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扬所说，中考已然逼近。
长夜将至。
而先中考一步来的是体育加试。
最快下周一开学之后，最晚两个星期以内，商黎这届学生就得集体去离学校不远的体育中心，统一进行体育加试。为此班主任还特意嘱咐了全班同学最近千万别乱吃东西，规律饮食和作息，就连日常的锻炼也要注意分寸，可千万别受伤了。
——虽然不少学生都只把班主任的话当耳旁风，这其中当然包括刚去网吧打了夜市的商黎和张扬。
但无论如何，体育加试还是得重视的。
打完夜市回家的商黎先是坚持熬到了中午吃过饭，然后就一头扎进屋里跟头死猪似的睡到了吃晚饭的点，就算让商妈叫醒了也依旧睡眼朦胧半梦半醒，勉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去吃了晚饭，接着又让商妈絮叨着梦游似的洗了澡，洗完澡他终于圆润地滚回了房间，安生下来。
这时候天也黑了。
偏偏吃过饭又洗过澡的商黎困意全无，躺床上之后反而睡不着了。
他索性爬起来，跟入了定的老和尚似的盘腿坐在床上，表情却鬼鬼祟祟。
“醺哥？醺哥你在不？”他压低声音问。
艾醺觉得有点好笑——看来商黎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货色，明明她对商黎说过，别以为她不在，其实她一直都在——所以她没直接回答商黎。
背后灵小姐绕到了商黎这呆瓜身后，伸手，屈起中指，咚咚咚敲了敲商黎的头，反问道：
“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
商黎挨了这两下非但没生气——谅他也不敢生气——他反而高兴起来。
“醺哥你果然在。”他边说边转过头，嘿嘿嘿露出耀眼至极的傻笑。
艾醺不置可否，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她刚刚提出的问题：
“你忘了我上次怎么说的了？”
“当然记得！”商黎毫不迟疑地说，“醺哥你说你其实随时都在。”
“既然记得这个，那你还问我在不在……嗯？”
艾醺发出意味深长的懒散鼻音，却并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样已经够了，正如敲山震虎，商黎立马听懂了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连忙正襟危坐，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乖巧地问：
“醺哥，我这次找你是有事想……”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被背后灵小姐的纤纤玉指。
不知何时，背后灵小姐已来到了他面前。
表情慵懒，娇躯柔软，他甚至能闻到随着背后灵小姐出现而一同弥散在空气中的某种花香：微冷，清甜，像是忍冬或是寒梅。而在背后灵小姐的指尖点上他的嘴唇后，那花香骤然浓烈起来，变得甜蜜细腻。
商黎下意识抬头看向背后灵小姐，目光不自主地落在背后灵小姐带着暗红的墨色长发上，翘起的嘴角上，以及如花般在床面铺开的裙摆上。
少女暴露在朱红长裙外的脖颈香肩和小腿全都白嫩滑腻，纤细柔弱，像瓷器般精美而易碎，却又莫名会勾起人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恶意和破坏欲，让人想在那凝脂般的白嫩肌肤上留下青紫的印记或是伤痕。
背后灵小姐一直都有这样的气质。
或许是猎人在故意把自己打扮成猎物，又或许是内心情感自然流露……
谁知道呢？
但商黎可不敢对背后灵小姐起什么歪念头，其实他一直把背后灵小姐当大哥，既然如此，当弟弟的不能，至少不应该对自家大哥有什么不对劲的想法吧？
毕竟身为大哥的背后灵小姐深谙人心，一眼就能看穿他脑子里的那些小九九。
她像猫，而他像老鼠，老鼠怎么会痴心妄想跟猫谈恋爱呢？
对吧？
所以商黎很快老老实实收回了视线，有点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脚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背后灵小姐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当然，最有可能的是注意到了但故意装作没注意到。
总之，她收回了手，狐狸般眯着眼，语气相当随意地问：
“就猜到你要问我这个了——你想靠当代练打单子赚钱，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没错吧？”
“嗯嗯！”商黎猛点头，“没错，那醺哥你觉得这……”
“你想问我觉得这办法靠不靠谱？”艾醺又打断了他。
这次艾醺的表情玩味：
“靠不靠谱别问我，我只负责给你提出任务，至于你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完成任务……那就跟我无关了，不然你以为我是国产劣质网游里的向导？自带寻路功能，点击就送屠龙宝刀？”
实际上她自认为她更像此时尚未面世的那款《塞尔达：旷野之息》里的npc老国王。
等林克完成了初始台地的探索和剧情，她就委派给林克打败盖侬拯救塞尔达公主的任务，至于林克接到任务之后会去干嘛，是沉迷收集要素还是到处寻找宝箱都跟她没关系，只要最后的结果是盖侬得到惩罚公主获救就够了。
但仔细想想，就算是游戏设计也得讲正反馈，没头没脑没奖励，玩家恐怕也不乐意做任务吧？
所以是得给商黎设计个能让他提得起兴趣的奖励——虽然艾醺觉得只要是她提出的任务，就算没奖励商黎也愿意去努力完成。
可就连种植园园主都愿意时不时用汽水和西瓜奖励黑奴呢，艾醺就算半点良心都没有，也不好意思榨干商黎的所有剩余价值。
——要真那么干了，她害怕她以后让人给挂路灯上。
于是，在短暂思考后，心里有了数的艾醺便对面前的傻小子露出暧昧的笑容。
“把手给我。”她忽然说。
傻小子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地抬起手，伸向艾醺。
艾醺则相当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傻小子的手心。
“抓住我的手。”她又说。
傻小子照做，就是动作有些僵硬。
艾醺假装没有注意到这点，依旧巧笑嫣然：
“抓紧了，跟好——”
接着，没等傻小子想明白她口中的“跟好”是个什么意思，她就引领着傻小子的手轻轻按在了傻小子胸口上。
扑通扑通，少年的心跳加速。
温热柔软，背后灵小姐的手被他紧握。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看透人心的么？”
商黎听到面前的朱裙少女对他说：
“这样，如果你真的在九月之前赚够了那一万块钱，那我就把看透人心的方法教给你……如何？”
“好！”商黎听到这里下意识兴奋地说，“这是你说的！醺哥！”
他答应了——他当然会答应，谁让他最想看透的那个人就在他面前呢。
［未完待续］
——
新年快乐米娜桑
mua你们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