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看来我们谁都不愿意让步呢~”
诺铭尘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微芒,言语间夹着若有若无的威胁。
“不过这个小徽章可是我的东西,要是它突然坏掉了,我们呀…就都不知道这小混蛋会跑到哪去了呢~”
在座的三人哪一个不是成精似的老狐狸,怎会听不懂诺铭尘潜台词下的威胁。
——如果不让她去,这徽章说不定就会一个不小心便坏掉了,到那时,谁也别想知道江流的具体位置。
比瑞尔端起桌上的茶盏,漫不经心的剐蹭着杯沿,仍然带着余温的茶水透过杯壁传到指尖。
温润的微热,到让她想起了余韵后江流腰窝温暖的热度和眼角滚烫的泪珠。
她默了默,半晌,开口道:“我知道了,我同意诺小姐先行去找那个小家伙。”
到底是不愿意再次失去江流踪迹的,比瑞尔同意了诺铭尘的提议。
“苏某也没有意见。”
全身雪白的女人也松了口,了解过所有的四个人既然已经决定共享猎物,那么让她一让又有何妨。
听到这,诺铭尘站起身来,取下一旁挂着的外套披在身上,她随意的在胸前一滑,一道闪着白芒的光门刷的出现。
魅魔踏入光门。
“呵呵,那么…就多谢二位的谦让了~”
。。。。。。
江流家。
“牵引绳、狗窝、罐头……”
江流盘膝坐在地上,稍长的刘海被主人拿了两个桃红色的发卡别至鬓角处,露出饱满的额头,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与淡淡的慵懒交织。
她正在为系统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宿主,宿主,别忘了你的药。”
柯基扭着圆润的屁股叼来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放到江流面前。
药?
江流微愣,她到确实忘记要带药这回事了。
自从那个人离开自己以后,这药便成了与一日三餐无异的东西,顿顿也未曾少过,不过从小世界回来的她到着实许久没吃了。
江流将药瓶随意的放进包侧,“谢啦,系统。”
柯基将脑袋往前伸了伸,搭在她的腿上,抬头,老神在在的说道:“宿主你可对自己上点心吧,你已经收拾系统的东西快半个小时了,你自己的呢?”
我自己的啊……
江流轻笑,揉了揉狗头,“我没有要带的东西,毕竟,也不打算再回来了。”
“不打算回来了?”
“对呀,这里的住处已经暴露给了那几个狗女人了,咱们再回来不是自投罗网嘛。”
柯基歪头,“可是我们接下来哪呢?宿主你…好像没有多少存款了吧。”
俗话说得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江流现状的确是囊中羞涩,穷的一批。
“没关系,有个人…帮我藏了一大笔钱。”
江流敛眉,眸色稍暗,但很快便恢复了与往常无恙的模样,她将包的拉链拉好,拍了拍裤子站起身来。
女孩俏皮的眨了眨眼故作神秘,“走吧,咱们去找我今年的生日礼物。”
一人一狗收拾好行李,江流给柯基带上牵引绳,背上包,关上了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家门。
她轻轻的拂过把手,有些惆怅,下次再来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叹了口气,江流拍拍自己的脸,白嫩的脸颊因为主人不自知的用力而浮现丝丝红晕。
打起精神来,现在可不能泄气,毕竟只要一想到被那几个狗女人找到的后果……
江流抖了抖:我选择再次死遁。
“走吧系统,我们该出发了。”
柯基迈着小短腿叫的欢快:“汪!”
。。。。。。
老城区,筒子楼。
天色渐暗,东方的圆月探出脑袋,银色的光芒一点点将深紫的夜空照亮一小块微明。
一颗又一颗星星争先恐后的将太阳赶下了山,星河流转,为灰暗的画布增添煜耀。
江流带着柯基踩着月亮和星星的影子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筒子楼鳞次栉比的紧密拥挤在一起,一栋挨着一栋,老旧的昏黄灯光点亮家家户户,隐隐约约倒映出幽黑的人影。
父母叫唤孩子吃饭的吆喝声;火苗舔舐锅底热油升温的滋炸声;电视机里女主持朗朗的播报声,幼时熟悉的记忆又在江流脑海中浮现。
江流牵着牵引绳的手张开又握紧,掌心沁出的黏腻汗液令她感到几分不适。
到底还是回来了。
女孩抬起头,看着记忆中熟悉的却未在亮起的301,倒映出万家灯火的眼底分外冰冷。
“走吧,系统,我们…到家了。”
踏入大门,脚步停在熟悉的301。
江流从口袋里掏出仍然未被体温捂热的钥匙,捏着冰凉的金属转动开了锁。
扑面而来的灰尘一时呛到了江流和嗅觉灵敏的狗子。
二者后退了几步,江流伸手在身前挥了挥,随后眯起眼睛在黑暗里沿着墙壁摸索,总算是让她找到了灯的开关。
“啪!”
骤然变亮,蒙上白布的家具落了一层灰,衬着射入眼眸的灯光愈发刺目。
江流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拖鞋,蹲下身将牵引绳为柯基解开。
“宿主,这是哪?”
江流揉了揉狗头起身,“这是有个人怕我以后无家可归,特意留给我的房子。”
柯基:“那个人是谁?”
江流笑了笑,将盖在家具上的白布一个又一个揭开,墨色的眼眸微眯,“是一个…丢下我就不管不顾的骗子。”
柯基眨着眼睛,它觉得自己好像不该多一嘴去问宿主那个人是谁。
因为哪怕是江流从小世界出来稍作休息时,也未露出过这样透着伤感带着悲戚的神情。
天色也不早了,江流懒得把行李仔细妥善的收拾好,她只是将卧室的床单换成自己带的,从包里拿出个小毯子随意的撂在床上。
她拿出换洗衣物,检查了一下浴室的供水还良好,便嘱咐柯基不要乱跑,小心弄自己一身灰后就去洗澡了。
浴室灯光的色调带着暖意,微微泛着点黄。
虽是炎炎夏日,可江流却洗了个冷水澡。
寒凉的水顺着少女窈窕的弧线划下,水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颤巍巍的,如结了露水的疏草。
在她的记忆里,这座房子的主人神秘极了,赶走幼时欺负她的坏家伙,收留又被赶出家门的自己。
可是那样一个答应过要一直陪着自己的人,那样一个宠溺关爱自己的人也对她撒了谎。
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
只是这个道理江流明白的太迟了。
将最后一点泡沫冲掉,江流关上冷水,穿好睡衣一边拿宽大绵软的毛巾擦着头,一边喊着系统。
没有回应。
江流擦头的动作顿时滞住,面上散漫的神情骤然一变。
她试着在脑海中呼叫系统,可依然没有回应。
这很不对劲。
虽然系统为了节省能量变做柯基陪在江流身边,可他们脑海中的交流按理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断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流谨慎的拿起放在卧室里包中夹层的小刀,放缓呼吸,如灵巧的猫儿一般小心的摸到客厅。
印入眼帘的是被放在餐桌上五花大绑摆在巨大盘子里的柯基。
它的嘴被胶带上下缠绕的严严实实,只能从喉间发出细小到近乎难以听见的呜咽。
系统不停朝江流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
可到底还是迟了。
下一秒,一道熟悉入骨的声音从江流身后传来。
“诶呀,找到你了呢,小东西~这下,你要往哪里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