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的卷宗一般放在哪儿?拿出来。”安娜命令到。
那人异常不情愿地走到了一个书柜前,开始慢条斯理的在里面翻着。与此同时,安娜开始打量着这个房间。大约十分钟以后,她在几案上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小册子……
“《后天不可控性人类的心理变化》?”安娜好奇的把那本书拿起来,翻开看看。的确,这就是伊芒给她的那本描述“天资妖孽型自闭少女”的小册子。这本书怎么在这儿?
本来,被丢进地牢之后,安娜就以为自己的随身物品再也找不回来了。可没想到,这县令还有研究心理学的爱好么?居然能在这里找到这本书。
随即,安娜把她又收到了自己身上。她没有注意到,最后一页的角落里,有一项落款变成了“拥有者:安娜·卡特莱娜。”
做完这件事,安娜看了看那正在书柜里翻卷宗下人,问到:
“等一下,我要的是*指认*犯人罪行的那些卷宗。他们肯定不是跟正常的卷宗放在一起的吧?”
“卷宗都在这儿?”
“你想把那所有琐碎的东西都拿给我,然后找上几个小时,对不对?”安娜摇头说到,“你们这么大一个府,不可能这点分类整理都没有吧。”
安娜一把将其中一张卷宗扯了出来,上面写着有关购买大型水车的商业合同。
“切。”他小声骂了一句,小心思被戳破了。
那人随即将县令的几案抬起来,放到一边。在地板上敲了几下之后,打开一个暗格,拿出来一些文件。
“为什么这些文件要放在这儿?”
“安全起见。”
“为什么犯人的卷宗比商业条款还要机密?有什么特殊的吗?”
“……”
“不用你回答,我就知道这里有问题。”安娜叹一口气,把那些卷宗拿了起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咋这县令的手下都这么固执呢。你是真的认为我不敢把你烧了?”
在说到“烧了”这个词的时候,安娜能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的确在害怕,那为什么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想办法阻扰我?”
“……别无选择。”
“为什么?”
沉默。
安娜抽出几个卷宗,开始读了起来,
“多拉,多何,用鞭炮企图谋杀官差,误伤百姓,点燃粮仓。判定为危害公共安全罪,间谍罪,叛国罪,……”
“洛文翼,挪用公款200金,克扣军饷250金,私运粮草20车……”
“刘晟七,私贩盐铁无数,按律当斩,没收家族财产,株连三族……”
将这些卷宗都浏览过后,安娜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些多半是你们安插的罪名吧?她直接问到。
“你说什么呢,都是正常的罪犯。”那下人回到。
“任何地方,犯罪活动都应该是从小到大成金字塔型的分布。有许多较小的民事犯罪,像是酒后闹事,打架斗殴等等。然后有一小部分才是要关十几年的大罪。”安娜把那些卷宗丢到了地上,“但是这些卷宗里绝大部分都是这些罪行。如果不是故意栽赃或者往重了判,这怎么解释?”
“这……”
“难道还有其他的卷宗,我看看?”
“没有,不过——”
那下人惊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县令的确有做栽赃罪名这回事。他还知道,这里面的人大多数都被卖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对外说是当劳改犯去了。
尽管亚汀王国的法律规定,劳改是需要上面审批的。这事从上到下没有一步合法。
那人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好像气都不顺畅了一样。
“我知道。我理亏,我说不出话。但我就是死不承认,你可别想把我绑出去做口供。。”
看来这栽赃罪名并不是针对自己一个人的,安娜想到。那么,动机是什么呢?按她所知,冤枉好人一般只有两种目的:金钱上的或是政治上的。
她又问到,“对了,你们这官府有账本吧?给我看看?”
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安娜又补了一句。
“你们这里灰色收入也挺多的吧?因该有两套账本,一套给公众和上司看的,一套是自己的。请都拿出来。”
“不行!”
“哦?”安娜转过头,好奇的看着他。
刚说完这句话,那人就发现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激了,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虽然没有看过,但是黑账本上肯定记得有将这些囚犯卖出去的收入。如果真的让眼前这个魔法吟唱者拿到……县令大人的职业生涯……不,脑袋肯定也是保不住了。而一旦他失势,自己肯定也……
强作镇定,他看了看安娜的反应。
安娜的确也注意到了。
“这么说来,动机因该是金钱上的。谢谢回复。”
她想起了刚刚才做完的委托,那些人也被自己送回了这里吗?
再想起刚刚的亲身经历。这整个逮捕到罗织罪名的程序太熟练了,就连最后一步程序——屈打成招也准备好了,就等我吐出口供然后下大狱。拷问官还是少有的有灵能的人,他对付普通人应该绰绰有余。
冤枉人的效率简直不要太高。
而这套程序——洛音港的官兵肯定干了无数次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自己一样,手握魔法,身后还有外挂。若是一个普通人走过这套程序,在没有外界帮助的情况下,想翻案或者逃跑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她再次命令到。
“交出账本。”
地上那下人仍然没有动作。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安娜又问到。
“我跟你拼了,啊呀呀!”地上那人突然跳了起来,拿起几案上的一根毛笔挥舞着,好像这是什么有用的武器一样。
“你有病吧你?给你做了这么久思想工作就这个结果?”安娜回到。
那人想用尽全力冲上去,他自以为是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身上被点燃,也要冲上去,同时大吼大叫,最好让外面的士兵尽可能注意到,搞破坏的人就在这里。
但现实是,安娜看了他一眼,他的身子就如同刚刚做好的冰雕一样,全身滴着冷汗,在那里定住不敢挪动一步。
“来人……来……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