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放着炽天使的尸体，拉波妮能看出对方似乎死前很从容，并没有什么骇人的压迫感，只是安详地躺着罢了。
她的胸口有一个洞，那是刚才拉波妮为了取出核搞出来的。
“天堂的天使愿意为自己的主人奉献一切，地狱女神是创世女神的女儿，因此她乐于献出自己。”
旁边的爱利亚卢简单地为拉波妮讲述了这位炽天使从容赴死的原因。
“火龙神为了族群而不得不献出自己的孩子，幻妖蝶女王则是被猎杀，魅魔女神的女儿为了保护族群而自愿替本想赴死的母亲献出生命。”
这说明了地狱女神的恐怖，拉波妮也知道地狱女神相当于自己主人的主人，那是她不可能反抗的存在。
“要好好发挥他们的价值，这是对他们的死的尊重，要知道他们可是连灵魂都没了。”
“老师意外的有些善良呢。”
拉波妮隔着手套捧着炽天使的球型核心，稍微发表了一下自己对爱利亚卢的看法。
对此爱利亚卢只是和姗柏相视一笑。
“我和她明面上是朋友关系。”
拉波妮开始处理核心，听到爱利亚卢的说法后她也产生了一点想法。
“老师。”
“嗯？”
“您说我能成为主人的朋友吗？我知道主人只是看中我们的价值，但我乐于为主人奉献。”
奈洛从来没掩饰过自己对眷属的态度，拉波妮对自己成为眷属这件事感到自豪与幸运，但她也想被主人真正喜爱。
“她的话……我个人认为她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真是一点也不带避讳的。
“若不是她让我帮奈洛，我绝对不可能给她提供帮助，但所幸遇到你这样机灵的学生，也算是件好事。”
爱利亚卢的回答已经很明显了，她认为奈洛不可能珍惜她们，顶多会为了她们的价值而提供保护。
等到了她们在天平上被举起来的那一刻，奈洛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们。
又或者是本身就失去价值时。
“我不想被主人抛弃……”
“那不过是因为她对你的洗脑罢了。”
“我知道，但我爱着主人。”
这样的眷属转化就算是爱利亚卢也只能说自己长见识了。
明知道自己被怎样对待过，明明应该有不共戴天之仇，然而眷属们却依旧深爱着奈洛。
“如果我想让你跟我走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交给我，因为她是个欺软怕硬的渣滓。”
想否定，但拉波妮无法否定，她也知道奈洛有多屑。
“拜托老师不要这样做，我……”
“我清楚，我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爱利亚卢确实想带拉波妮走，但她不至于做这种会让拉波妮痛苦的事情。
“也许我们的结局只有悲剧，但至少在结局之前我是幸福的。”
这样的说法让爱利亚卢叹了口气，从轮椅上走了下来，抱住了拉波妮，让她在自己怀里趴了一会儿。
“真是好孩子，我可不希望你这样前途无量的学生有一个悲剧的结局。”
“老师……”
“别伤心嘛，大不了到时候我俩找她唠唠，好歹我们也跟地狱女神是朋友。”
这时一直沉默的姗柏站出来了，她的说法让拉波妮振作了一些。
“如果是为了主人的话，哪怕我会魂飞魄散我也是幸福的。”
“这不是幸福，这只是因为你被变成了眷属罢了。”
“不是我被变成了眷属，只是我接受了主人，我堕落了。”
从爱利亚卢怀里钻出来，拉波妮泛着泪光的眼中透露着一股疯狂。
说到底如果真的完全抗争到底的话奈洛也没法让她们成为眷属，还是她们先屈服了，接受了奈洛，被迫自愿堕落了。
“你先忙正事吧，我不想听这种沉重的故事。”
“对不起。”
拉波妮开始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之中，没有再说一句话。
……
风铃声在药店里响起，拉波妮从地下室走了出来，见到了看起来很稳但其实慌的一批的阿尔波娜。
虽然看穿了莉姬玛的套路，但该怕还是得怕，阿尔波娜觉得自己还不如没那么聪明呢，至少不用怕。
“喝了吧。”
拿出来的当然是让阿尔波娜无法开口出声的药。
“不要，你也知道声音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吧？”
“是我疏忽了，那你就自己忍着吧，叫声别太烦人。”
拉波妮收起了手中的药水，带着阿尔波娜沿楼梯走进了地下室。
“乖乖躺好。”
“知道啦。”
阿尔波娜也不矫情，虽然心里有些怕但还是乖乖躺在了手术台上，只不过等被束缚住的时候她还是慌了，呼吸与心跳都明显快了不少。
“胆小鬼。”
“喂！”
阿尔波娜认为不傻的人肯定都会怕，又不是每个人都能被忽悠或者像贝特丽丝一样憨的可爱。
“别叫，现在你在我手术台上。”
然后就一刀捅进了阿尔波娜的肚子，这跟手术无关，纯粹是在报复她大喊大叫。
自知在这里不能惹拉波妮，阿尔波娜忍了。
手术开始，阿尔波娜为了自己的面子只能忍住尽量不叫出来，虽然还是哼哼个不停。
奈洛的眷属中只有贝特丽丝真的能忍住，果然智商低也是有好处的。
……
对阿尔波娜的手术并不是很久，下午就搞定了，一是因为拉波妮已经越来越熟练了，二是因为这位炽天使死前没有任何怨念，不像前面的尸体一样难以处理。
当然，再快阿尔波娜也疼，她也是双眼无神地像尸体一样躺在手术台上，仰望着天花板。
“真疼！”
沉默良久之后她就说出了这两个字，她不放弃纯粹是为了不让奈洛感到失望。
“呵，你刚才的丢人模样我已经录下来了，改天给莉姬玛看看。”
一听到这阿尔波娜就坐起来了，虽然身体还很难行动但她还是动了，想把拉波妮手上的那颗录像石给砸了。
平时也许打不过，但现在阿尔波娜还没有恢复过来，拉波妮稍微往后挪挪就躲开了她的手，反而是阿尔波娜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趁人之危啊……”
阿尔波娜刚抬起头就被拉波妮一脚踩了回去，对自己朋友她是真不客气。
“老师，能拜托您带我们去那个沙漠吗？”
“当然可以。”
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其实很好，爱利亚卢也笑了笑，她摸了摸拉波妮的头作为奖励，又随手打开了传送门。
会传送魔法的阿尔波娜更能体会这传送门的水平之高。
“这是用魔导科技直接实现的，我还认识一位更离谱的家伙。”
四人通过传送门抵达了那被当作试验场的沙漠。
“那位是地狱女神的忠犬，撕裂之神芬里尔，拥有撕碎一切的力量，甚至能撕开空间实现瞬间移动，连时间都能撕开。”
只是听她的描述两人就感到毛骨悚然，撕碎一切的力量，加上连时间与空间都能撕碎，那岂不就是打不过防不住还逃不掉？
甚至挨打时还全都是真实伤害，完全无法防御。
“当然，理论无法摧毁的神器也不例外，目前只有掌管进化的列维能靠法则免疫她的撕裂。”
全是外挂，这就是两人的感想。
一个是真伤挂，一个是无伤挂。
“给我整自卑了。”
明明是来体验新力量的，怎么就顺势听了自己完全接触不到的世界的故事？现在阿尔波娜只觉得自己是一只蝼蚁，弱小可怜又无助。
拉波妮获得了奈洛吞食感情的能力，因此她能感受到阿尔波娜心中的自卑感，作为朋友的她凑过去抱住了对方。
“过好咱们的，那些事情和咱无关，别胡思乱想了。”
“真是的，拉波妮难得这么关心我呢。”
“你想挨骂的话就直说。”
“抱歉抱歉，拜托再抱我一会儿吧。”
俩人就这么在沙漠里拥抱了一段时间，爱利亚卢都无语了，她还问过姗柏自己刚才应该没有说错话。
“总之就是试用一下新的能力，对吧？”
“没错。”
得到肯定答复后原本只有一对羽翼的阿尔波娜突然变成了三对漆黑羽翼，每支羽翼上还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她头上的黑圈变成了燃烧着的火红色光圈，身边也燃烧着火焰。
“比你平常的憨样威风多了。”
“我现在果然很帅吧？”
日常自恋的阿尔波娜又开始了，甚至强行无视了拉波妮话里不友好的部分。
“快使用能力。”
“已经在用了啊，你不觉得越来越热了吗？”
拉波妮沉默了，她发现自己的衣服烧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