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正好我去买点食材，你们两来接班。”
刚到店里，老板刚好从台后走了出来，把位子让给洛茗，招呼故郁一起帮忙。
正是人流的高峰期，不少回家路过的上班族顺便来买饭，店门口排着不少人。
“来了，老板慢走。”
故郁放了包，带着口罩就位，准备开始工作。
洛茗也补上老板的位置，露出笑，收着顾客的点单，回过头传给故郁，“故郁，鸡排饭，加烤肠，微辣。”
八九种食材各自堆在空槽里，故郁拿着食物夹夹出顾客要的，铺在打包盒里的米饭上，焦了勺浓汤，撒了点辣椒粉，盖上盖子递给洛茗。
一家普普通通的快餐店，坐落在这条老旧的小街，卖的饭菜味道都还不错，也便宜，加上每到晚上服务员会换成个好看又讨喜的女生，生意一直很稳定，营收也让老板满意。
深秋夜冷，街上刮着刺骨的风，店里加热煮熟后的菜肴冒着腾腾热气，鲜香的气味飘上了街，吸引着一个个饿着肚子赶回家的路人。
买饭的队伍排了挺长，这样的热闹每天都会持续一两个小时，之后人便渐渐少了，街上开始冷清。
昏黄的灯光接着被逐渐降下来的夜吞掉，街面上车辆疾驰而过，光亮明明灭灭，四处袭来的冷在加重。
客人走完之后老板还没回来，洛茗看着人迹罕至的街面，往冻得发白的手里呼出口热气，搓了搓。
回过头，故郁正坐在塑料凳上休息，背靠墙，低着头，不久前帮他理好的头发又乱了。
店里总共就两把把凳子，都是没靠背的塑料凳，洛茗拉过另一把坐到故郁身旁，和他挨得很近。
“好冷啊，这天气真不好。”洛茗淡淡地说，“故郁你感觉怎么样？”
故郁侧过头看她一眼，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我还行，就是有点累，好想早点下班。”
“老板都还没回来。”洛茗看着墙上的挂钟，提醒他，“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呢。”
“还有一个小时啊，我都快饿死了。”
“再忍忍嘛，不还有我陪着你嘛…要不你趁现在老板不在偷偷把晚饭吃了？我不会告诉他的。”
这是个包晚饭的活，老板大方心善，允许他们打工结束可以在店里免费解决晚饭，但必须得等到下班。
“还是算了，老板对我们挺好的，我可不想违反规定。”故郁想了想拒绝道。
“那…来聊聊天？转移下注意力，说不定就不饿了。”
“好啊，聊点什么……渐近线方程及斜率公式？”
“故郁你和女孩子聊天找这种话题可是很容易被说无趣的。”
故郁挠挠头，笑了笑，“开个玩笑嘛，这我还是知道的。”
洛茗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他，换了个话题，“今天好像有几个人说我们……”
“那个啊，我知道。”
“你也听到啦。”洛茗气呼呼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红，“不就是给你送了瓶水嘛，那些人真讨厌。”
“反正过几天应该就消停了，不用理会。”故郁显得很无所谓，“你怎么样？没影响到你吧？”
“我…我没事，他们说就说咯…故郁你会在意？”
他顿了顿，别过头，愣愣地回答，“我不会啊，没影响到你就好。”
真的吗？我当然很乐意，但是你…你真的不在乎？
洛茗眨了眨眼，灯光落进剔透分明的眸子里，目光扫过男孩清俊的脸，那些细节里藏着她想找的羞怯。
撒谎
“是吗？我还担心你呢，故郁你还挺…坦然的嘛…”
“还好吧，我只是…比较随性罢了。”
故郁脚磨着地板，转过头，视线移向窗外，躲着女孩的眼，有股畏罪潜逃的嫌疑。
“呼~”
洛茗打了个哈欠，揉揉眼，手脚缩了缩，声音软下去，像只嗷嗷待哺的小猫，“我眯一会儿，有客人或者老板来了叫我一下…谢谢。”
“哦…好。”故郁有些结巴，回过头时，女孩已经闭了眼，细长的睫羽轻颤，唇瓣粉里透白。
他不得不承认洛茗真的很漂亮，肌肤白得欺霜赛雪，眼线稍长，散开的秀发乌黑透亮，再破败凋敝的环境也盖不住这份美。
视线往下，单调难看的校服遮掩身材，依然能隐约看出那份纤细，有着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青涩。
目光落至裤腿下露出的白袜花边，迅速躲开了，故郁使劲摇了摇头，不希望那份多余的悸动影响自己。
店门外已经看不到人了，朔风呼啸，残破的叶片被卷动湮灭，黑暗延伸到看不见的角落，静到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依偎在角落里报团取暖。
夜里很冷，单薄的衣裳堪堪抵住这份寒，故郁愈发盼望着早点下班，好回家用热水泡暖鞋子里冻得快没知觉了的脚。
肩膀忽然感觉被碰到，故郁回过头，洛茗正靠上着他的肩，呼吸有气无力，似乎是睡着了。
抱着手臂，双腿蜷缩，脸上冷得有些发白，肩上的触感能略微感受到她在发抖。
故郁小心翼翼地脱下外套盖在洛茗身上，万幸没有惊醒她，厚实的衣服也止住了她的抖。
像是言情片里的烂俗套路，下一个镜头应该是女孩嘴角的笑和含情脉脉看他的眼神，但故郁没想那么多，这种动作仿佛下意识的，看到她冷，就想帮她。
低温随即开始侵袭故郁，温度被剥夺流逝，故郁强忍着发抖，不想惊动洛茗。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为洛茗做到这样，或许是因为生性良善，又或许是由于洛茗已经是他如今最亲近的人了，哪怕他们之间只有“朋友”这个称不上多近的关系。
温热的鼻息扑打在故郁的颈侧，不断提醒着他女孩的存在，伴随青春期免不了的憧憬和向往一下下撩拨。
似有根轻飘飘的羽毛在心上扫，难耐得痒，让他想说些什么。
远远看到熟悉的人影走来，故郁轻轻推了推洛茗，“老板回来了，洛茗？”
啧…
洛茗迷迷糊糊地睁眼，声音软糯，“嗯…几点了？”
“九点多，该下班了。”
“这个衣服是…？”
“我看你有点冷。”故郁碰了碰鼻尖，“就给你披上了…”
“那你自己不怕冷吗？”
洛茗说着把衣服披回了故郁身上，话里溢着关心和责备，“等下感冒了怎么办？”
“下班吧。”拎着两大袋食材的中年男人正好走进店里，气喘吁吁地吩咐故郁和洛茗，“打包份饭回去，早点回家，这么晚了不太安全。”
“哦，好，谢谢老板。”故郁起身打包饭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