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漱认为是狗妖的白裙少女歪过头，好奇地盯着两人。她放下西瓜，用手擦拭嘴角的红色汁液，疑惑地说：“你们有什么事？”
陈明刚想要回答，就见林漱已经做出拉弓手势。这一次，陈明清晰地看见弓是怎么出现的。
淡紫色的粒子浮现在半空中，围绕着林漱双手形成弯弓的雏形，随着她的拉弓动作愈发凝实。当弓彻底显现出来时，三支洁白的箭支也出现在绷紧的弦上。
“这是什么，好漂亮啊……”少女站起来，望向林漱口中喃喃道。
“等等，会不会认错了？”陈明发现了不对，连忙问向林漱。但是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是箭支破空声。
“林漱！”
“仔细看着。”
少女抬手，幽蓝近乎透明的水幕出现，箭支打在其上，水幕上惊起许多波纹，宛如玻璃碎裂的声响传出。
“不是问了有什么事，协会的人就是这么对待吾等？”
她不解地问，但回应的是更多的箭支。水幕屏障不堪重负，化作粒子流散在空气中。
但林漱射出的弓箭既将落在少女身上时，也偏转方向落在四周，死死钉在地上。
“别光看着，上去打啊！”林漱无奈地说。
“……okok”
陈明慢悠悠地从地上拿起一根树枝，左手冒出蓝光，在树技上撸了一把。
“认真点，会死人的！”
“安啦安啦。”陈明安抚道。他盯着少女的身影，突然曈孔猛缩，树枝上挑。
“呯”猛烈的撞击让陈明身体一偏，在来不及反应之下，他感觉一阵巨痛从腹部传来，而后被甩到墙上。
“不会吧，这么弱，抱歉抱歉。”少女歪歪头，吐了吐舌头。
“你的名字？”
“？”
“我不斩无名之辈。”
“哇哦，好可怕。名字是雪，请击败我？”她向右微微侧过身子，一道白光擦过肩膀，血光四溅，“你的同伴真是毫不留情呢。”
陈明看着插进自己肚子中的箭，眼皮直跳，他抽出箭支，绿光从伤口处涌出，转眼间伤口恢复如初。
“玩游戏先切脆皮，对吗？”雪可爱地笑着。她身形瞬间消失，留下淡紫色的圆弧在空中。
“呯，啪嗒。”
林漱从手提袋抽出短刀，在身后飞速划出几道，眸子微暗。
当雪身形显露的瞬间，墨绿的气旋冲破水幕。气旋如同刀片剐蹭，使得雪身上出现大面积的细小伤口。
刀光刹那间浮现，将雪的左臂贯穿，腥甜的液体顺着刀柄流下。
可与刀光同时出现的，是尖长的爪子。在刀嵌入雪的左臂的同时，爪子划过林漱的上半身。优劣一目了然。
“呼……”林漱靠在墙上，缓缓喘着粗气。
“为何两次袭击吾？”
“三万。”
“吾的命就值三万？”
“不知道诶。”
林漱再次拉弓，但雪的速度明显更快。雪闪身就到林漱身前，弯腰一个回旋踢，就将林漱踢到墙角。
林漱痛苦地捂住肚子，眉头紧蹙。她伸手想要拿起落在一旁的弓，却被雪狠狠地踩住手掌。
“你要是像你那位同伴一样聪明不好？”雪失望地摇摇头，从怀中掏一个红本本，展开放到林漱眼前。
『妖怪特别证书』
“你也过来吧，小家伙。”雪向陈明招招手，陈明扔下树枝走了过来。
“带她走开，别再三番五次打扰我，下次可没有这么简单，懂？”
“明白明白。”
陈明抱起林漱，对着雪连连点头。
雪抱起胸，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张了张口似欲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又闭上了。她弯腰重新点燃脚边的烛灯，坐在地上继续吃西瓜。
……
“真这么走了啊？”林漱坐在石凳上，仰头看着昏黄的天穹，那是一片赤红，染晕了半片天。
蓝天白云此时披上了血色浪漫的衣饰。虽是傍晚，日暮时刻，但是无垠的空仍却是亮的，只是换了种色调。如果说先前是青春活跃的女孩，那么这片染红的天幕便像是迟暮的老人。在落幕时刻，仍站在舞台上，显示自己的光辉。
“人家不是有证书吗，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陈明蹲在小河边，用清洗手上的血迹，“幸好她在这一带布置那么多驱人法阵，不然就咱俩这样要被人发现就惨了。”
“那你不生气？”林漱的声音有些迟疑，她摸着胸前的伤口，皱起眉头。
“你不生气我没有支援就行，至于情报嘛……”陈明捧起水扑在脸上，舒爽地眯起眼睛。
“就喜欢你这样，”她呵呵笑起来，只是这笑扯动了伤口，让她抽了口凉气，“那有证书的不杀？”
“最起码现在不能杀。”
林漱闭起右眼，拿起弓拉满弦对准陈明。
“狗妖？”
“不是，”陈明侧过半边脸，挠挠头，“你真这么缺钱。”
“嗯。”
满月射出的银光，如此耀眼，迅不可及。躲在小巷中的雪，长叹一口气。少年的身影如折了线的风筝，跌落进水中。不一会儿，一片赤色的潮浪出现在小河中。
“三万是这个。”
“一人一万五？”
“嗯。”
陈明从水中游到岸上，抱起一条大约有两米长的鱼扔到林漱边上。
陈明从口袋中掏出小刀，麻利地解剖。一粒小小的最体，是花生米的一半大小从鱼脑中剜出。
“鱼要不要？”
“带一点呗。，”林漱兴致盎然地说，“妖怪的口感一向不错，你觉得呢？”
“还行吧。”陈明在将鱼剖成两半，截取中间最肥的部分。
“装在哪？”
“这里吧。”林漱指着自己的手提带。
“不嫌弃？”
“嫌弃食材是对祖辈的不尊重。”林漱认真地说。
“那今晚就吃水煮鱼吧。”
因为两个身上都有血迹，所以不得不腿走回去。
“你等一下啊，”林漱叫住陈明，“我也布置一个驱人阵。小型的，点一支灯就行。”
林漱用指尖在陈明背上画出一个蜡烛台案，然后用小刀划开手指点在上面。血滴燃烧起来，真像火焰点在烛灯上一般左右浮动。
“走吧。”
“也不用那么着急。”
两人一前一后地沿着小道走着，而在他们上方，不知不觉间，拥有悠久生命的老者离开，银装素净的温婉女子守候漫长的夜。
跃动的星子是调皮的孩子，悄悄的挂满夜暮。明月高悬，星光闪动，天河暗流，寂静孤独中总是带有温暖的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