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云醒了，她扶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总觉得脑子里面一片乱糟糟的，许多东西混杂成一片，叫人分辨不清。
伸了伸手，她感觉怪怪的，但是这种怪异的感觉又说不出来。
“世一姐，该起身了。”霖云只好打着哈欠说着，准备去洗漱。
……
寺庙内。
“你是说，霖云道友和世一师姐突然不认得你了？而且霖云道友还管世一师姐叫相公？”司马诞边说边在一张黄纸上写着什么，旁边的言千点了点头。
张凡挠着脑袋，看了眼两人，他心中自然是知道这里不对的，可是眼下还拥有着那条河的记忆的人只剩下了张凡一个，言千和司马诞似乎毫无印象，以为唤灵殿里就只有这一个地方，但是他也不敢说出来，怕触发什么机制，弄出什么事情。
“唤灵殿里果然不简单，霖云道友和世一师姐只怕是已经中招了。”司马诞锁着眉头，他面前的火苗在风中一晃一晃，弄得光阴在他脸上变来变去，“莫尘兄呢？你有什么收获？”
说实话，现在张凡很怕这两个人，喝了那种诡异东西，谁都说不好到底会发生些什么，“没……没有。”
言千撇了司马诞一眼，他们两个自然是能发现近几日张凡的不对劲。
司马诞回了个眼神，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
烛光前，三个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只是看着烛火一点点变得微小，又点燃了一根红烛。
这几夜都是这样，他们都不敢沉沉睡去，只是这样子，或是谈几句，或者就只是沉默，只有到了早上，才会让一人出去画符，另外两人就通过打坐来得到休息。
只是疲倦感越来越重，尤其是今夜，疲倦感是前几夜的好几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天边黎明，天亮了。
司马诞准备起身，突然发现他的衣袖被张凡拉住了。
“为什么一天黑我们就缩回了房间里，然后整夜不出呢？”张凡突然说了很无厘头的一句话。
司马诞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在天黑时出去试试？”张凡突然说出来一句话，旁边的司马诞和言千两个人都愣住了，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低下了头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两人从来没有产生过在黑夜出去的想法？这无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黑夜出去，而是整夜都待在屋内，就好像黑夜是一个按钮，给两个人传递了一个待在屋里的信号。
但是他们思考这个问题的能力，大脑似乎缺少了思考这个问题的模块。
“哎……第几次？”张凡叹了口气，他已经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司马诞的头直接像是炸弹一样炸了开来，旁边的言千也是，红白溅了张凡一身，也溅灭了红烛的火焰，他皱了皱眉头，准备去换衣服了。
张凡被困在这一天了，从第一次一睁眼开始，似乎言千和司马诞就已经先来这里了几天，但是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早就来了的。
不过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算了，再想下去，没准自己的脑袋也是会炸的。
张凡问了这个问题好几次，每一次都是这个结果，他无比肯定，在背后有只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
……
“这家伙绝对多收了价钱。”诸葛涟羽看着远去地油壁车有些不满，说来奇怪，在谈价钱时她就有种要被宰了的感觉，结果真的被当肥羊了。
霖云也看着远去的油壁车，“总感觉这价钱不对，结果没想到还真的被当肥羊了。”
“你也觉得不对？”诸葛涟羽看了她一眼。
霖云觉得有些奇怪，“什么叫也？”
“刚刚我就有一种要挨宰的错觉，现在来看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我一个。”诸葛涟羽蹙眉，“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可以说是错觉，但是两个人都有这种感觉就不一样了。”
但是眼下也不好说什么，两人只好上了山里的寺庙。
“来得人好多啊，香火旺盛呢。”霖云看着许多的人影说道。
但是真的遇到事情要出来请道长出手的很少，绝大部分人都是在看热闹。
诸葛涟羽还在想刚刚的事情，眼前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出来了。
马上就会有个和尚出来，她心中想着。
“施主。”一旁扫地的老和尚抬头看到了两人，突然开口。
老和尚先是开口，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又是犹豫了一下，才说出话来，“天已黑了，下山还小心磕碰。”
霖云抬头，才发现天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多谢方丈提醒。”
诸葛涟羽只是一直都盯着和尚，看老和尚准备走了，她忍不住开口，“方丈还请留步。”
“这位施主还有何事？”老和尚回头有些疑惑地问道，现在他心里是真的有些疑惑。
“不知为何，看方丈总觉得有些熟悉，也许我们先前遇见过？”诸葛涟羽犹豫了半晌，终究是开口了。
老和尚有些惊讶，但是这一点惊讶一下子就被压回去了，“这位女施主，熟悉本是一种感觉，这些感觉又有什么说得准的呢，不然也不会是有错觉这种东西了。”
“不对，我们绝对遇见过，而且你还和我说过这句话。”诸葛涟羽又开口，她甚至知道这位老和尚下一句要说什么话。
霖云很奇怪，她是完全没有这些感觉的。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你记得？”
“我不清楚我记不记得，我只是有种感觉。”
“请跟我来……至于那位女施主，还请先等待一会。”
霖云看了眼诸葛涟羽，眼神中有些担心，而后者只是揉了揉她的手心。
月亮升起来了。
霖云突然腿一软，晕了过去。
……
“小姐，回府上了。”车夫恭敬地说着，声音很小，但是依旧是把阮韵给唤醒了。
“嗯。”
天突然黑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黑的，府里已经点上了灯。
阮韵下了马车突然感觉一阵头晕，身子直接一软，瘫坐在地上，旁边的车夫惊呼一声，赶忙前来扶起。
眩晕感只是持续了一小阵，她抬起头想要道谢，可是看着车夫的那张脸突然有一种错觉占据了阮韵的大脑。
“方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