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你,都已经知道了。]
最后的一丝尊严强撑着老者,让老者免于倒下。
[啊啊,昨夜,汝这有不请自来的客人,是吾将其送了回去。]
[你,一定在暗自嘲笑老朽吧,老朽,明明如此为人族着想,老朽的一辈子,老朽的各位先代,还有老朽最为疼爱的孙女,无论谁都没背叛这个国家,无论谁都没对不起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
[不,吾不会嘲笑汝,吾曾遭族人背叛,吾曾背叛过族人,无论何种,都并非吾之所想吾之所愿。汝也是同样,若吾要笑话汝,那吾,一定也会先笑吾自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宛若屹立了千年的古木溃断的一瞬间,魁梧老者的身躯,瞬间变得矮小,就连拐杖也无法再继续支撑老者衰弱的躯体,老者向一侧倒去。
[祖父大人!您这是!?]
[艾丽西亚,老朽可爱的孙女...哦哦,只有你,只有你...]
[魔王!你到底对祖父说了什么!?]
搀扶着颤抖的祖父,艾丽西亚怒目瞪视魔王。
[艾丽西亚!]
老者突然抓住艾丽西亚的双臂,仿佛要榨干自己最后的力量般,紧紧攥住艾丽西亚的上臂。
[逃吧!和魔王一起,和你曾挚爱的勇者一起,逃吧!不要管人族,不要管帝国,不要管什么该死的罗斯柴尔德,逃吧!]
[祖父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老者哽咽着,无法应答自己最爱的孙女。
[艾丽西亚...汝之家族,现在,有帝国最强大的财力,有帝国最强大的战士...汝等太过强大,由此招来了灾厄。]
代替无法说出话语的老者,魔王回答着艾丽西亚
[你,是什么意思?]
[帝国,乃至人族,已无法容忍汝等这般强大的存在,吾这样说,汝可能接受?]
[不可能!]
[睁开眼睛吧,艾丽西亚,此乃现实。像汝这等战士,也应当感受到了昨夜来自外侧的杀意。]
[那是...冲着我与祖父大人来的?]
还以为,是为了讨伐在此的魔王,还以为,是为了捉拿背叛的丝诺艾...不,知晓这两人在此的,只有屋内的几人,此刻的目的,只可能是一开始就居住在此的祖父以及,逃回祖父家的艾丽西亚。
[艾丽西亚,让老朽的旧友陪伴着你一起走吧,老朽藏匿在暗处的人员、资产,桑全部知晓。]
[诶?祖父大人?]
[老朽,已走不动了,光是站在此处就已经十分费劲,就由老朽来当诱饵,艾丽西亚,老朽最爱的,老朽仅有的,艾丽西亚哟...这是老朽唯一请求你的事情,逃跑,并活下来去吧。]
[怎,怎么会!祖父大人还很精神不是吗!让我一个人逃跑什么的,我做不到!没关系的,我,很强大,无论是祖父大人还是老爷爷,我都会保护好的!祖父大人这里,是我的家啊...没了这里,我要往哪里去!]
本就红肿的双眼再次充盈着泪水,艾丽西亚握住老者的双手,拼命地摇头拒绝。
[艾丽西亚,老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陪葬。罗斯柴尔德在帝国内的产业,在帝国内流动的资产,全部全部,都被王冻结了,几百年,几百年的产业,全部,消失殆尽了,老朽作为罗斯柴尔德最后的一员,必须要对此负责。]
[我不要!]
[艾丽西亚,你是老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最后的希望。]
[我不要!]
[艾丽西亚,老朽爱你。]
[呜呜...为什么...]
怜爱地抚摸着艾丽西亚的秀发,老者看向魔王。
[老朽向你承诺,不会干预你接下来的举动,老朽也可像你保证,与罗斯柴尔德家族有关联的所有商会都不会对你进行干涉,所以,艾丽西亚,拜托你了。]
[吾可是魔族。]
[却比老朽所知的大部分人族值得信赖。勇者选择了你,艾丽西亚也选择了你,老朽就算是老糊涂了,也不可能无视这两位的选择。]
[吾明白了,吾接受汝的承诺...虽然很想这样说,但吾拒绝。]
[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罗斯柴尔德家族虽然倒下,但其在人族的影响力以及暗藏的财力,甚至可以匹敌一个国家!]
[那又如何?吾早已与整个人族为敌,吾难道会害怕再多一个国家?]
揉按着肩膀,魔王扭动脖子,不在意老者的话语,只是一个劲地看着窗外。
就在老者还想继续与魔王争辩时,老管家站到了老者身旁,拔出挂在腰间的双刃。
[桑!?]
[老爷,客人已经到了。]
[切!只有在这种时候,那群猎狗的脚步才会这么快!魔王,你想要什么,罗斯柴尔德家族通通给你,与老朽我约定,保护艾丽西亚!]
[是吗,那吾便不客气了,吾要汝与艾丽西亚,汝等的才智,汝等的力量,汝等身为人族的自豪,全部交于吾吧,如此,吾魔王,便守护汝等,乃至汝等后代!]
[你这...]
是愤怒亦或是震惊,让老者本已暗淡的双眸再次燃起热炎。
[如何?达尼克·罗斯柴尔德的后代哟,吾期待汝可作出不辱那位豪者姓氏的抉择。]
[可恶!你这魔族,在这种时候搬出那位先代的名讳!啊啊...我同意!让帝国什么的去屎吧!老朽我要活下去,和艾丽西亚一起活下去!]
[吾接下了,汝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