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艾醺觉得自己是替身,商黎喊一声祂的名字祂就蹦出来,对着敌人一阵欧拉欧拉欧拉;后来艾醺觉得自己是王牌机师,负责驾驶商黎这台落后时代的机体干碎所有强敌;现在祂又觉得自己变成了只神奇的魔法猫咪,往商黎身上一挂,左手摸鱼飞弹右手魔典终章,常态给商黎加自适应之力偶尔再给商黎奶一口,嘴里还喊着“我们是杀手搭档”,“有你有我一鼓作气”。
可谓是当爹又当妈,再找不出来比祂更尽职尽责的辅助了。
如果祂是《斗破苍思》里药老那样的随身老爷爷,商黎就是被药老一把丹药一把异火喂大的萧炎——只不过艾醺倒不在意商黎会不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祂只是觉得哥们都这么帮你了,你要是以后不尽心尽力帮哥们重塑身躯报恩,那好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是吧?
但显然商黎是有良心的好孩子,所以祂现在也愿意时不时帮商黎一把……
当然,祂不会对商黎说祂帮他很重要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刷他的好感,把他驯化成听话的乖狗狗。
精通人性的女讲师理所当然精通驯兽之术。
而被驯化的狗狗似乎没有“难道我是狗”的自觉,他至今仍乖巧懂事,女讲师对他说你得想办法让你面前那个女孩捋起袖子,或者露出后背,狗狗就“汪汪汪”地叫两声,屁颠屁颠按着女讲师的指示做。
可惜这并非是件易事。
商黎跟秋娴娴又抛了将近十多分钟的实心球,也死活没想出来该怎么让秋娴娴不认为他是变态的前提下捋起袖子,或者露出后背。
总不能直接上吧?
商黎觉得他要是直接硬上去扒秋娴娴的衬衣,八成要被当场逮捕。
他想象了一下他被老师跟同学们扭送到派出所,从此背上猥亵犯罪名的灰暗未来,双眼都差点失去高光。
要不……还是放弃吧?
俗话说得好,自家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就算秋娴娴碰上了什么特殊情况,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人还不一定愿意让他管呢,他硬要管只是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贱不贱呐?就太贱了这个。
商黎边想边心不在焉地从地上捡起实心球。
他一直都不蠢,甚至称得上聪明,以前只不过是畏畏缩缩对自己没信心罢了,可人总是会成长的,现在有了醺哥的他已经跟以前的他判若两人了,堪称横扫三中做回自己,所以醺哥刚对他说仔细注意秋娴娴的胳膊还有后背,他就全力开动脑筋,把事情的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秋娴娴一个女孩子,只说起胳膊和后背,如果这俩地方有啥不对劲的话,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是什么呢?
——伤疤,或者说,伤痕。
而站在伤疤或者说伤痕这个基准点来分析的话,秋娴娴身上为什么会有伤疤和伤痕呢?
答案是霸凌。
校园霸凌,或者家庭暴力。
——这是最符合秋娴娴现在状况的两种可能。
但商黎想不出是校园霸凌还是家庭暴力,他了解的有关秋娴娴的信息太少了,少到没办法进行后续的推理。
商黎平时挺喜欢看侦探题材相关的作品,什么《金田一少年事件簿》、《福尔摩斯探案集》、《名侦探柯南》,但就算是里面的那些大侦探进行推理也需要足够的信息,更何况商黎不是什么大侦探,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初三学生。
当然,他好像也不是很普通,他有他的外挂,就像是去网吧玩《侠盗飞车》,有人能记得住所有的秘籍,就能在游戏里横着走,为所欲为。
他的外挂是醺哥,可他又不想什么事都麻烦醺哥,就算秋娴娴是醺哥让他注意的,商黎觉得他要是什么都依赖醺哥,迟早要变成废人……虽然醺哥好像挺乐意被他依赖的,就像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会轻轻抱住他,对他说没关系,不努力也是可以的,你还有我呢。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商黎差点给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又把醺哥想象成女人了?
醺哥可是最讨厌被当成女人的。
虽然其实吧……商黎觉得醺哥有时候确实跟女人一样——但这不可不是在骂醺哥嗷,是称赞,有时候商黎觉得醺哥就是很温柔,很母性泛滥,跟老妈一样,让人很想去依赖。
该不会……醺哥是自称男人的大姐姐吧?
鬼使神差的,商黎心里头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但很快他就把这念头熄灭了。
听醺哥的!醺哥说祂是大老爷们,那祂就是大老爷们!别胡思乱想,让醺哥生气!
——只不过傻小子大概不知道,有些念头啊,就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杂草一样,一旦生根,就再难根除了。
……
大侦探有大侦探的手法,初三学生有初三学生的方式。
商黎又想了会儿,觉得再拖下去就下课了,很难有跟秋娴娴独处的机会,再加上有什么事不能摊开讲呢,又不是见不得人。
于是等秋娴娴捡起实心球,他干脆走了过去。
秋娴娴还是很不适应被人接近,她警惕地看着向她逼近的商黎,浑身满脸都写着抗拒。
商黎对她举起手来,停在胸前,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同时尽量语气柔和地说:
“秋娴娴……我有点好奇,你之前一直在班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是夏天也穿着长袖……这是为什么,方便跟我说一说吗?”
“当然了,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不说吧。”他没忘这么补充一句。
而秋娴娴闻言愣住了。
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惶,就像被鹰隼死亡阴影覆盖的兔子,带着点绝望,可又有某种解脱,宛若她早就期待此刻已久。
她手里的实心球坠落,掉在了操场上。
商黎看到她已经下意识慢慢用右手拽住了左边的袖子,似乎已经打算往上拉了,但她眼里的光这时候却忽然熄灭了,整个人颤了颤,手也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收了回去。
最后,女孩还是瑟缩着摇了摇头,小声说:
“我……我没事。”
可她的表情分明像是快哭出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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