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黎犯难了。
他看看眼前的秋娴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帮还是不帮?
帮,秋娴娴好像有点抗拒,说自己没事;不帮,他又觉得秋娴娴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过头了。
要问问醺哥吗?
商黎忽然想。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因为他的生活阅历少,经验不够丰富,醺哥那么厉害,总该知道怎么办吧?
商黎不是什么都不懂也要强行装懂的蠢蛋,虽然他不想一昧地依赖醺哥,可现在显然不是逞强的时候,所以他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问:
“醺哥,我该怎么办?”
艾醺闻言嗤笑道:
“怎么,你刚刚不还在想要自立自强吗,现在却要找我求助……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我的帮助就这么廉价?”
不等商黎反应过来,祂又接着相当恶劣地说:
“想让我帮你?好啊,快求我啊,只要你能让我满意,说不定我就会愿意帮你了。”
“……啊?”
商黎傻眼了。
求……求醺哥?让醺哥……满意?
说起来好像很容易,可做起来难,他怎么知道怎么做才能让醺哥满意?
商黎往那儿一站,更加不知道该干啥了——老实说他倒知道怎么让父母满意,很简单,只要乖乖听话,好好学习,父母自然会满意——可醺哥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妈,他也没办法拿醺哥跟张扬比,其他同学也都一样。
他想不出醺哥像谁,那他该怎么想出怎么讨好醺哥呢?
总不能真跟那些明星的脑残粉一样,狂嚎“醺哥最帅,醺哥最强,我为醺哥哐哐砸大墙”吧?
艾醺倒是挺乐的,祂就好这口,不觉得这很好玩么,祂倒像是变成了不讲理的坏女人,要折磨商黎这个不识趣的傻小子。
有种牢狱之灾的美。
不过祂倒也没打算一直折磨商黎下去,虽然祂本性蔫坏了,但偶尔也可以客串下好女人——软硬兼施才能收割足够多的好感,就像那典中典的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
艾醺是懂拉扯的。
所以祂暂且放过了商黎:
“算了,不折腾你了,没意思。”
“至于你到底该不该帮秋娴娴……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问题,问问你自己不就好咯?”
“很喜欢以前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一句话——‘怕就别试,试就别怕’,同理,不害怕后悔就不帮,害怕后悔就去帮她。”
说到这儿,艾醺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嘿,要是这次没帮秋娴娴,你说不定会后悔很长一段时间,可能许多年以后,你都会午夜梦回今天,被道德和良心拷问,想如果当初你选择帮秋娴娴,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她的命运会不会被改变……”
“你愿意尝试一下,哪怕做错,还是宁愿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
艾醺的语气轻松,并不像是在拷问商黎,但商黎却觉得自己在接受一场严肃的拷问。
似乎不管他选择帮还是不帮醺哥都不会怎么说他,但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醺哥在期待他的某个回答,是了——他忽然明悟,原来如此,醺哥之前说要他求祂,要让他满意,这样醺哥才愿意帮他……
会是这个吗?
醺哥是不是在期待他的答案?
他不确定,但他决定认真对待这次选择,不管它是不是醺哥为他设下的考试。
那么,什么都不做和有可能做错,他会选择哪个?
商黎忽然想到自己。
在他被那三个小混混殴打,被他们用刀指着,被威胁不许告诉家长老师不许向他人求助的时候,他是否像现在的秋娴娴一样,想告诉别人自己有多难过多无助,却又唯恐被那三个小混混发觉,招致更猛烈的报复。
恶劣的环境使他们缺乏安全感,而缺乏安全感则促使他们愈发不愿相信他人,如此形成恶性循环,便如同掉进十八层地狱,再无翻身可能。
——除非有人愿意拉他们一把。
就像醺哥出现在他面前那样,得有人站出来,打破那个该死的恶性循环。
他陷入绝境的时候是醺哥拉了他那么一把,现在他看见别人也陷入绝境了,那他是不是该像当初的醺哥一样,也拉别人一把?
想明白这些,商黎不再犹豫,做出了选择。
他坚定地朝秋娴娴走过去,看着女孩的眼睛,对她说:
“要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你又找不到人求助的话,我愿意帮你。”
——就像醺哥当初帮他一样。
他想把醺哥传给他的勇气和正义继续传递下去。
秋娴娴望着向她伸出援手的商黎,瞳孔颤抖,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但最后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勾起嘴角,对商黎露出一个让人看了会莫名感到难过的浅笑。
“我没事的,”女孩用很细很轻的声音说,“不过……谢谢你,商黎同学。”
说完,她转过身,似乎是准备离开。
商黎愣住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挽留,但这时候恰好响起了集合的哨声,而艾醺的感慨也随之在他心头浮现:
“方向没错,可惜劲儿使错了地方,人家小姑娘明显比你懂事,嗨,可有时候吧,成熟得太早可不是什么好事,揠苗助长罢了。”
商黎一边眼睁睁看着秋娴娴拿起丢在地上的校服外套穿上,向操场入口走去集合,一边火急火燎地在心里问:
“醺哥!秋娴娴没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这该怎么办,追上去硬问?”
窝在商黎头顶的艾醺往下瞥了眼商黎的脑门,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于是带着点欢快的语调说:
“怎么办?那就要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帮那小姑娘了。”
“我当然是真的想帮她!”
“那就先等。”
“等?”商黎下意识反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放学——既然那小姑娘不愿意说,那你就用自己的办法查呗?”
“查?”商黎挠了挠头,“怎么查啊?”
艾醺一听这话,刚刚的好心情忽然就烟消云散了,祂心说怎么你小子的表现怎么就跌宕起伏这么厉害呢,还没来得及夸你就开始丢人是吧?
讨打!
只可惜祂现在打不着商黎,所以只能没好气地口头教训道:
“那么多侦探小说电影动画片白看了啊?怎么调查?跟踪啊!”
“哦——啊?”
[未完待续]
——
草
我就调个作息,怎么还哭上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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