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
江流没好气的白了眼笑容打趣的银发女人，两侧香腮都微微鼓了起来。
瞧着有些许炸毛的江流，歌尔收起了嘴角的不敬，冒犯的眼神收敛，恭敬认真地帮女孩上起药。
脖颈间带着凉意的触感随着女人手指的**逐渐传来一股灼人的热意。
有点难受。
江流皱眉又想要躲。
歌尔将江流抗拒的模样收入眼底，敛了敛眉，开口道：
“小殿下为什么想知道这药是谁给我的呢？”
正有点抵触擦药的江流被歌尔的话吸引走了注意力，她弯了弯一双潋滟的眸子，伸手抬起银发女人的下巴，轻笑道：
“难道歌尔你会允许别人用刀一直抵住你的喉咙吗？”
浅黑色的眸子里浮现的是未曾入眼底的淡笑。
歌尔迎着江流戏谑、防备的警戒，手上擦药的动作没有停下。
天空般澄澈的眼中倒映出的，是一只被万千敌人逼至险境，纵使遍体凌伤也未曾低下头过的孤狼，傲气恣睢。
歌尔垂下了眸子，移开了与之对视的眼神。
“我不会。”
“对呀。”
江流放开抬起歌尔下巴的手，下一秒，视线刷的一下被女人故意露出来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毛绒耳朵给夺了过去。
是大型猫猫的耳朵诶～
毛绒控本控的江流眼睛一下子放出了亮光。
但是不能乱摸。
江流有些遗憾地遏制住自己想蠢蠢欲动的手。
白虎族的耳朵可不是外人能轻易摸的，一般都是长辈或者是伴——
“您想摸的话可以摸。”
歌尔看着明显被自己耳朵诱惑到的江流，眼中闪过丝促狭。
“可以的话，请摸轻一点，接下来我将告诉您我现知道的所有信息。”
听到要讲正事了，江流敛去眉眼间与友人玩闹的笑意，表情微冷，语气低沉。
“好。”
“那么便接着上回所讲的继续好了。”
“在我们得知您被伪神害死之后，每一个种族都纷纷举起了反抗她的旗帜，除了她自己所在的魅魔族，就连一部分魔族也加入了反抗军。”
“她几乎成了被所有人厌弃的神明。”
歌尔近乎虔诚的看着抿唇的江流。
“我们厌恶她，因为她竟然胆敢将您私藏拘禁。”
“我们诋毁她，因为她竟然胆敢用脏手将您亵渎。”
“我们憎恨她，因为她竟然胆敢将刀锋捅进您的胸膛。”
“所以我们反抗她，所以我们摒弃她，所以我们追杀她。”
听到这，江流挑了挑眉，这群家伙竟是把她当作神明了？可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弑神的人。
江流似笑非笑地看着歌尔，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那你知道你们所信仰的光明神实际上是被我这个容器杀掉的吗？”
“我才是那个弑神者。”
听到这，银发的女人竟恭敬地捧起江流的手，轻轻地悬于自己的头上。
她乖顺的俯首低眉，一向冷静干练的人居然如同最狂热的信徒有幸得到神明青眼一般。
声音激动的近乎疯狂。
“不，您不是弑神者，您是我们的神明。”
“我们从来都没有过其他神，只有您！唯有您！”
“您才是我们唯一的神明！”
哈。
江流眯了眯眼，漠然的睨着向自己宣告忠诚的歌尔。
她笑了笑。
“把头抬起来。”
歌尔听话的抬起头。
江流打量着面前这个明明十分熟悉，但此刻却分外陌生的女人。
精致好看的面容上，一双本如同天空般澄澈的眸子此刻却好像有无底的漩涡在扭曲，混沌且不可描述。
有着浅淡红色眼线的眼梢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主人激动的过力而裂开，眉间全然是痴迷和无序的狂乱。
江流轻轻叹了口气。
“来，上来，到我怀里来。”
歌尔的身体猛得一颤，好像是难以置信此等近距离接触神明的事情可以降临到自己头上。
她缓慢的起身，动作带颤。
江流倒也不急。
瞧着顶着一双毛绒猫耳的清冷美人，近乎谄媚的扭捏进自己怀中。
“抱歉，歌尔。”
“啪！”
还好歌尔没有防备。
江流接住被自己一手刀劈晕过去的女人。
紧绷的脊背总算放松了下去，可下一秒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次将身体连同精神一起绷的死死的。
她盯着空荡偌大的房间内唯一一扇门，半晌，嘲讽道：
“怎么，你还要继续看戏到什么时候？诺铭尘。”
“对一个普通人下暗示，你还真是出息了。”
“咔嚓。”
门被由外至内地推开。
金发的魅魔踩着高跟鞋从门口走了进来。
“哒哒哒。”
诺铭尘停在了大约离江流还有五、六步的距离。
“看够了？”
江流瞥了眼沉着脸不说话，死死盯着自己怀里歌尔的诺铭尘，嗤笑道。
诺铭尘默了良久，“暗示只是将她的情绪放大而已，那群人只是想把你架上神明的位置，他们是想用道德绑架你。”
“只是将情绪放大？”
江流不紧不慢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她想到了自己当年在小世界被下了暗示时，像狗一样当着众人的面爬到诺铭尘身前摇尾乞怜。
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情绪放大，骄傲如江流又怎会被折碎了脊骨。
“你还真有脸说。”
江流厌恶的看着满脸无辜，打着为自己好的名号的诺铭尘。
“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怕我联系上了自己原来的旧部，威胁到你们对我的控制了嘛。”
江流挑眉，漫不经心地一语挑明真相。
“所以想抢先恶化他们在我这里的形象。”
“可是啊，诺铭尘。”
江流潋滟的眸子里漾着些可悲。
“如果我要是没有亲身体会过你的暗示，就算不会听信你的话，恐怕心中也会对歌尔有几分芥蒂。”
“但很可惜，就算你算盘打的噼啪响，我说了，我不信任你，只要是从你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
“况且……”
江流嘲弄的看着一直不怎么说话，神情愈加阴沉的诺铭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歌尔的实力不如你，但她也并不弱。被这样一个人一直冲撞着精神链接，感觉如何？”看你那副模样，应该很疼吧？”
诺铭尘周身燥怒的气息动荡不安，她盯着面容带笑的江流，沉默了许久，说出口的话却意外的软了语调。
“疼，好疼～”
“宝贝会心疼我吗？”
“哈？”
江流眨了眨眼，似是被女人突然的转变与问题给突然问蒙住了，好半晌，她的眼底浮现出讥讽。
“你是傻x吗？我没有拍手鼓掌已经是我最大的善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