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眼眸最是纯粹,而往往身处于光明之下的鸟儿,终有被迫堕入深渊的一天——瑟提娅。
……
另一边,依琳和米娜到了教堂寻找解决方法。
从天空飞到教堂的时候,依琳和米娜就看到了那破败不堪的教堂,从天空降落下来,越看越觉得这不是一个教堂该有的模样。
「这真的是……那个自称神圣的教会的地方吗?」
依琳轻轻的把米娜放下来,米娜却因为失去太多魔力的原因,导致脚步一下子站不稳,差一点摔到。
「米娜!」依琳连忙扶住米娜,担忧的看着她:「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就是魔力消耗的有点多……」
何止是消耗有点多,双腿双手都被深渊魔力侵蚀,再刺激一次就估计成为废物了,得靠创生魔法去治疗,不过比起普通人,米娜不需要那么麻烦,深渊不会污染身体。
听到米娜的话,依琳毫不犹豫的抱住米娜,然后用小嘴堵住了米娜那干裂的嘴唇上,一股魔力渡了过去,随后又迅速分开。
「大小姐……」不由自主的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米娜意犹未尽的感受着体内多出来的一股血色的魔力,然后瞬间被深渊魔力侵蚀成自己人。
「好点了吗?」看到米娜一脸纠结,依琳还以为她想说些什么,连忙伸出食指抵在了米娜的嘴唇上。
「嘘~我毕竟没有什么能力,还是得靠米娜来保护我,所以不用在意啦!」生怕米娜不相信,依琳还抖动了一下翅膀,然后把翅膀收回去了。
「放心啦!我可是血族!遇见危险就算魔力不足还可以飞呀!米娜你就不用担心啦!」
听到依琳这些话,米娜顿时放心下来,然后支支吾吾眼巴巴的看着依琳:「我是想说……还想要……」
还想要……?
依琳愣了一下,然后看到米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个动作时,瞬间反应过来了,小脸顿时羞红起来了。
「不可以!」可能是怕米娜以后也不敢主动亲亲,依琳又连忙补充一句:「起码得等安全之后!」
「嗯!请您务必跟紧我。」
一个小插曲过去,依琳和米娜开始分工合作。
「大小姐。」看着破破烂烂的教堂,米娜默默地看向依琳,依琳立刻心领神会扩散意识,如同GPS一样开始探查起来。
「整个教堂没有一个活人……」依琳话音刚落,脸色顿时一喜:「不对!还有一个活人!在…在……」
她微微一愣,随后小嘴吐出答案。
「水井里面……?」
「应该是有地下室之类的地方。」拉着自家大小姐的手来到水井旁边,米娜看了看深不见底的一口普普通通的水井,犹豫了片刻一咬牙。
「没时间去破解机关了,大小姐请抱住我。」
依琳毫不犹豫的抱住了米娜,只见米娜轻轻的一跺脚,她的影子开始扭曲,变成一个大圆形出现在她们脚底下,然后如同进入沼泽一样开始陷进去。
「呜哇!米…米娜!这是什么东西啊!」依琳刚想抬一下手却感觉自己的无比沉重,如同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压着一样。
「通过深渊魔力开发的能力,既然深渊怪物可以通过影子用技能,没道理我不能运用影子,没想到一下子就可以成功了。」
只有深渊才可以对付深渊,米娜的画风开始逐渐不对劲起来了,不过能保护得了大小姐、帮得上幽子姐姐的话,这么看来这些东西虽然扭曲,还是很可靠的。
「好厉害啊!」依琳的夸奖刚让米娜露出笑容,然后她脸色瞬间僵硬,一只手紧紧抱着依琳的腰,另一只手按着依琳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
「接下来……大小姐,请您乖乖的不要睁开眼睛,好吗?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睁开眼睛!
「嗯!」虽然不知道米娜要干什么,依琳还是乖乖听话了,等到她们完全进入影子的空间里面时,米娜就看到了一片黑漆漆的空间里面,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这是一条立着的圆柱体通道,整个影子的世界充满了红色的眼睛,随便一个正常人进来都感觉理智崩溃,还有无数条触手试图伸过来触摸依琳,被米娜恶狠狠瞪了一眼警告,畏畏缩缩的伸了回去。
幸亏依琳很听话,不然一定会崩溃。
水井之下的地下室天花板,一个黑色的圆圈忽然出现,米娜抱着依琳在几条触手构成的秋千帮助下,很安全的着地了。
嗯……多亏了吱吱,让米娜没那么嫌弃触手了。
如果它们帮忙没有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珠子就更加好了,甚至刚刚坐的时候,还有眼珠子在大腿肉下动来动去,让米娜好一阵鸡皮疙瘩起来了。
还是吱吱好……
看了一眼地下室的环境,米娜沉默了。
「米娜,是不是到地面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您看吧……」得到米娜的回应,依琳连忙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实验室里面如同屠宰场一样,到处充满小孩子的尸体。
「这些难道都是——!」依琳的身体在发抖,她不可置信的扫了一眼这些都没有眼珠子的尸体。
答案显而易见了……
「恐怕神父就是利用研究他们而获得深渊之力,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米娜不明白为什么正常人会想去接触深渊之力,她都嫌弃的要死。
「这真的是那个……信仰和平的教廷吗?」依琳脚步沉重的走到一具尸体面前,那具尸体赤·裸,眼珠子被挖去,但依琳可以很明显认出来。
「这是瑟提娅……那之前屋子的瑟提娅又是谁?幽灵?」依琳看着那空洞的眼眶,刚想转身离开,却瞥见瑟提娅空洞的眼眶闪光一抹红色光芒。
「米娜!她好像眼睛闪了一下!」
听到依琳慌慌张张的声音,米娜连忙赶了过来,对上那空洞的眼眶时,她的左眼顿时浮现彼岸花图案,无数的陌生记忆涌入脑海里面,让米娜忍不住闷哼一声。
「我终于知道了……」米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知道什么了?米娜你是脑袋不舒服吗?」看到米娜揉着太阳穴,依琳连忙凑过去踮起脚尖,然后伸出双手帮米娜揉了揉。
米娜身体微微蹲下来一点点,让自家大小姐不用那么累,然后美滋滋的享受自家大小姐的按摩,一边说起了一个六个月之前的故事。
「瑟提娅早就死了,这一切得从6个月之前说起,6个月之前的晚上,瑟提娅八岁生日,教会的神父研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说他有可能是故意的,导致深渊怪物入侵。」
「怎么这样……他们可是教廷的啊!」依琳揉着的手停了下来,米娜也顺势站了起来。
总不可能一直享受自家大小姐的服务,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女仆,不要继续得寸进尺了。
而且大小姐会累的,还不如趁现在起来。
「米娜,教廷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事实上,我一直对教廷没有好感。」米娜想起来了曾经风餐露宿的那段记忆,神色怀念。
「我记得我曾经偷偷的进去一个镇子里面,教会的修女说是免费派食物,连乞讨的叔叔都可以,而看到我们这些蒙着眼睛的,顿时就是又打又骂,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赶走我们。」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吃饱饭而已……」
「米娜……后来呢?」
「那天晚上很冷,感觉睡着了就可以不用备受折磨了,晚上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有人过来,不知道那个陌生人是谁,但他/她丢下了一张很大的棉被,还有一大袋面包。」
「那一天……是我们吃得最饱的一天,还有剩下平均分配,至少接下来省一点吃的话……还是可以支持一个月的,被子也很暖和,我们成功熬过去了。」
「不过有时候真的觉得……我们这样的怪物……」米娜还没有说完,就被依琳一只手捏住了腰间的软肉,然后旋转一百八十度。
「嘶——」米娜倒吸一口凉气。
大小姐这招到底是和谁学的?也太疼了吧!
「我不允许你再说自己是怪物!现在你是我家的眷属!有饱饭吃有衣服穿,我不准你自我贬低!」
依琳一只手叉着腰,如同一直炸毛的小猫咪一样威胁道:「如果你不把我这个命令当回事的话!以后——不可以再和我一起睡觉!」
不可以再和大小姐一起睡觉……
米娜瞬间石化。
「我知道错了!请务必原谅我嘛大小姐~」
「哼~继续说故事!」
「咳咳……瑟提娅在怪物入侵的那一刻,眼睛瞬间变成红色,这和我一样。随后瑟提娅的妈妈不知道怎么了,失去理智变成了深渊怪物,大叔为了保护瑟提娅被瑟提娅妈妈打飞,这个时候已经断气了。」
「瑟提娅也被她妈妈洞穿身体,而这个时候……」
「深渊魔女的这个遗物拥有的权能是平衡,继承条件需要深渊孩子和渴望,瑟提娅渴望她妈妈变成正常人的愿望或许是恰合,但偏偏获得遗物认可。」
「刚刚恢复是瑟提娅妈妈被赶过来的神父杀死,神父挖走了瑟提娅的眼睛,但只是挖下去一颗,他瞬间被污染了。你也是知道的……」
「魔女偏爱女孩子……然后神父就变成了和幽子对抗时那副不人不鬼,半女半怪物的身体?」
「是的,即便魔女遗物是平衡,也无法平衡污染,更加不可能改写魔女偏爱女孩子这个想法,神父带着瑟提娅的身体回去,突然发现剩下一只眼睛没有了。」
「而这个时候的瑟提娅身体是没用的,她在自己家里面无意识间用遗物平衡了灵魂与身体,所以我们才看不出她死了,同时也复活了大叔。」
「然后就有了大叔看到的那一幕?」依琳想起了大叔说过那个谁谁谁把自己女儿送过去处死这件事。
「不清楚,记忆到这里断了。」米娜摇了摇头。
「不过现在的瑟提娅是真的死了,遗物不知道为什么自动转移到我的身上,她应该消失了……」
「瑟提娅……」虽然是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小女孩,依琳还是感觉挺伤心的。
「米娜……深渊孩子都是这样子被人对待的吗?到处都没有人会喜欢的吗?」
「大小姐……不是不喜欢,而是看到这眼睛人类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啊!」米娜苦笑的指了指自己红色的眼睛。
「要不是有幽子姐姐压制,大小姐您有赤月魔女的遗物也不受影响,我估计也无法靠近您,更不用说……」米娜紧紧的抱住了依琳,一切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