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杀敌斩将者

作者:佩尔奈特 更新时间:2023/1/13 22:29:25 字数:2567

“奶奶的...”

前锋哨子喜鹊骑着马,望着远处那华美靓丽到老远都能看见的马车队伍,往地上用力吐了口痰,嘴里荤话不断:“老子在鞑靼那边拼命这么多次,最后居然落得个来护这崽子的下场!”

他按着腰间的小双板斧,眼眸发红:“在我和那些卒子拼命的时候,这崽子还没出生呢,凭啥让咱们来护着他?难道不该是他来给咱们磕几个头吗?要不是咱们在国境上拼命杀那些蛮子?能有他在小娘肚皮上拱来拱去的今天?”

在喜鹊身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瞪眼道:“慎言!”

“老夫子你说个屁!”

喜鹊见他开口,嘴里的唾沫星子顿时乱飞:“你也是读书读傻了的货色,要不是我当初把你从那帮狗种的手底下护下来,你哪还能去和那些青楼美妞什么...风花雪月?”

别号老夫子的前锋哨子又是一回头,但这下却没有像方才那般开口,而是在嘴皮上小声嘟囔着什么“朽木不可雕也”之类的话,听得喜鹊越发烦躁,刚想继续开骂,却听得一声并不响亮的咳嗽,当下额头冷汗狂冒,再也不敢吱声,只敢以手势做交。

前锋哨子最行隐秘,很多时候,都只能靠一双眼力和这约定俗成的手势口号交流,尤其是他们这北一线的前锋哨子,手势暗号,算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

凡是能从前线探子搏杀中活命的,无一不是精通此道的高手,更有不少人在死后还以周遭环境留下密号,为战役提供了足以扭转局面的关键情报。

而作为能从北一线那般凶险境地里活下来的兵士,哪怕是别号老夫子的书生,也肯定是才思敏捷的暗号熟手。

只见两人的双手像开了花一般颤动,短短几息之间,两人就已经争了个面红耳赤,最后还是老夫子因为书生意气而败下阵来,只能看着喜鹊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一个人生着闷气。

其实按文采,喜鹊这般没上过学认不得字的糙汉必然比不过老夫子这监生出身,但奈何他用的都是市井荤话,这可都是在民间争斗多年练出来的,动辄伤人父母亲戚,只求立刻伤人,不讲弯弯绕绕。

但老夫子这般文绉绉的人,讲话多是引经据典,求一个杀人不见血,但问题是他这锋利的刀砍在喜鹊身上,却根本没用啊!

他听不懂!

老夫子望着天上的云朵,徒然叹息。

这回他可算真的明白,胸无点墨究竟是何意味了。

眼见得两人总算消停,方才咳嗽的那人才略微舒心,直起腰板。

他穿着身银铁重甲,头顶一根红缨,胯下白马气势凶狠,狂奔数十里,他身后一个营的良驹都气喘不止,可唯独他身下这匹,只是稍有喘气。

再看他的面相,端的是方正义气,光看外貌,倒真值得起“虎目凤眉”这般英俊,也难怪回回去青楼,他光是往那里一站,就能引得那些蜂蝶移不开眼睛,让兄弟们抱怨不停。

可是一想起这茬,这位男子却是叹了口气。

其实他并非不近女色,只是心有所属,因爱之深,他才特意拒绝了高升的请求,继续做这前锋哨子的杂牌将军。

不过眼下既然接了那位的密旨,就是他再有不甘,也只得离开自己的温柔乡,来保护这令人生厌的二皇子殿下。

男子抬起头,望着那不远处正埋头读书的妖美少年,心头那股无名火顿时烧得更旺了一些。

方才喜鹊和老夫子一番吵闹,又岂是真的无头唠嗑?他们二人所言,甚至争吵的结果,都是整个小隼营前锋哨子近日的所思所想。

甚至即便是他,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

我们在边关拼生拼死,你一个臭名昭著的灾星,凭什么要我们以命护送?

但心里想归想,男子却不会因此 而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或是甩脸色。

哪怕是现在当真要他用命去换那二殿下的命,男子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只不过...

喜鹊按着腰间的双板小斧,嗜血一般舔了舔嘴角。

战马离那华贵的马车队,已是越来越近了。

宇文建元没有抬头,依旧看着那本达摩经抄本,像是彻底陷入了武功奥妙之中。

青梅桃红脸色依旧。

可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的南宫望竹,却是小脸煞白。

她虽为文官,可多少年官宦生涯,都是见些迂腐顽固的老头子,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了?

青梅若有所感,回头对她一笑,说了一声“没事的”

南宫望竹本有些感激,可随即青梅就说了一句“有殿下在呢”,让南宫望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默默拉下帘子,

小隼营终于是到了,银甲骏马的将军一伸手,二百骑顿时如一人般减缓了速度,马蹄声声,震得地面晃动不安,惊飞了旁边那芦苇荡里的几只飞鸟。

银甲将军收着缰绳,可他身后的喜鹊却咧嘴一笑,右手隐晦地一拍马背,身下战马顿时了解其意,抬蹄嘶声,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啸。

躲在马车当中的南宫望竹赶忙捂紧了耳朵,身子瑟瑟发抖。

只是一匹马便有如此威势,要是那真的两军对垒,又会是何等恐怖了?

路上被掀起的黄沙裹在风中,向着宇文建元脸上冲去,可他却未曾举动,任由那黄沙落到他头上,只是伸手拭去那达摩经上的几粒残沙,一声不吭。

银甲将军见状,立刻下马跪拜开口,出声如雷霆:“小隼营,游击将军雷洪博,参见二皇子殿下!”

其他小隼营将士也跟着雷洪博下马跪拜,动作齐整,音声更是整齐划一:“参见二皇子殿下!”

宇文建元仍旧翻着书,一语不发。

身后青梅桃红下马还礼,以示对小隼营的敬重。

所有人都下马的现下,只有宇文建元还坐在马背之上,翻书的声音,格外刺耳。

将士们一动不动。

他们倒是无所谓在这里久跪不起,毕竟以他们的耐力,就算是跪着,也绝对比宇文建元更能耐受。

但是这二皇子殿下把他们晾在这里,看这本破书,难道不就是那驭人之术中最下乘的“熬鹰”了?

小隼营将士们越想越觉得可笑,甚至有些胆大的,开始以眼神给方才泼土的喜鹊叫好。

这二皇子殿下,无非是个纨绔草包罢了,还想学人玩心术计策?

见鬼去吧!

宇文建元双脚一夹马腹,骏马登时迈开了步子,朝着一个方向行去。

刚才还用眼神示意的小隼营将士们顿时噤声,

白衣少年骑马来到喜鹊的身边,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柄被喜鹊视作媳妇般疼爱的小斧便莫名到了宇文建元的手上。

少年信手两连弹。

两柄小斧脱手而出。

远远跟在后面的披甲老人顿时喷出一口劣酒,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啥?”

只见小斧一前一后,仿佛追逐嬉闹着的两只小隼一般当空飞过,旋声阵阵,绕着一百人的骑队飞了一圈,小隼营中的每个人几乎都能感受到那锋利无匹的威势,好似下一瞬,这两柄看起来不快的斧子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可出乎意料的是,两柄斧子只是绕了众将士一圈,便飞回了宇文建元的手上,又被他随手丢回了喜鹊的腰间。

白衣少年这才将目光从达摩经上抬起来,望着跪倒在地的喜鹊,开口道:“喜鹊,本名钱多,上阵三载,斩敌五十三,即便是按最低的人头钱,也不该只用这两把旧斧。”

他策马朝着路上而去。

只留下一声轻笑。

“若是这回出巡结束之后,你还有命活着,本王就自掏腰包,替你把那九座青楼的欠款都给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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