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帐篷内部的巴德所看到的,是成群的,半裸的女人们,围绕在黑着脸的奥尔达身边,哭泣着的场景。
面对处在女人中央的奥尔达,巴德身边的少女,指着奥尔达,说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词语。
[鬼畜!]
[你,是从哪学的这种词。]
从巴德这,就能听到,被少女这样说的奥尔达,恨恨的磨牙声。
[师傅大人那。]
[真想亲眼见见你的那个师傅大人。]
[我也想让师傅大人见一见正真的鬼畜。]
好冷啊。
巴德关上帐篷的大门,寒冷的风一直吹入,害的帐篷内的温度又低下去不少。
[巴德,接下来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诶?是,是,大人。]
巴德听到奥尔达的话语,差点就要走出帐篷。不过,仔细想想,自己所知道的,不能说出去的事情,早就已经堆成山了吧?
环视帐篷内部,被巴德与战友们救下的,伤痕累累,在寒冷的冬日被搁置在室外的女人们,像尸体一般躺在人群中央,只有偶尔从这些女人口中出现的呻吟以及胸膛微弱的起伏能让人感觉到,她们还活着。
已经不行了啊。真是可怜,被卖到了军长那样的人手中。
[丝诺艾大人,您的话,能够救她们吧?]
诶?大人,那样的孩子?
[嗯,这个人数的话,没问题的哟。]
被尊称为大人的丝诺艾,孩子气的用手指数着室内受伤的人数,其中,也包括了站立在奥尔达身旁的,身上只有轻伤的女人们。
喂喂,再怎么样,这么多人也是不可能的吧。
[先治疗这几人。]
你看,就连奥尔达大人也不相信你。
[唔嗯,全部的也可以做到哟~]
不服输的鼓起脸颊,丝诺艾再次强调着自己的能力。
[疤痕也要去除,能做到?]
[诶?那个,很麻烦的说。]
这样应答着奥尔达的丝诺艾脸上,嫌麻烦般撇着嘴。
[那就先这些,不要留下疤痕。]
[是~]
[丝诺艾大人大概不懂,女人是很在意身上疤痕的生物。]
[我也是女人哟。]
[不,您最多算女孩,最多。]
[唔...]
赌气地鼓着脸的丝诺艾手上,出现了淡金色的,细小的光点。
伴随着光点覆盖住女人,女人身上原本的伤痕渐渐淡去,在伤口消失后,女人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面容也有了一丝血色。
巴德曾见到过几次,神官施展治愈魔法的场景,但是,让光芒笼罩住全身这种事,就算是上级神官也没有那种能力。
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是绝对的奇迹,但是,巴德并没有感受到激动一类的情感,与此相反,恐惧却涌上了心头。
[你到底是...]
不行,不能问出来。
无论如何,这个女孩还有名为奥尔达的男人的到来,对我等而言,对被人族抛弃之人而言,都是最后的,活下去的希望。
[闭上嘴,收起你的那副表情。]
没有半点声音就来到了巴德身旁的奥尔达,让巴德的恐惧加深了一层。
我的表情,现在,是什么样的?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大人,您,不怕吗?]
最终,没能胜过自己的好奇心,巴德在说出疑问的下一秒,便后悔了。
[以前,曾经怕过,十分的。]
让巴德没想到的事,一直板着冷淡面孔的奥尔达,认真的回答了自己。
曾经,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不怕了吗?
要怎样,才能不去恐惧,宛如怪物一般的人类?
[那家伙,虽然强大到让人感到恐怖,但是本质上和我们一样。痛苦的时候会哭泣,开心的时候会欢笑,同伴倒下的时候会悔恨,那家伙,只是被我们冠上了怪物之名的人类。]
[大人您,真强呢。]
[不,身边全是那样的家伙,不知不觉。]
送了耸肩,奥尔达走回完正忙于治疗的丝诺艾身边,查看着状况。
不能输给年轻人啊,巴德打起精神。
[那个啊,大人,这些你全部都要带回去吗?]
听到巴德的疑问,奥尔达转过来的脸上,写满了‘这家伙是笨蛋吗!?’这样的疑问。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这些,我要带回去?]
[诶?这些,是大人您的财产,带回去,不是应当的吗?]
[这种财产要是拿回去,我最重要的财产会没了的!]
最重要的财产,那是,生命吗?
是吗是吗,这位大人,明明这么年轻,却已经有了啊~
真是的,所以说,不能小看现在的年轻人。
[那么大人,这些女人要怎么办?]
[巴德,你有老婆吗?]
[大人!您是想让我丢掉最重要的财产吗!?]
[啧。]
不要一副可惜的样子咂嘴啊!
嘛,虽然只有一点点,我也觉着很可惜就是了。
[总之,先空出几个帐篷来...不,空出这个来吧,嗯,就这个了。]
[大人,那样的话,军长大人...]
[随便给他找个地方,冻不死就行了,交给你。]
这个大人,一遇到麻烦的事情,就会毫不犹豫的抛给部下啊。
[是~]
学着女孩拖着尾音进行应答,得到的却是极为嫌弃的白眼。真是不好伺候的大人。
[衣服一类的,先用旧衣服凑合,下一次我们来的时候会准备。还有,一周之内,把周边土地的方位、近几年的产量都报给我。至于土地的数量,够你们今年能耕种的就好。]
[是,大人。]
奇怪的一行人,奇怪的资金来源,外加奇怪的要求。
唯一能确定的是,巴德,不会死在这个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