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林漱用手指点着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倚靠在厨房门的内侧，望向正在刷碗中的陈明，犹豫着要不要说话。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麻烦人家，这样子很不好，说不定会惹得别人嫌弃。该怎么来表达自己的谢意呢，口头表达已经被吐槽过，但又没学过其他的。
“怎么了？”陈明往铁盆中倒满水加入洗洁精，再把碗放了进去，听到林漱软绵绵的声音，好奇地转过头。
没想到林漱直接走进来，和他并肩将手伸进盆中，然后仰起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刷碗吧。”
“没事，我来就行了。”
“我来吧。”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达成共识，一起刷碗。
陈明闻到林漱身上洗完澡的幽幽香味，神色尴尬。他之前除了与小姨有近距离接触外，就没有和任何人这样过。男性都没有，更何况异性。
“等一等，我给你系上围裙。”陈明拿起挂在墙边的粉红色围裙。小姨经常在这做一些菜式，所以好多东西都是双份的，他可用不惯这种颜色。但给林漱用，那简直绝搭。
“有点不习惯。”林漱侧着脸看着陈明在自己身后系上围裙，面颊染上些许红晕。除了姐姐，她还是第一次与别人这么亲密。
“别动别动，嗯，马上好。”
在林漱的晃动下，陈明隔着薄薄的短衬触及到少女柔嫩的背部，他努力不心猿意马，系好蝴蝶结样式的带子。
他回到水池处，与林漱肩并肩继续洗着餐具。
“鱼肉不错吧。”陈明主动挑起话题，氛围太沉闷了。这也是他不爱交朋友的原因，如若没有共同话题，都哑口无颜时是真不好受。他也不是爱聊天的人。
但林漱关系着赚大，搞好关系也不差，他得让对方开心。像这样毫不犹豫地一刀贯穿雪的手臂并且一箭射死D级妖怪的同龄者，多费一份心思是必要的。
“非常好吃，粥也好喝。”
“呃，谢谢。”
“这样行吗？”林漱把洗好的碗递给陈明看，白瓷碗内里干干净净的，就像她嫩白色的脸庞。
陈明点头，随即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余的洗完，倒掉水，再用清水过一遍。
“你要洗澡不？”
“洗啊，”陈明说着，将碗筷放进橱柜，解开林漱的围裙。
“那我给你在浴缸中放热水。”林漱理理头发，便离开厨房跑到浴室放水。
看着林漱跑开的背影，陈明眼皮跳了跳。他怎么总觉得这妹子呆呆的。
他弯腰拖完地，回到房间拿好换洗的衣物，走到客厅。林漱已经在客厅沙发上，用摇控器调节目看。
“热水正在放着呢，要不要先等会？”
陈明看到林漱像鸭子似的坐着，两只包裹着黑色中筒袜的小脚被压在屁股下。她歪着头，细长的睫毛下，眼眸轻弯成新亮的月牙状，樱花色柔软的唇瓣微微仰起。
他拎着浴巾，不发一言地走进浴室，只留下傻傻望着门口的少女。
“这是怎么了？”林漱伸出纤长的手指点在唇瓣上，不明所以。
朦胧的水汽中，陈明盯着地上的带着文胸与浅黄色的三角裤，又看了看自己越越欲试的张飞，默默地将花洒往左旋转。
冷水顺着鼻梁流下，欲望消失。陷入冷静中，陈明想起自己的债务问题。看起来现在他有一个不错的房间，但实际上，生活已经岌岌可危。好吧，还没有岌岌可危这么可怕。
这笔债务是父亲遗留下的，林漱问他欠多少时，他伸了七根手指，实际上是八根。自从父亲消失后，这笔债务自然落到他头上。
欠得是苏家的，能到八位数已经是苏家大恩大德，父亲从那里借了一堆法器失去踪迹，苏家想找也找不到。对于父亲的大缺大德，陈明无话可说。
至于母亲，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这个角色。只知道是苏家的人，苏浅的姐姐。也幸好有这层身份，苏浅，就是小姨非常担待他，正常生活不愁。但想要优越的生活，债务得先还清。
躺平也可以，靠小姨养着，不缺那一口。但陈明毕竟不像父亲那么缺德，欠别人的，他希望能够偿还干净。
“真是……留下一个烂摊子啊。”陈明搓着头上的泡沫，喃喃道。猎杀妖怪的钱换来后，他准备打给小姨。
躺进浴缸中，他想到关于林漱的事。在海市的修道士协会中，林姓的高阶修士好像也没有，但林漱的样子也不像平民修道士，底子不薄他还是看得出来。
合作是不错的选择，从与雪的对线中他也看到林漱的实力。但林漱对妖怪的态度太偏执，似乎只将妖怪视为猎物。
甚至连有妖怪证书的妖怪，她都不想放过。对于这种违反规定的，修道士协会有一套惩罚制度。陈明讨厌麻烦，讨厌与官方的人接触。
所以，合作仍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大约泡了十分钟，陈明擦干水珠，穿上短裤。他又看了眼地上的内衣，想了会还是从地上捡起放在盆中。准备待会放在洗衣机中洗好。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林漱已经换个姿势，她抱沙发上的枕头，瞪大眼睛专注地看着电视。电视上正在放韩式肥皂剧。
“现在几点了？”陈明问道。
“哦，我看看，九点半了。”林漱抬头看了眼钟回应陈明过后，又专注地看电视。
“你是一个人住？”
“是诶。”
“今晚留这住？”
“哦……啊？”林漱这才反应过来，她回过头看到陈明光着上半身，瞬间转回去。
“抱歉抱歉，没注意到，我这就回去。”她慌张地说道，心底羞耻感暴腾。啊啊啊，林漱啊林漱，你怎么这么呆啊。都快十点了，还坐在人家的沙发上，心安理得地看电视。
“还是留下住吧，”陈明这次用了肯定句，“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刚好小姨的房间也空着。”
“用小姨的衣服，再睡房间不好啊。这样太没礼貌了，我还是回去吧。”
居然关注的是这个问题。
“小姨她人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噢……哦，”林漱乖巧地点头，却又突然惊呼一声，“等等，那不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