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有很多这样小饭馆，满是油污的铁制排风扇，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既是厨师也是老板，几张木方桌挨墙摆放，厨房内，重油重烟的饭菜在锅里翻炒，传出浓郁的菜香。
“想吃点什么？”荷妤看着墙上贴着的菜单，问身旁的故郁，“随便点，老大今天请你吃顿好的。”
“土豆丝吧。”
故郁并不是客气，只是他节俭惯了，之前偶尔来过几次店里吃的也是最便宜的白菜清汤面。
“老板，土豆丝，宫保鸡丁，红烧排骨，还有红萝卜炒肉丝。”荷妤朝烟气浓重的厨房喊了一声。
“好嘞，稍等一会儿。”
她听到回应，随即找了个位子坐下，故郁依旧坐她对面，看着墙上的菜单愣了一会儿。
“别看啦，我零花钱还挺多的，这几个菜还是请得起的。”
“可是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吧。”
“那你就打包带回家咯，反正你家就在这附近，故大少爷不会阔绰到这么浪费吧？”
“当然不会，我只是……不太好意思，让你花这么多钱。”
“呆子，我都自己点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故郁同学这么婆妈的么？”荷妤不喜欢故郁面对自己时的扭捏，在她眼中，放不开意味着关系不够深，她希望男孩能无所顾忌地面对自己。
毕竟，她的对手可是锦河高中骄傲了三年的校花。
老板动作利索老练，菜很快上齐了，故郁盛饭顺便给荷妤带了一碗，盛好后坐下埋头吃起来。
女孩子的饭量似乎都很小，他看到荷妤小口地细嚼慢咽，吃得很少，一碗饭下去似乎就饱了。
“喝点什么？”荷妤看了眼角落里的柜子，红红绿绿的酒水饮料摆得很满，“要不喝点酒？”
“可乐吧，我喝不了酒的…荷老大你会喝啊？”
“我没喝过，想试试……要是我喝醉了，你会照顾我吗？”荷妤脸上带着笑，尽是玩笑的意味。
“那我还能不管你不成，不过我是不建议你尝试了，很难受的。”
“可是电视上不是说，女生喝醉了，男生机会才大吗？”
“老大你是懂我的，换成我顶多把你接回去换个地方闹。”
“哦？我这么没有魅力啊？”荷妤依旧笑着。在故郁面前，她从不在意玩笑会让男孩有其他的理解，如果他不是这样的呆子，进展肯定不至于这么慢。
“肯定不是，老大您貌美如花，身材匀称，只是我堂堂正人君子，生不出不该有的想法。”
“呵，正人君子，我要是你说的那样，你怎么喜欢洛茗，不喜欢我啊？”
胸腔里的心脏在狂跳，荷妤尽可能把这句话也说成了随口的玩笑，但真实的想法其实很暧昧，她害怕故郁听出来，又不希望故郁草率回答。
“小弟怎么能对老大动歪心思呢？我对您的忠心可是天地可鉴。”
“呸呸呸，说到底就是洛茗更好看呗，你就喜欢人家是吧。”荷妤幽怨地督着故郁，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低着头哼哼唧唧地小声冒出来一句，“明明是个飞机场……”
“啊？老大你说啥？”故郁没听清荷妤的后半句话，愣愣地问道。
“没什么，喜欢你的洛茗去吧，呆子。”
荷妤接着站起来到柜子里拿了两瓶饮料，把蓝色的罐装可乐塞给故郁，自己开了另一罐啤酒，凑到鼻前闻了闻。
她抬眼看到故郁盯着自己，面色犹豫着似乎想说点什么。
“我还就要试试了，喝醉了就麻烦正人君子小哥捞一下咯。”
“你对我真那么放心？”
“贼心不知道你有没有，贼胆但凡有一点，也不至于……算了，你要是有贼胆，就让你占点便宜呗。”
荷妤说着豁出去似的猛灌了一口，酒精刺激着女孩稚嫩的咽喉，难以言明的味道在体内游走。
一股不知哪里的勇气带着鲁莽冲击神经，她直接又羞涩地问道，“故郁，你会……做过分的事吗？”
“过分的和不过分的我都不会做，怎么能辜负荷老大的信任呢。不过难受的话还是别喝了吧，没必要。”
“我就不，本小姐就不信还会被区区一罐啤酒打败。”
接着荷妤豪迈地又灌了几口，把剩下的酒喝完了，一股不适应的昏沉晕眩感随即涌来，白皙的脸颊染上微醺的绯红，像是满园春色中盛开的娇嫩桃李。
“还真有点晕了，吗的。”她大咧咧地说了句脏话，拿出手机扫完桌上的二维码付了钱，眯着眼看着故郁，“麻烦你了……马仔。”
“荷老大你这醉相还真是……豪爽啊，就是是不是有点太不注意形象了？”
“少废话，我就是有点头晕，你帮我找个合适的地方睡一觉。”
“好好好。”故郁颇为无奈地答应，让老板打包了饭菜，顶着男人奇怪的目光，搀扶着荷妤一瘸一拐地走出店里。
他听到老板在背后感叹，“诶，现在的小年轻啊……”
故郁哭笑不得，艰难地扶着荷妤回了家，把她放上床，给她盖好被子。
“我不要盖被子，热死了。”荷妤确实没醉，只是意识有些迷糊，双眼微眯，脸上染着大片诱人的红润。
“还是好热。”
她瞄了故郁一眼，满不在乎地脱掉了外套，里面是一件轻薄的棉毛衫，露着纤细的锁骨和如细雪般修长白皙的颈子。
“盖着吧，会着凉的。”
故郁拉着被子要给她盖上，女孩却抬着手阻拦，耍脾气似的说道，“不要，热死了。”
“真的会感冒的，我这房间空调还坏了。”
空调是父亲在世的时候给他房间安的，已经坏了好几年了，顾及电费的消耗，开得也不多，便一直没舍得花钱修。
“我不，你不要管我，你是我的小弟，又不是男朋友。”
荷妤闹别扭般作着反抗，脱下外衣后她胸前的弧度更加明显，比起云千歆也不显逊色，而脸上的红润更增添了年轻韶华女孩的美好。
晕乎带来的勇气干扰着她的思考，理性有了松动的迹象，她忽然两手摸上故郁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除非……你亲我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