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动亲过别的女孩吗?”
故郁脸上带着羞红,愣愣地回答,“印象里没有,小时候的记不清了,可能亲过千……”
“故郁你还想被咬啊?”洛茗冷不丁打断故郁的话。
“你这女友也太容易吃醋了。”
“所以你要注意点啊,我可是很小气的,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别的女生的名字。”洛茗悄悄凑近了故郁的脸,在咫尺之遥与他对视,望穿男孩清澈见底的内心,“而吃醋,意味着在乎,能让我这么在意的人,可不多呢。”
“哦……这样,我知道了。”
又是这样好感寓意的表露,故郁没法不往爱或喜欢的两性关系去想,胸腔里的心脏鲜活跳动着,少年单纯的爱慕仿佛一点点被回应。
雨还在下,缭乱的雨幕间升起白茫茫的雾气,模糊了群山遍野的轮廓,四面八方的雨声在两人的沉默间格外清晰,这座小庙,成了凄风苦雨中的偏安一隅。
“好好的约会被这雨搞砸了。”故郁有些无奈的感叹。
“不会啊,我觉得这样还挺浪漫的。”洛茗靠上男孩的肩,抓着他清细的手腕,“话说故郁你这么放心跟我过来啊,这荒山野岭的,你就不怕被我吃了?”
故郁笑了笑,“能成为洛茗小姐的盘中餐,是我的荣幸。”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哪天我真的要吃掉你了,可不准后悔哦。”
“是是是,我不后悔。”
“那我记下咯……说起来,我们这样在佛祖面前浓情蜜意,是不是不太好啊?”
故郁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后的青灯古佛,幽冷的烛光映照着佛像凝固的脸,老和尚忽然从暗处走出来,老旧的僧衣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老僧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缓缓走到他们背后,“诸行无常,有漏皆苦,二位这样活乐的年轻人,也是佛祖希望看到,会被佛保佑的。”
“谢谢你,老方丈。”洛茗甜甜地道谢。
“是我要谢谢你们,这寺庙已经几个月没人来过了,能遇到你们这样鲜活的小辈,倒添了点活气。”
“老人家你一个人守在这不孤独吗?”
“孤独,也好过那些勾心斗角的人世喧嚣啊,小伙子,想不想听听我这老骨头的故事?”
“好啊,麻烦您老讲讲呗。”
老人略显吃力地坐到门槛的另一边,苍老的脸上浮现孤寂的抑郁,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许色彩,宛如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过去。
这是另一对年轻人的情爱之事,从校服到婚纱,初恋的女友成为缔约相伴一生的爱人。
女孩成为女人,那份让老人爱慕的纯净经得起时间的磨损,她漂亮,贤惠,顾家,却永远有着十五六岁青春少女的美好单纯,男人心甘情愿将一切交给了妻子,也将爱人视作了他的一切。
生活贫困,但有爱,家便是温暖的。男人努力工作,关心妻子,憧憬着未来的光明,有动力,也有希望。
可天灾人祸无常,一场意外的火灾顷刻间就夺去了他的所有,所爱的一切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葬礼上,扛过了各种风风雨雨的男人哭得撕心裂肺,甚至想过自杀,被家人拦下。
妻子信佛,他便固执地出了家,在庙里跪了一天一夜,诚心才打动住持,而后落发剃度,皈依佛门。
后来,便是几十年的孤寂清苦,庙里僧人死的死,走的走,这个曾被方丈训斥佛心不诚的男人反而留到了最后。
他明白,哪怕到了今天,他的佛心依旧不诚,爱妻的身影一直存在于他的心中,从未离去,从未消失。
故事讲完,雨也渐渐停了,老僧转过头,看了一眼故郁,伸出枯瘦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慈祥地笑着,“年轻人,爱你的人,永远值得好好珍惜,别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我知道的,方丈。”
“那我们就先走啦。”洛茗拉着故郁站了起来,对老人挥挥手告别,“再见了,老人家,您要好好保重啊。”
“嗯,再见了,小姑娘,小伙子。”
他们一步步走出寺庙,故郁回过头看了一眼,消瘦的老人仍安静地坐在那,和老旧的庙门仿佛融为一体,满目皆是时间落幕的灰败沧桑。
雨后的山路潮湿泥泞,两双鞋子被踩得脏乱,洛茗紧紧牵着故郁的手,轻声问道,“故郁,如果是你,你会和那个老人一样吗?”
“我……我不知道,那样的爱,放下说不定更好。”
“那如果是我,我可放不下。我说不定会给爱的人殉情呢。”
“怎么忽然这么沉重啊,终究是别人的故事,听听就好了。”
“那也是,我肯定会把爱人看护得好好的,才不会让他离开。”
洛茗平静地说着,手上的温热清晰真切,此刻正被她牢牢掌握。
她会看好爱的人,那是她的命,值得放弃一切去追寻。男孩想要离开,那就将他抓困住,强行留下,哪怕用铁链,用枷锁,用生命。
那么偏执,甚至扭曲肮脏的爱意,男孩知晓后大抵无法接受吧,这份独属于她的喜欢,是否会归于她人呢?
可她是无法松手的,这是深入骨髓,刻在灵魂里的爱,是药石无医的病灶。男孩不爱她了,就将他化作欲望的出口,用他来满足自己亵渎的贪念。
那时她应该控制不住骨子里的疯狂吧,此刻手中掌握的皮相会变成怎么样呢?
洛茗不禁幻想起故郁作为被自己弄坏后的模样,无神的双目,污秽的躯体,全身都会是她的印记,那双原本干净的眸子里只会剩下她的影子。
“故郁……”洛茗忽然念叨起男孩的名字。
“怎么了?”
身体仿佛受了本能的影响,她出神地问道,“你怕……被玩坏吗?”
“昂?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啊?”
洛茗侧着眼,目光一点点升至故郁的脸上,这与生俱来的乖张皮相更加牵动了她的好奇与渴望,她忽然迫切想看到男孩在自己身下失神后放弃挣扎的样子。
她轻启唇瓣,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怕的话,可要乖乖的哦,再温柔的人,说不定也有凶狠的一面呢。”
“我……我知道的,干嘛忽然说这个。”
“因为你看起来挺花心的啊。”
“胡说,我很专一的。”
那你要一直专一下去啊,
我可不知道自己的另一面,有多疯狂,多病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