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玻拉斯大人,联合商会的商人在哄抬物价,现在最基础的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已经涨到六百都达尔了!”财经部长手中拿着今早刚统计出来的市场营销价统计表,“请迅速作出应对,不然帝国经济会崩溃的!”
玻拉斯扶着额头,手中也拿着几张纸,分别是:公民主义者在首都举行游行抗议、无政府主义者拆除了温古大帝的铜像、联众国低价大量购入帝国物资、帝国民企几乎全被联合商会收购、联合商会要求帝国偿还在战争时期借的所有债务的利息……
“唉……”玻利斯发现现在的宰相位置是谁做谁凉,为了保命他最好把烂摊子随便收拾收拾跑路,“公民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的事你送去军部(名存实亡),让军部解决去吧!联众国买物资的事把物资出口额控制住,这应该是你们财经部分内的事,民企被收购的事也是,偿还债务的也是,不要就知道让我决定,你自己得有主意。民众没钱了就给他们发钱,你让印钞厂多印些都达尔发下去就行了。好了!快走快走!”
“是,走之前我想问宰相大人一件事。”财经部长说。
“快说快说!”
“陛下他……还好吗?”
“如果还好的话,你也就不会来找我了。”
财经部长点了点头,离开了。
“啊哈——终于走了!”玻利斯瘫倒在座椅上,“辞职之后去联众国吧?至少也比在这儿强。”
加纳尔摸了摸缠在头上的纱布,他感觉这几天过去眼睛已经舒服很多了,他开始尝试地纱布拆下来。
一圈又一圈缠在眼部的纱布逐渐被扯了下来,加纳尔感到眼前的黑暗开始慢慢变亮,眼睛也感受到了光芒的刺激。
纱布被完全扯掉了,加纳尔感到光芒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刺眼。
“哥!吃水果吗?”加丽娜带着几个苹果走了进来,看见加纳尔扯掉了纱布,她吓得赶紧跑到了加纳尔的身边,“你怎么把纱布撕了?眼睛没事吗?”
“哦,加丽娜啊...”加纳尔从模糊的身影中看出来了是她,“我现在能看见了。”
“那也不能撕!如果没有完全好又感染了怎么办?”看来加丽娜是真的很担心她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哥哥呢!
“不用担心啦!我现在能看清东西啦!”加纳尔在骗她,看东西还是很模糊的,“不能浪费时间了,我还得去找兰...兰什么和......什么斯,总共三个人...不...四个人?”
加纳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记得很清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忘了?
“谁呀?你不会像大哥那样胡思乱想了吧?”加丽娜问道。
“不,我怎么会跟他一样?对了!医生,那个医生,我记得我跟他提过。”加纳尔想起来自己刚被送到这里的时候跟那个男医生问过那三...四?就是那几个的行踪,“加丽娜能不能把医生叫过来一下?”
“不用叫了。”医生站在房间门口,“刚来你就把纱布扯掉了,真不知道缺根筋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记得我刚来时打听过的那几个人的名字吗?”加纳尔赶忙问道。
“人?”医生想了想,“刚来的时候你不是睡了一整天吗?哪有提到过什么人?”
“是...是吗?”
“对了,我是来给你撕纱布的,既然你自己已经撕掉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医生说。
“那...那意思就是我哥痊愈了吗?”加丽娜激动地问道。
“没什么问题,把衣服换了就出院吧!”医生把一套灰格子便服放下就走了。
“太好了!”加丽娜对加纳尔说,“哥,你可以出院了诶!”
“啊?是...是呢!”加纳尔还在想问人的事。
“赶紧把衣服换上吧!”加丽娜拿起医生放下的衣服,“需要我帮你吗?”
“啊?!”加纳尔没想到加丽娜这么主动,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那个腼腆、自负又任性的“小公主”哪去了?包括想不起来的名字,奇怪事怎么这么多?!
“那我来帮你啦!”加丽娜说罢便去脱加纳尔的裤子。
“诶?!别,别!我们可是亲兄妹啊!”
“不把你身上的住院服脱掉怎么穿便服?怪怪别动!”加丽娜一把脱下了加纳尔的裤子,露出带有三角符号的……“哥,没想到你都二十有五的男人了还这么有童趣……噗呲!”
“你快给我穿上去啊!”
经过了一番折腾,加纳尔总算是把便服换上了。
加丽娜突然一脸坏笑地对加纳尔说:“哥,你还记有大哥之前让我和爸一块去把所有钱换成物资的事吗?”
“记得,怎么了?”加纳尔不知道这丫头又想干什么。
“昨天政府印了一堆都达尔导致都达尔贬值你存在银行的那三百万现在还能买六片面包……”
“什...”加纳尔虽然可以看清了,但在得知自己攒了好久的钱现在连一整块面包都买不上后,他感觉世界又黑了下来。
“好啦!逗你的,你的钱我也换成物资了。”加丽娜看到哥哥这有趣的样子,差点哈哈大笑起来,“毕竟大哥的话我是听的。”
“呼——”加纳尔的世界又亮了起来。
“回去吧!爸很想见你呢!”加丽娜从后面推了推加纳尔。
“老爸吗?”加纳尔想了想那老头子说教的样子,“回去他得唠叨死我吧?”
“好了!走吧!”
加纳尔和加丽娜步行穿过温古尔达大道,和以前相比变化大到认不出来,因为以前可没有游行的示威者、乞讨的流浪汉和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的雍容华贵的联合商会商人,加纳尔清楚地看到了一片面包的标价——五十万都达尔。一个流浪汉在啃地上的杂草,联合商会的打手过来一脚把他踹开,放了一个价码牌在杂草边,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六万都达尔一把。
走了许久,加纳尔回到了熟悉的老家,爸爸还是跟以前一样,当兄弟二人和加丽娜出去上学或者玩的时候,他就躺在院前的躺椅上睡觉。
“爸!二哥回来了。”加丽娜跑去把夫利安叫醒。
“啊?唔嗯!”夫利安伸了个懒腰,用颇具喜感的方式让自己发福的身体坐了起来,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瘦削、富有精气的小伙子,“哦!是你小子!知道回来了?”
“爸,你和哥先聊,我进去把晚饭准备一下!”说着加丽娜就跑进屋去了。
“好,去吧!”夫利安笑着目送着加丽娜进屋去了,等到加丽娜消失在视线中,他就立刻把脸沉了下来,“知道回来了?亏你记得还有个爹。”
“嗯,我回来了。”加纳尔没有像以前一样顶嘴,而是说了句以前都没有说过的话。
“你...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夫利安哽咽地说道,发福的一抖一抖地,“嗯...唉...回来就好...”
放到以前夫利安肯定是一顿说教,只是现在他放下了架子。
“回来了,就在家多待几天吧!”夫利安接着说。
“嗯!我不会再离开了。”
“进去给你妹妹帮忙吧,我再呆呆。”
加纳尔走进屋之前放下了一朵在法兰森林摘的花——西亚莉丝,母亲的名字就是这个。
“有心了。”夫利安说。
吃晚饭时,夫利安的眼角有些红红的。
在这个现如今杂草都会明码标价的帝国,这里真的是世外桃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