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境后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对此都是没有概念的。因为绝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凌霄境后期的大修士。
凌霄境这个境界,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就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登天长阶。能够踏足长阶之上的人,都足以在这方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赫赫威名。
而凌霄境三阶彼此之间的差距,几乎比前面所有境界加起来还要大。
所以在很多凡人甚至低阶修士眼中,太华仙宗的宗主年纪轻轻踏入凌霄境后期,好像是很厉害的天骄,但其它域也不是没有凌霄境的顶级绝世天骄,就算云中七仙也有好几个凌霄境,月疏晴不过是比他们厉害一点罢了。
但修为越是高深的修士,越是清楚月疏晴的存在,对这个修仙界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几乎可以为这整整一个时代,封上属于自己的名字。
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天骄。
即便是现在谈起云中七仙,也很少有人会把月疏晴和他们相提并论。因为她实在太过耀眼了。自从云中会开始绽放光芒之后,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她的存在就已经碾压了这一代所有修士,成为这方世界真真正正站在金字塔尖的那寥寥数人之一。
能够与她相提并论的,往上只有洪荒道境,往下才是如今各个顶级宗门世家的支柱核心强者。
只是如今的修仙界一直是太平盛世,仙宫的存在让无数修士和凡俗安居乐业,月疏晴也一只安静恬淡的安居一隅,在云中域的这一方地界安安生生地当这个宗主,终日沉溺于宗门琐碎之中。
可能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出手展露过修为了。
总有人因为她收起了棱角、平易近人的样子,而忘记了她睁眸时的可怕。
灵辰子现在想起来了。
那个女人纤细的身影就这么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那双美如晨星的眸子能让所有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可就在那双眸子望向自己的一瞬间,他却连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仿佛周围世界都安静了一般。所有的空气,包括自己体内的灵力,全都在凌霄境后期的威压之下陷入静止。
连心脏都不敢跳动。
生死危机之下,灵辰子拼尽全力喊道:“疏晴真人这是何意?就算我犯了错,此事难道不该交由仙宫处置吗?”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与你可有深仇大恨?”
月疏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那何必如此!”
他声嘶力竭道:“交由仙宫同样是重罚,疏晴真人动用私刑又不合规矩,何必非要多此一举?”
“因为我说了,你今天一定会死。”
“所以到底为什么!”灵辰子眼眸都腥红起来,青筋暴起,“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不行吗?”
一定要一个理由啊……月疏晴捏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道:
“因为师兄让你死。”
灵辰子愕然了。片刻后几乎是气急败坏起来。
“你疯了?!就因为这种理由?你就这么私自杀了我,如何跟宗门长老会和仙宫那里交代?”
“证据呢?罪名呢?你眼里到底有没有王法?”
“我要见长老会!我要见明上道人!我要去仙宫击鼓鸣冤!”
“你私自诛杀修士,动用私刑,不把宗门规矩和仙宫律法放在眼里,你杀了我,你还想当这太华仙宗的宗主吗!?”
灵辰子已经彻底气急败坏了。月疏晴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只好笑的猴子一样。
片刻之后,她才惋惜地低着下头。
“你怎么还没有搞清楚啊。”
灵辰子的声音瞬间消失。
他的喉骨已经全部碎裂,随着血块不断咳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你们难道所有人都忘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当过太华仙宗的宗主哦。”
“不是我想当。而是只有我能当才当的。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稀罕过这个宗主之位。”
“宗主之位,在我眼里还不如让师兄多摸一次我的头呢。”月疏晴眼眸里露出柔软和甜蜜。
似乎只有在谈起她的师兄时,月疏晴的眼眸里才会露出这种如同普通少女一样的神采。
“仙宫惩不惩罚,长老会有没有怨言,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的。”
她美眸轻眨,一字一句道:“我只知道。师兄现在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
“我是师兄的跟屁虫。我不能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此刻的灵辰子已经有些绝望了。
疯子。
这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所有人都被她年少老成、成熟稳重的宗主形象欺骗了。这女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恋爱脑疯子。
可都还不待他绝望,掌心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再次让他濒临崩溃起来。
“嘶……呵唔呜呜……”
手骨也尽数寸寸断裂,巨大的痛苦却连任何惨叫都发不出,只有如同窟窿漏风一样的呜呜声。
“我挺佩服你的。你到底怎么敢对师兄出手的呀。”
月疏晴轻巧地走到他身旁,对他扭曲狰狞、眼珠暴凸的惨状熟视无睹,而是蹲在他身旁轻轻拔起草根来。边拔边说:
“我那么喜欢师兄,都只敢远远的躲在他身后看着他。”
“不敢靠近,不敢倾诉恋慕,甚至不敢让自己大大方方地挽住他的手臂。”
“哪怕有别人已经先我一步抢走了他。哪怕现在还有那么多身影围绕在他身边。”
“……我却连加入她们中的勇气都没有。”月疏晴的语气落寞又沮丧,坐在草地上的样子就像一个普通的失恋少女一样。
“明明师兄都已经被抢走过一次了,我却还是只敢和当初一样,完全不敢靠近他身旁。”
“我真的好胆小哦。”
灵辰子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
他也几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
腿骨也开始寸寸碎裂,连带着他的意识都已经要崩溃了。
但好像总有一股灵力在他识海里肆虐,帮助他强行维持清醒。
“你知道吗?宗门演武的时候,思思在台上哭的那么厉害。”
“当时我看着师兄难过又强压抑着怒意的眼神,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她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差点就忍不住去跟他说,别委屈自己了。”
“想打谁就去打。想杀谁就去杀。”
“不管师兄你闯出多大的祸,师妹都会替你扛下来的。”
“因为我一直都很笨,是咱们几个弟子里年纪最小最呆的那一个。”
“我只会做师兄的跟屁虫。也只想做师兄的跟屁虫。”
“别的什么都不想做。一天到晚只要被师兄牵着走就可以了。”
……去哪里都好。
只要师兄别丢下我,我可以永远乖乖跟在你身后,做那个天真烂漫、永远不会长大的小师妹的。
“只要师兄别丢下我……”月疏晴忽然将头埋进膝盖里。
她声音隐约带上了一丝哽咽。
哽咽的一瞬间,身后的灵辰子两块脏器炸成了血块,整个人已经干瘪地跪在地上,生息越来越弱。
他的眼眸已经越来越暗淡了。
“师兄,我替思思报仇了哦。”
“当时欺负思思的人,我已经狠狠的让他全部还回来了。”
“你能不能多夸夸我啊,多来道华殿陪我聊聊天啊。别老和别的女人凑在一起,我其实会吃醋,但我不敢说而已啊。”
“我也好想像香君姐一样,毫无顾忌地跟师兄表白示爱。甚至、甚至还可以亲到师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害羞的事情,脸颊都越发羞涩红润起来。
“完了……我光是想想师兄亲我的样子,就感觉心跳的好快哦。”
月疏晴的情绪起伏变化大,时而羞涩扭捏,时而自怨自艾,时而吃醋生气。
而每次情绪变动,灵辰子身上就会有某个地方随着情绪一起炸开。
终于,即便是识海里有刺激清醒的灵力,灵辰子的意识终究还是缓慢消散了。
消散前,他的意识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
……你他妈的就不能自己找齐修说吗?
——
——
“……我就是不敢表白嘛。我就是胆小啊。”
“万一我要是跟师兄表白,但师兄却只把我当妹妹看待,我、我怎么办嘛。”
“但是再不行动,万一这一次师兄又被抢走……再说了,说不定师兄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
“如果真的能跟师兄在一起,成亲,甚至洞、洞房花烛——呀羞死了!”
“啊……抱歉。”
不知过去了多久,月疏晴才缓缓抬起头,擦了擦眼角泛红的晶莹。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就忽然有点多愁善感了起来。自言自语了这么多,想想好像还挺丢人的。”
她自嘲一样笑了笑:“可能是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憋得难受不知道找谁说。”
“反正你都要死了,就顺带听一听好了。”
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她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转过身轻盈地转了个圈。
此刻的月疏晴一点也没有了那风华绝代的疏晴真人形象,就像是个二十多岁明媚动人的少女。
“呼……说出来果然感觉好多了呢。”她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
“不用装宗主的身份好爽啊,一下子好轻松诶。”
“好啦。师兄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
“不知道师兄这次会不会给我什么奖励呢?”
她起身缓缓往回走,身后却好似只是刮了一阵风。
风拂过,地上什么也没有。
(成绩很差,并没有挤上上架预约,不过还是周六正常上架。)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双更大概从明天就可以开始了。上架当天也有十更的爆更,上架之后应该也是每天双更。)
(这次真的可以看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