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物……”
允云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听闻心口中妖啊鬼啊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就一只普通的能化形的小猫，何德何能参与这种危险的工作？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那……那个……怪物什么的太过了吧……对方是不是跟我一样只是猫变的？”允云不愿相信，企图用这样的说法来欺骗自己。
对于这种错误的观点，心当然会为其纠正。
“不，跟允云不同。”心像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不紧不慢的解释到，“按照目前的分类，允云属于妖，而我们的目标是鬼。”
一滴冷汗从允云脸颊滑落：“这……这两个有什么不同嘛……”
“不一样，妖属于现世生灵，鬼则是现世生灵死后遭受某种力量影响而形成的未知物。鬼不能算作生物，也不应该存在于现世，它们是那边的居民，越界的家伙若是影响了秩序就必须杀死。”
“唔……”
允云越听越惊，冷汗冒个不停。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心讲的是什么，但死后还能动的东西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啊！
原本一点也不怕黑的允云突然发觉了黑夜的恐怖，总觉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藏着什么东西……
至于身边的两个雄性却仿佛习以为常，交代完一切后便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嗡——！
车身忽然开始震颤，神经紧绷的允云吓到抽搐。
“喵哇！！！有怪物！！”
[怪物。]心把脸贴近车窗左右观察，找寻允云口中的怪物，可外界没有任何变化。
但车内看不到车顶和车底，心安抚好允云便准备再下车查探一番。
“弗兰，保护好自己，我下车去看看。”
“呃……等一下！”弗兰赶紧叫住心，似乎有话要讲。
心不咸不淡的回复到：“没关系，不用担心我。”
“我不是说这个……”弗兰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嗯，弗兰有什么事吗？”
心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倾听弗兰讲话，一边警惕外界的变化。
弗兰握着方向盘，相比于后面两个人要轻松不少，看不到紧张，就是神色略显怪异。
“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刚刚只是我启动了发动机……”
“……”心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允云，“允云，你说的怪物是什么？”
“……唔。”允云面露尴尬，吞吞吐吐的说到，“车……车子忽然动了，是不是……有怪物……”
弗兰一时竟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好在还有心，任何时候，不管遇到任何事他都不会被情绪影响。
“允云别怕，这是车的动静，大多数汽车都是这样的。”
“知……知道惹……”
允云面红耳赤的低下头，怀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
现在和这群人一起，允云自己都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还总是弄出各种幺蛾子……
为了缓解尴尬，弗兰咧开嘴，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随后发动汽车往回走。
按照计划，12点过后，后勤部会让学校周边所有电器设备断电，就算摄像头有备用电池也会被强行关闭。
此后，心和允云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对学校进行探查，清扫可能存在的脏东西。
路上，心和弗兰再次复述了一遍任务流程，包括清扫路线也一一核对。
对各种可能出现的事件进行了模拟，尽量保证不会闹出太大动静。
只是允云有些心不在焉，她根本就不想去，可她又不敢提出来。
想到距离学校越来越近，允云就越发觉得害怕，抱着腿蜷着身子，屁股不自觉的往心那边挪。
“允云。”
“唔！”允云被突如其来的点名吓了一跳，紧张兮兮的问到，“怎……怎么了！？”
心拿出一个面具递过去：“组织的一切行动都必须保密，关于你我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允云接过面具，看着这毫无美感可言的玩意儿不禁有些嫌弃。
“好丑……”
“允云，下次我可以跟忒说，让后勤部给你订制，按照你的需求。”
“呃……不用了不用了！这个……就行……”
允云连连摆手，那个钢板可是这群人的首领，自己不过是刚来的小员工，脑子有坑才去提这种要求。
可话是这么说，允云越看越觉得这个面具丑，鼻子那里还突出来一块，跟猪一样……
弗兰见允云小脸拧巴在一起，打着哈哈解释到：“虽然不太好看，但这个能过滤空气，还有夜视仪，材质非常坚硬，小型子弹都打不坏它。”
“嗯……”允云半信半疑，反复犹豫后终是不情不愿的把这玩意儿戴上，心在一旁为她调整。
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戴上面具的自己，允云实在一言难尽。
这东西确实保密，连允云都难以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唉……”叹了口气，允云冷不丁的问到，“要是我们的身份暴露了怎么办？”
心淡淡的回复：“允云，我不是说过了吗？身份暴露的话，你我可能会死。”
允云脸色僵硬：“……万一暴露……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的，解决掉所有知情者，不论对方是什么人。”
“解决掉是指……”
允云有些不好的预感，而心的回答正是她想的那样。
“杀死，不留一点痕迹。”
“……”
这其中包括任何生物，哪怕是一只猫狗也不能让其存活。
允云说不出话来，这无疑是十分沉重的话题。
若事件真的变成那样，自己不就是坏人了吗？那自己跟那些所谓的需要清扫的邪祟有什么不同？
心像是看出允云在想什么，同样波澜不惊的开口询问：“允云，你捕杀过鸟或者兔子吗？”
允云点头，作为一只猫，她不可置否：“嗯，有过几次，累死了……”
“你咬碎它们喉咙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坏人吗？”
“……”
允云眼中顿时充满惊愕，她突然觉得心这家伙切开后就是黑的，本以为对方只是想了解一下她的身手，没想到竟会扯到这种问题上……
这个问题，允云答不上来，但她知道自己当时只想着品尝猎物的味道，哪有什么愧疚？
可经心这么一说，谁还好意思承认？
“允云，若你不愿做那种事，我可以代劳。迄今为止，不论妖鬼还是人类，被我亲手杀死的……很多。”
语气听不出悲喜，心一直都是这样，不管说什么都只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允云有些迷茫了，一天的相处，让她认为心是个不错的朋友。
但在某些方面，允云无法再将其视做朋友，那样太违和，总觉得不顺意。
倘若把心当做纯粹的工具，那种违和竟会减少许多……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允云自认为自己是个有血有肉三观正常的小猫，心长得人模人样，她自然无法把他当成工具。
或许，只是因为这是允云的第一次任务，她还不太适应。
“允云，低调行事，那种情况最好不要出现。”心补充到，“若只是一两个人，我们可以将其解决并称之为意外死亡。但人太多就不行了，不论哪一方都掩盖不住大量无关人员消失的情况，也无法解释。”
“好……”允云有气无力的回应，脸上的担忧迟迟不褪。
弗兰脸色持续变换，五官四处飘移。
关于心所说的那些他也懂，可是心的解释太直白，听起来就像反派才会有的行为。
实际上身份暴露这种事的概率非常小，换上黑衣黑面具，在没有电和摄像头的夜晚探查本就很难被人发现，更别说会不会有人半夜出现在学校了。
迄今为止，心还未杀死过任何一个无辜者，倒是拯救了无数普通人和同事，甚至还有一些小动物。
单是弗兰就欠了心好几条性命，否则弗兰也不会心甘情愿与心合作这么久。
说到底，还是允云第一次执行任务太过紧张，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这次任务虽说是清扫，但一般来讲用探查更合适，极有可能学校内一切正常，完全不会存在妖鬼之类的东西。
平时这种任务也只是让一些基层干员来做，下发到心身上，纯粹是为了锻炼一下允云罢了。
作为车上唯一一个明眼人，弗兰觉得自己有必要活跃一下气氛，否则到了目的地，允云愿不愿意下车都是个问题。
至于话题嘛……
弗兰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立马有了点子。
“咳咳，允云。”弗兰装作轻松的语气，提醒到，“你看后视镜。”
“啊？什么啊？”允云茫然的抬头看去，镜子里依旧是那个抱着腿靠在车座上的面具少女。
见允云没发觉，弗兰只好强忍着尴尬进一步提醒：“猫爪爪……”
允云头顶冒出一个问号，自己现在又不是猫形态，哪来的猫爪爪？莫非这男人想看她的猫爪爪？
“哼，想得美。”允云傲娇似的撇过头，完全不给弗兰面子。自己可是一只有尊严的小猫，就算是心提出来也不会让他随便看的。
弗兰多少有些无语，只能再详细的解释一下。
“印花……”
这次只有两个字，但也足够了。
心立马懂了弗兰的意思，看向车内后视镜，果然是那样。不过弗兰已经给出提醒，心便不再多言。
可是傻乎乎的允云仍旧傻乎乎，两条小眉毛挤在一起上下摇摆，“猫爪爪”和“印花”两个词不停在脑中游走，却始终想不出来是什么。
不经意间，允云又看向后视镜，带着疑惑仔细观察。
一分多钟后，允云忽的瞪大眼睛，红着脸赶忙把脚放下座椅捂住裙子，羞愤无比的她气的直接跳到副驾驶对弗兰使用了八百套王八拳。
“去死吧！你这变态！！”
“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