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以钱赎身计

作者:佩尔奈特 更新时间:2022/12/26 12:39:40 字数:2437

“哈...”

宇文建元向着手中的狼毫毛笔哈了哈气,在纸上抄下一行诗句,头也不回地道:“南宫主簿,你看我这字如何啊?”

一大早就被带到此处的南宫望竹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用尽世间一切污言秽语去堆满这个不着调的皇子殿下。

可惜她家教太好,思索了半天都没找出合适的词汇,只能用相当公文的方式在心里骂人,但骂着骂着就失了力道,让这位才高八斗的女官越发恼火。

“难看。”

南宫望竹从牙缝里挤出俩字,随后问道:“殿下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反正我也已经是殿下囊中之物了。”

“好,很有觉悟!”

宇文建元并指为剑,在南宫望竹肩膀点了两下,后者顿时身体剧颤,一副想要逃却逃不走的羞愤表情,让宇文建元心情大好:“不过这方面的事情,咱们得好好计量一下。”

说着,宇文建元一屁股坐到那张长有四尺的景河木躺椅上,侧着身子慢慢躺下,招手把站在一旁的青梅搂进怀种,纨绔子弟的派头是盛得不能再盛了。

“几天前你要投水自尽,可是我救了你们的性命,都说恩仇不过性命起,要是知恩图报,南宫主簿你是不是该给我磕一个?”

听到宇文建元如此说,南宫望竹的火更是噌噌往上窜,当下便冷哼一声:“殿下也说了,那是我自己寻死,既然不曾叫殿下救命,那便是殿下自己多管闲事,按理来说,我就该恨殿下才对,何来恩情?”

听到这话,宇文建元打了个响指,目光中略有赞叹。

“不愧是南宫主簿,说的就是有理。”

他伸手勾了勾青梅的下巴,笑意盎然,全然没有因为南宫望竹的不敬而恼火:“可惜你似乎听岔了,我说的不是你的命,而是‘你们’的命。”

南宫望竹先是一愣,随后只觉遍体生凉。

“你觉得你死的是痛痛快快,可你的家人朋友呢?”

宇文建元说话如魔吟,搅得南宫望竹心绪纷乱。

“按照律法,你在朝堂上出言不逊,遭殃的可不是你一人,即便陛下宅心仁厚,让你流放也一样。”

“从你开始,起码三族人,都要被抄家带口,千里迢迢地去宁远吃土。”

“你觉得到那时,还能活下来几个?”

南宫望竹体若筛糠。

“这下懂了?”

宇文建元牵着青梅的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笑意盎然:“你若是再寻死觅活,我不介意让他们真的体验一下什么叫流放千里。”

南宫望竹攥紧双拳,脸色煞白地抬起头来,看向宇文建元。

抿紧的嘴唇渗出一道鲜血。

“若是我不再寻死,殿下就会保护他们?”

她有些虚弱地道。

“你想得美。”

宇文建元翻了个白眼:“我费那么大力气保那么多人,就为了让你活着?吃饱了撑的啊我。”

“你是有几分本事,姿色也勉强能算上佳,但也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殿下要我如何?”

南宫望竹伸手扶住一旁的桌案,才没有倒下。

“简单。”

宇文建元从桌上抽出一张纸,笔走如风,很快便写好了内容,递给南宫望竹。

后者接过一看,是一张像模像样的约书。

“南宫望竹,价值七十两白银,宇文建元买其人,命其在身边做事三载,还清钱两以后,其家人朋友方得自由。”

宇文建元把毛笔架到自己耳朵上,很是得意地复述了一遍,随后又说道:“不二价啊,七十两白银管吃管住还管你三族,天底下再没那么好的买卖了,老实讲我这辈子至今都没做过这种生意,换了别人,哪个不是价钱比你低,恩情比你高,喏。”

他指了指自己怀里的青梅,不过以身高来论,应该是他在青梅怀里。

“这位当初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才买下来,真是肉疼,幸好这么多年还算百依百顺,勉强回本吧。”

南宫望竹盯着那张约书,艰难地点了点头。

宇文建元递出毛笔:“签上字,你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你要我做什么?”

南宫望竹签着字,声音嘶哑。

“第一份工作,我也不算亏待你,一百文,带我去鞑靼公主下榻的定风宫。”

宇文建元从她手上夺回自己的狼毫毛笔,随手挂到笔架上,踮起脚尖在青梅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引来她一阵娇嗔,看得一旁的南宫望竹眼露绝望。

“本朝人士接见外国使节,需要全套的证明谕旨——”

南宫望竹收敛了一下心神,反正现在她算是彻底落这魔头手里了,似乎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不如权且认命,等到以后时机成熟,再一刀剁了殿下的那玩意解恨。

宇文建元自然不知道这个女子内心藏着多歹毒的心思,听到她照本宣科般的发言,从一旁摆放着各式宝物的博古架上取下几张卷轴丢在她手中,洋洋自得。

“都在这儿了,就差陛下的亲笔手谕,反正我和你说奏折那么多随便塞几本进去他也看不见,你也别太拿这些东西当真,要是真的一本本看过去做决策,除非一天有五千个时辰。”

宇文建元相当江湖义气地拍了拍南宫望竹,像是丝毫不记得自己刚才在拿她族人的命威胁她似的。

南宫望竹扫了一眼,随后仔细收拾齐整,才站到一旁,咬牙切齿地道:“那殿下请吧。”

“哼...”

看着南宫望竹的样子,宇文建元的一肚子坏水又开始荡漾起来,看得一旁的青梅忍不住对南宫望竹目露怜惜。

从小到大,宇文建元就是个灾星般的人物,而且还不是像烧大殿拆房梁那种闹腾,而是一定要大,一定要狠,所以他的名声才臭得那么彻底。

就说那些婚约,随便从里面拿出十本,清一色全都是太子殿下看不顺眼的对象,其中九本都是某些人看在太子殿下和陛下的面子上捏着鼻子签的,剩下一本则是因为家小言微,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抱着上坟的心态签的。

总之,被宇文建元惦记上,就算能不被他伤筋动骨,至少也会恶心很久。

这不,他又开始实行自己那绝妙的主意了。

“诶呀,南宫主簿,都说主仆相亲,合伙两利,你这板着一张脸,算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郎一脚踏出大殿,抬头望天,像个爱捞油水的县令一般,露出了“异常为难”的神色。

“你这样不合作,我可是很难办事的。”

南宫望竹连忙试图摆出微笑,可作弄了好几回,最后却都是以失败告终,有时太过用力,有时则用力过微,到最后弄得脸上扭曲至极,不说沁人心脾,至少也能挂在门上吓唬鬼。

“啧啧啧,不行啊南宫主簿。”

宇文建元摇着头,长吁短叹。

南宫望竹又试了几次,最后彻底绷不住,竟然两眼一红地哭了出来。

只是她好歹也算在官场磨砺过,这才只是流泪,而没有嚎啕大哭。

但宇文建元却还是尤嫌不足,摇了摇头,往她这匹骆驼的背上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刚才一百文,现在只值五十文了。”

是日,南宫望竹有生以来第三次大哭出声,身旁站着的却不是父母夫君,而是个笑得开怀的可恶男子,以及一个面露怜悯的绝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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