您的钱我可不敢收啊。”
什么阮大小姐。
阿婆直接跑了,明明看起来年迈,但是动作却很利索,可能是因为要经常逃监市所以给练出来的,走在前面的诸葛涟羽看见霖云落在老后面,就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霖云摇头,这地方总感觉怪怪的,至于钱的话只能下次遇到阿婆再给了,“你吃吗?”
诸葛涟羽看着在太阳底下闪着光的糖葫芦,咬了一小口,“接着走吧。”
总算是到酒楼了。
只是站在古木门外就能闻到阵酒香,诸葛涟羽擤了擤鼻子直接推开门走进去,进来时有不少目光打量着两人,眼神奇怪。
“呦,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走上来看着两人,也是先顿了一下再继续摆出那副笑脸来。
她貌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霖云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往下看去,发现自己原本的青色衣裳居然变成了大红,其中有流金点缀,看上去无比华丽,而且根据款式来看,似乎是婚裙。
怎么回事?
她摸了摸头上,但是并没有感觉到带了凤冠。
“住店,开间最好的上房。”诸葛涟羽似乎没有注意,或者说是不想管这些目光,继续平静地和店小二说着,后头看了看霖云,伸手,目光中没有一点惊讶。
霖云从乾坤囊里拿出一块白银递给诸葛涟羽。
“哎呦,是贵客临门啊。”店小二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要瞪直了,连忙笑着接过来,回头一喊,“天字号上房一间!”
而后面那正在柜台前打算盘的中年男人一听,连忙从底下掏出个令牌来,恭敬地递给两人,“天字号房都在七楼,”拍了拍小二的背,“还不引路?你要让贵客自己走吗?”
小二原本偷偷打量诸葛涟羽,眼中有艳羡嫉妒之色,被掌柜的这么一拍,立马回过神来,带着笑把两人引到房间里。
看了看房间,确实不错,古色古香,空间宽敞,而且可以根据窗户,可以直接看到整个街道的景色,里面已经有两个漂亮的侍女沏好了茶。
“都退去吧,还有事会下去叫小二的。”诸葛涟羽对侍女们说。
“哪有让贵客自己走路的道理……还请放心,我们不会打扰到二位。”一位侍女小心翼翼说着,毕竟是住在天字号上房的贵人,要是哄开心了,赏钱肯定少不了。
诸葛涟羽皱眉,没说话,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侍女赶忙出了房间,但是并不敢下去,而是就候在门旁边。
房间里就剩下诸葛涟羽和霖云了。
诸葛涟羽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心,把胸前的红花小心放到床上,“你饿了没。”
霖云点了点头。
“叫底下的上两道硬菜,顺带白酒上二两。”诸葛涟羽自然是知道她们没走的。
侍女赶忙应了一声,就跑到楼下去了。
很快,侍女们就把菜端上来了,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在桌子上放了找零的一大块碎银子后,又回到门外了。
“这洞房都开到酒楼里来了。”门外,一位侍女有些不满地嘟囔。
另一位侍女白了她一眼,“没准是哪位富家千金的面首,喜欢玩这一套呢。”
房内,诸葛涟羽听到这些话,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喝了一口白酒,“我先睡了,你要是吃不完的话就收着,第二天用水蒸一下还能再吃上一顿。”
霖云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脱去外衣,躺在床上的诸葛涟羽,心中总是有种诡异的感觉。
她吃好时,诸葛涟羽已经睡熟了。
把窗户关上,她伸了个懒腰,也轻轻钻到被子里,怕惊醒了诸葛涟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