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江流一下子僵硬在原地,下颚处的线条紧绷。
莫大的惊恐如吐着蛇信的毒蛇,一点一点缠上她跳跃的心脏,张开的血口露出挂着毒液的利齿,深深的嵌进软肉中,以至于江流的脑中一片嗡鸣,连牙关都抑制不住的战栗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诺铭尘能那么快找到自己?!
“怎么,能那么干脆利落的宁愿杀了神明也要离我而去,现在却连转身面对我的勇气也没有吗?”
妩媚的声音轻且细,带着一丝主人的埋怨。
江流攥紧小刀的拳头带着颤意,她目光虚虚的,落不到实处。
江流没有说话。
随着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越来越近,江流在轻颤的唇瓣吐出几声细音。
江流:“4、3、2……”
鞋跟敲击地面的最后一下落地。
“1!”
“唰!”
江流猛地转身,手臂飞动,闪着刺骨寒意的小刀骤然撕裂空气,朝着面前之人艳丽的面容上刺去。
女人蔚蓝的眼底倒映出愈加逼近的银色刀尖。
她轻叹:“真是个有野心的小东西呀,竟然还想再弑一次神吗?”
踩着话语的尾巴,诺铭尘的气势顿换,卸下了轻柔温和的笑容,露出属于魔神的狠辣冷厉的锋芒。
她脑袋侧移,避开直冲而至的刀尖,鬓角处金色的发丝被削下几缕。
一击未得手,江流快速将小刀在手中翻了个身,对着诺铭尘的颈部横扫过去。
但女人的动作更快。
她向后退了两步,躲过满是戾气的攻击,下一秒极快的出手猛地擒住江流拿刀的手腕。
而后诺铭尘逆着江流的关节把她的手臂向背后一扭,没有一点留情的力道逼迫其无法控制的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
“啪!”
小刀摔到了地上。
密密麻麻的疼痛无声无息地从神经末梢传到大脑,啃食着江流的清明。
可是江流这家伙一向是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
她毫不顾忌自己的右手被诺铭尘反扭到身后,自顾自得顺着女人的力道让胳膊受的伤害愈发严重,然后俯身,伸出左手再次握住小刀。
江流是天生的左右利手。
她好像没有痛觉一样,完全不理睬右胳膊疼痛的呐喊,只是紧紧地握住小刀反手向身后擒住自己的女人刺去。
“你还是凶狠的跟荒野的灰狼一样呢,水镜~(江流攻略诺铭尘时用的名字)”
诺铭尘不惧向自己词来的刀锋,蔚蓝的眼眸中反而是浮现出一种古怪的遇到自己心爱物件时的狂热。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
就像是被踩到痛脚了一样,江流浅黑的眼底隐隐泛着一丝猩红。
她只为更好的攻击,自虐一样狠狠的扭曲着自己的右胳膊,骨骼间不堪重负的咔咔作响,关节与关节相互摩挲发出难以入耳的声音。
可是回到自己世界的江流到底是个普通人。
她又怎能对抗身为魔神,一丝力量也未削减的诺铭尘呢?
“咔嚓。”
“啊!”
强硬到无法反抗的力量猛然压下,把没有了右手禁锢的江流猛然压弯了脊骨跪倒在地。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用右手紧紧的攥住自己的左手,浑身抖的厉害。
刚刚诺铭尘甚至躲都没躲,藏着狠厉的眼眸眨也未眨间便折断了江流握刀朝自己刺来的左手手腕。
她蹲下身子,脸上重新挂起轻柔温和的弧度,挑起江流瘦的有些硌手的下巴,女孩流着冷汗的惨白面容印入眼帘。
“明明知道反抗不了我,却一直都不会放弃,小东西…你还真是倔呢。”
诺铭尘轻轻拂过江流紧咬的唇瓣,眼底古怪的狂热越发灼烫。
下一秒,江流启唇,狠狠地咬住诺铭尘正在摩挲自己唇瓣的拇指。
用了全力的利齿一下便刺破了薄软的皮肤,深深的陷进软肉里,铁锈似的血腥味猛的在味蕾上盛开了靡艳的花,苦涩感漫上舌根。
诺铭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像只凶狠的小狼一样死死咬住自己拇指的江流,旋即灵巧的在女孩的喉咙处一顶。
被抽出的拇指与艳丽的唇瓣间拉出了一条参杂殷红的暧昧银丝。
诺铭尘倒是毫不在意。
只不过是俯下身吻住了江流的唇罢了。
一个极尽绮靡的吻。
江流睁大眼睛,瞳孔猛的皱缩,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旖旎的暧昧氤氲在燥热的空气中。
本应该在诺铭尘将舌尖探入自己口腔就咬下去的江流没有预料到,就算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就算间隔了足足两个世界的漫长时间。
被诺铭尘调教到下意识迎合的习惯好像被深深的刻印在灵魂里,令她无法反抗。
轻拢、慢拈。
轻含、慢吮。
江流的脑袋晕乎极了,混混沌沌的有些迷瞪。
“宿主,宿主!醒醒!醒醒呀!别被她蛊惑了!”
熟悉的声音刺破脑海中的混沌。
系统焦急地在江流脑海中嚷嚷。
刚刚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系统身后,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轻轻一划便将系统和江流间的联系斩断了。
最大的依仗消失,系统张嘴就喊,撒开四蹄便想跑。
可那声宿主还没喊出来就被诺铭尘强硬的制住,卡在了嗓子里。
粉色的能量不紧不慢的缠上柯基,下一瞬化作绳索狠狠的将系统绕住。
明明答应好了宿主要保护她,但现在却只能看着江流被欺负。
系统不停在想办法重新连上宿主,终于在江流快要再次沉沦时把人叫醒。
江流一把推开了指尖已经在向下探去的诺铭尘,右手重重地擦过被女人吻过的唇,左手软啪啪的垂下,耷拉在地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应该是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江流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好像是尖锐的铁片来回摆弄过砂纸,带着股倦态。
被推开的诺铭尘倒也没生气,她将有些褶子的衣服捋平,自上而下的睨着狼狈的江流,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疼吗?”
江流挑眉,似是觉得好笑。
她忍着手腕处不停传至大脑的绵长痛感,声音带着颤,挑衅道:“疼不疼你在自己身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诺铭尘上前,不顾江流的反感捧起她惨白的脸,眼底仍然是她看不懂的古怪到灼人的狂热。
“可我在失去你时的痛苦远远要比这疼的多。”
“宝贝,你不该死在我面前。”
“是你把我变成了这样。”
“变成了一个为你痴狂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