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她的手上满是伤痕,从指尖蔓延到小臂。
那些伤痕像是用小刀一点点割破的,而且刀刃应该很钝,或许生锈了也说不定。钝刀割肉,这些人真敢。
怪不得她今天没有画画,伤成这样怎么能握笔。
他拿出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伤口处。刺痛感很快传来,顺着神经一点点敲击着洛晴川的脑海。
“很疼吗?”
洛晴川点点头,不只是肉体上的疼痛,她的心也很疼,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安然的动作很温柔,药膏也很管用,痛感却一点都没有消失。
“安然,你为什么会笑?”
她哽噎着,眼泪像没办法控制一样流了满脸。
“笑?”安然有些疑惑,回应说:“开心了就笑,觉得有趣就笑,很好理解啊。”
“笑不需要理由,你现在也可以笑,因为你哭得真的很难看。”
他轻轻擦去洛晴川的眼泪,声音很温柔,将额头抵在一起。
“按照我说的做吧,我很想看你笑。”
洛晴川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安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蓝发,问她:“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洛晴川点点头,回答到:“手上的是她们用刀划的,剩下的是我自己弄的。”
安然替了洛晴川绑上纱布,接着说:“那以后要注意呀,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你还在生气吗?用不用我替你教训一下她们。”
果然,她明显的愣住了。洛晴川让安然认为很可爱的一点,就是因为她总是呆呆的,还很听话。
安然随手指向那几个正在看热闹的女生,指着其中的一个问:“我还记得那个人,她当时嘲笑你的画是垃圾。”
“我们就从那个人开始吧。”
洛晴川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惶,海妖的天赋让她能够看到周围细密的异能丝线。
学院的大部分人,几乎是所有洛晴川见过的,身上的异能丝线最多也就三五根。
可为什么安然身上的丝线就像是系在一起的毛线团,驳杂纷乱地缠绕在他和所有人、甚至所有周围景物当中。
他什么都没有做,可好像有一根线断了。那根线就连在他、自己还有那位东国女生身上。
“砰。”
一瞬间,枪声响起。
讲台前的人们大叫了起来,有人倒在了地上,有人无措的跑出教室,整个世界都被拽进了混乱中。
只有他和自己,像是与整场事件都没有任何关联,不过恰好待在教室的后排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安然笑了笑,他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他伸出手,将洛晴川垂在眼前的一缕蓝发别进耳后。
“怎么样,开心吗?”
她颤抖着,笑着说:“嗯。”
那个西方人类冒失地开了枪,子弹并没有射中班长,而是擦过她的耳朵直直打进东国女生的体内。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他立刻被那位托拉克的领队夺过枪压在地上,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西方学院不像是东方学院,他们的学生只要拥有持枪证,便可以合法持有这些对二阶三级以下异能者造成巨大伤害的热武器。
负责调剂的老师姗姗来迟。那位东国女生被一位轻羽族的女生吊着命,终于被簇拥着带进了医务室。
这一切发生的就像是梦。安然早就悠闲的坐在座位上,开始吃着自己的饭。
洛晴川捂住自己的心脏,那里跳得很快。
“……安然,我是海妖。”
安然扭过头,满脸不解。
“对啊,然后呢?”
“……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她的脸上显露出疑惑,更多的还是惧怕。
海妖一族过去所做的事足够让其余所有民族厌恶他们,除了轻羽族的疯子,在没有利益交集的情况下没有种族愿意接触他们,以免被坑。
海妖带给她的不只是种族的辉煌,还有随之而来的孤立。
安然猛塞几口把便当吃完,回答道:“你猜。”
总不可能说自己在玩吧。
讲台一侧,身穿黑色校服的男生看着眼前飞溅的血迹。
他蹲下身,从他的脚尖开始,血迹一路蔓延到讲台,绽放出一个绚烂的花朵。
那个冒失开枪的学生已经被老师领走了,这场冲突也以烛影学院一人受伤的结局平定下来。
刚刚闪过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人。
“菲尼克斯,你在看什么。”在他身旁的女生弯下腰,与他一同看向那道痕迹。
“莫妮卡,你注意到了吗?”
菲尼克斯伸出手指,将几滴血珠连在一起,组成一个六芒星。
六芒星散发出白色光芒,闪烁几瞬后,便消失在地板上。
“有人使用了异能,那个东国女生受伤绝不是意外。”
莫妮卡看像那个血迹,回答到:“这是他们学院的私人恩怨吧,这次冲突反而变成了他们解决矛盾的机会。”
“虽然烛影里的人看起来大部分实力都不强,但这里真的有许多天才。”
……
熬过了一上午的无聊课程,中午终于能暂时歇息一会儿了。
“安然,请等等。”莱莎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眼底下还有点黑眼圈。她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拽着安然的衣角。
安然走到某个树林边,找一处安静的圆桌坐下,莱莎也跟着他走到桌前。
“那个,早上我去欢迎托拉克学院的同学了。”
“嗯,然后呢。”
莱莎看着他,犹豫着问:“我……我……”
她的态度猛然恭敬起来,双手伸出递给安然一封信。
“请你原谅我!”
安然看了他一眼,拿起信。
在开包装精美的信封,里面又是洋洋洒洒写满快三张纸的道歉信。
“好吧,不行。”
他粗略扫过信的内容,将道歉信重新装在信封内,放在桌面上。
安然摆摆手,对着她说:“省省心吧,奴隶印记都刻了,你怎么还想让我原谅你?”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来电是南宫柳,一接电话里面就传来了她独特的清脆声音。
“安然,开学大考快开始了,你有加入什么队伍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一队,我被队伍开除了。”
【她在说谎。】
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对着身边的莱莎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嗯哼,当然没有。我的小夜莺,你又被嫌弃了?”
想也想得出她这种脾气和行事作风,怎么可能在一个正常的队伍中待得下去。
“哈,你不是知道吗。当然如果你在别的地方,我即便是退出也要和你在一起的。”
南宫柳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森:“如果有别的贱女人趁机上位了,你可让我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