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醺看着商黎。
祂注意到商黎垂在身体两边的手已经攥成了拳,用力到指节都泛起了青白色。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方净土,例如儿时的回忆,亲爱的朋友,往昔的梦想——而对商黎来说,他的净土就是老妈。
你大可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甚至就算跟时恒一样霸凌他都没关系,他可以忍,他一直都是听话的好孩子,或许就连他平时在学校里那么乖都是有原因的:
——他不想让老妈失望。
可现在他眼前的老蛤蟆精骂他是有妈生没妈养的小崽子。
商黎感觉从未有过的愤怒,他死死盯住老蛤蟆精的眼睛,冷声问:
“你说谁是有妈养没妈教的小崽子?”
他很少跟人发火,所以现在他发起火来看起来居然有点僵硬,没那么吓人。
但艾醺不在意这些,祂只是欣赏着商黎从未有过的大发雷霆的模样,心说好好好,人和人相处真得有点攻击性吧,傻小子你要是再不攻击那老蛤蟆精我可就要攻击你了。
虽然人还是初三学生,但商黎个子已经长得差不多了,就算有点瘦,可往老蛤蟆精面前一站,还是高出老蛤蟆精整整一个头,看上去跟座铁塔似的,相当有压迫感。
老蛤蟆精有点害怕了,可她还是色厉内荏地张开嘴想再叫唤两声。
偏偏这时候张扬发现自家好哥们让欺负了,立马撂下手里刚抄了个开头的作业就赶到了商黎身旁。
“咋回事啊?”他故意用力挤开老蛤蟆精,往商黎旁边一站,问,“这啥情况啊?”
商黎面无表情地看着老蛤蟆精,说:
“她说是我欺负时恒,不是时恒欺负我,要我认错,还骂我是有妈养没妈教的小畜生。”
张扬一听立马火了,转过头就是骂:
“商黎他妈就是我妈!你骂他有妈生没妈养那就是连我一块骂了——他妈的,老东西怎么说话呢,嘴这么臭?是不是找抽?”
商黎算是有素质的人,所以他就算生气最多也只是反问老蛤蟆精一句;而张扬——他只信奉“只要哥们没有道德你就没办法道德绑架哥们”的道理,他就是没素质,所以别人骂他一句他能骂别人三句,别人打他一拳他就还别人三拳。
他甚至都已经开始捋袖子准备干架了。
时恒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张扬跟商黎揍他妈——所以就算断了条胳膊,他还是顶到了老蛤蟆精面前,护住老蛤蟆精: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碰我妈!”
场面瞬间就混乱起来。
商黎是没打算动手的,可张扬就不一定了,他摩拳擦掌准备让老东西爆金币;时恒卡在中间一脸的憋屈,他现在这情况打不了架,一碰就碎,偏偏他身后的老蛤蟆精还在嘴欠挑衅。
其他学生有的鼓舞助威声音大,有的窃窃私语忙讨论,一时间整间教室都喧闹起来,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只有艾醺悬在教室天花板上,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出闹剧,心想这时候要是有把瓜子该多好。
这时候,忽然有个纤细的身影穿过过道,出现在了教室后排纷乱的核心。
是个女孩子——或者说,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
她亚麻色的长发扎成了利落的单马尾,皮肤白净,眼睛是很浅的茶色,有可爱的卧蚕,嘴唇有樱花般的浅粉,小圆脸,脸颊还残余着肉嘟嘟的婴儿肥。
虽然和其他学生一样穿着运动款的老土校服,可她站在那儿,明明什么都不做,却好像在闪闪的发着光。
“安静!”她绷着小脸,很认真很严肃地说。
就像添了碗冷水,原本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教室忽然安静下来了。
女孩子看了看商黎和张扬,又瞥了眼时恒和老蛤蟆精,秀气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没等身为当事人的商黎时恒或是老蛤蟆精说话,张扬就分外积极地举起手:
“我知道我知道!班长!我知道!”
被张扬喊班长的女孩丝毫不在乎张扬那夸张的动作和语气,她轻轻点了点头:
“张扬,你说。”
张扬闻言立马抬起胳膊指了指时恒跟老蛤蟆精:
“有外班人想欺负咱们班的同学!”
他的总结简单粗暴,而且立场明显,换谁来都能看出张扬的屁股是朝着哪儿的。
所以班长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商黎,问:
“商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黎愣了一愣,接着如实把昨天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他复述的时候艾醺也从天花板上落下来了,祂先是绕着女孩转了几圈,才施施然回到商黎头顶,问他:
“这小女生长得蛮漂亮嘛……她是你们班班长?”
这时商黎刚讲到昨天教导主任最后说的话,听到艾醺问他之后他下意识点了点头,说“嗯”,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用心声回答。
他有点尴尬地看向班长,班长好奇地歪了歪头,问:
“怎么不继续讲了?”
于是他一边继续讲,一边在心里回答艾醺:
“嗯,她是我们班班长,还是语文课代表。”
“这么厉害啊,那她的学习成绩是不是也特别好?”
“是……她考试成绩差不多每次都全校前三呢,醺哥。”
“这样。”艾醺盯着女孩沉默了会儿,忽然又问,“她叫什么?”
“啊?”商黎愣了一下。
“我问你,”艾醺重复了一遍祂的问题,“你班长名字叫什么。”
“……”
商黎下意识想挠头,可毕竟正被人看着呢,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做小动作,乖乖告诉艾醺:
“枝聆——醺哥,我们班长叫唐枝聆。”
艾醺咀嚼了这个名字片刻,忽然忍不住感叹:
“长得漂亮可爱,成绩特别好,还挺受老师欢迎,看气质和仪态家里应该蛮有钱的,可能是个小富婆,就算没钱至少家教挺好,就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当然,祂这么夸唐枝聆不是认准了这小姑娘的身体,觉得“彼可取而代之”,打算把她夺舍了,相反,祂的打算跟祂自己无关,却和商黎有关。
“傻小子啊。”祂喊了商黎一声。
“啊?”商黎偷偷在心里回答,“醺哥,又怎么了?”
艾醺便坏笑着问:
“你想不想让你们班长当你女朋友啊?”
“啊……啊?!”
商黎傻眼了。
[未完待续]
——
(2/2)
坏消息:我好像阳了
好消息:不确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