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两极反转

作者:穿靴子的诡猫 更新时间:2022/12/8 20:06:57 字数:3525

施耐德刚回到大厅,就听到那对夫妻在哭喊,说钱什么的都不要了,这一袋子第纳尔都可以交给科林,只要能放他们一马就行。科林不作声色,依旧平静地坐在他们身边,没有表态是否愿意放过他们。

“掌柜的,上酒啊!”

“欸,好嘞。”

施耐德只能再次给那些士兵倒酒,这些士兵看上去并不像要杀人的样子,都只顾着大吃大喝,刚开始科林那边还围了不少卫兵,现在那些卫兵也到别的桌子那吃喝了。施耐德在心里嘀咕着,或许这个刁蛮公主会放过那两个倒霉蛋?希望她能大发慈悲吧,他可不想让自己的酒馆发生命案,而且还有个孕妇,是一尸两命灭人满门的命案。

“卖酒的,过来。”

科林突然冷不丁地发出了命令,施耐德咽了口吐沫,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假笑,乐呵呵地端着酒壶想要给科林的杯子满上。谁知科林伸开手掌把杯口一盖,没有要续杯的意思。

“您这是?”

施耐德有点慌,科林让自己过来,又不是要续酒,该不会是要整事吧?果不其然,科林拉了个凳子,就放在那对小夫妻旁边,示意施耐德坐上去。

“我还得招呼各位军爷,就不奉陪了……”

“卖酒的,你在违抗我的意愿吗?”

“小民不敢……”施耐德吓坏了,“小民只是个商人,目光短浅,口舌愚钝,怕是会坏了您的兴致……”

科林托着腮,听着施耐德这番略带奉承的推辞,然后打了个哈欠,用力拍了拍那个凳子,似乎是在给施耐德下最后通牒。

施耐德没有办法,只得坐到了凳子上。这诡异的氛围让施耐德全身不自在,他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我没违法、我没犯事、我没对公主大人不敬!科林没有理由杀我,镇定……

“你肯定认为我是个不讲理、刁蛮任性、胡作非为的小丫头片子,对吧?”科林不冷不热地向施耐德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他们俩的麻烦纯粹是因为想要他们的那两个破钱?”

“小的绝对没有那么想!小的知道公主大人做事都是有理由的,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噗,你很会说话,卖酒的。但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科林的表情阴沉下来,“全国上下的百姓对我的印象都他妈不好,都认为我带的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兵痞。你们见了我就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实际上在背后都在戳我的脊梁骨,对吧?”

“不不不,公主大人英明果断……”

“闭嘴,别奉承了,我不吃这套。”科林把腿搭在了桌子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这姿势跟那些在酒馆耍流氓的雇佣兵别无二致,丝毫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气质和姿态。科林就这样将自己不羁随意地姿态展现在这三人面前,玩的就是个真实。

施耐德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好像不管他说啥这位公主大人都会生气,与其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安静地去听科林讲话,做个听话的倾听者。

“卖酒的,我记得你有个女儿来着,今天怎么没见她人?”

“在寒流刚开始的时候我就让她去南方避灾去了……”

施耐德撒谎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事态会怎么发展,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隐瞒女儿的位置,免得喜怒无常的公主大人等会发疯把他们全家都灭门了。

“真好,不用在这该死的北风里受苦……”科林叹了口气,“巴旦尼亚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生活环境是赶不上南方人那边啊!”

“不不不,我们全家都是血统纯正的巴旦尼亚血脉,绝对没有叛国的意思……”

“我说你叛国了吗?”

科林的提问让施耐德哑口无言,他在心里暗自咒骂自己这张破嘴,接话茬总是能让科林抓住把柄。接下来一定不能再接话茬了,就让这公主大人自己说吧!

“今年的寒冬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啊,这场风暴彻底搞乱了巴旦尼亚人的生活。受苦的不仅是百姓,戍守边关的巴旦尼亚将士也被凛冬摧残的一塌糊涂。”科林开始讲述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你们能想象在冰天雪地里行军的痛苦吗?很多将士的手脚都冻坏了,冻掉耳朵鼻子的也是大有人在。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断粮了。”

施耐德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大概猜到科林想要说什么了,但还是在默默祈祷是自己想多了,科林只是在单纯的述苦,并不是要兴师问罪。

“你知道吗?不仅是其他的军团将士吃不饱饭,就连我科林手下的直系部队,也他妈很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你们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吃个饭像他妈老**开餐一样,有半点誓约勇士的样子吗?”

“不不不,小民不觉得军爷的吃相有什么问题。都苦,百姓苦、军爷也苦。赶上坏年头了大家都不容易。”

“哼,可就算是这样,我的士兵们也从来没抢过巴旦尼亚百姓的一粒米。他们宁可在边关喝西北风,也没有把手伸向那些穷苦的老百姓,我自认为我的兵管教的都还不错。”科林顿了顿,继续道,“军饷发下来了,我们也试着去买粮草了,但是那些领主显然是对我这个公主有意见,抠抠搜搜地不愿意拿出几粒米。给钱也不行,我的副官空有一兜第纳尔没处花,索性就用这些钱去找了点乐子。”

科林再次把目光落在了那个年轻的妻子脸上,然后用一种戏谑的口气说道:“享受了一些,特殊的服务。”

“……”施耐德瞬间明白了,科林这是在讲自己跟这对夫妻之间的恩怨啊!可是,为什么要让我这个毫不相干的酒馆老板来旁听呢?

“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一方出钱一放服务,我觉得这没有丝毫问题。可是某些人居然信口雌黄,说我科林的副官奸淫良家妇女……”科林笑了,“当**还立牌坊,这破事还传到父王那边去了,一封急诏给我叫回了马鲁纳斯。这下全国都知道公主殿下手底下的兵对良家妇女下手,兵痞的帽子算是他妈摘不下来了。这还不算什么,散播谣言的始作俑者还在父王那领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真他妈的……”

科林一脚踹翻了那个包裹,里面的第纳尔“哗啦”一下撒了一地,滚落的到处都是。那个年轻的妻子直接给科林跪下了,请求她高抬贵手放他们二人一马。

“父王出身贫寒,本来也是巴旦尼亚的底层人物。要不是先王慧眼识珠收了他做干儿子,并把母后许配给他,他也成不了现在的至高王。他老人家心系百姓,最见不得老百姓受苦,对你们的事很他妈上心。然而你们却利用了他的仁慈,骗了他的钱财,还他妈跑到肖农这来喝酒享福。多少百姓和将士都饿着肚子,一个**一个流氓居然厚着脸皮用骗来的钱喝酒!真他妈的……”

“第纳尔都在这里,我们如数奉还……”

“我他妈根本就不缺那两个子儿!”

科林一把掐住这女人的脖子,恶狠狠地顶住她的脑门。

“我今天就是来寻仇的,直说了吧,你们俩都得死,谁来也没用!”

“公主殿下……”施耐德急忙劝阻,“那个,虽然他们很可恶,但这事还是走法律程序吧……再说,小店也是小本经营,您这给我闹出人命了,传出去我也不好做生意啊!”

“噗……哈哈哈!”科林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几近疯狂,直不起腰。她抹着眼泪,看着不知所措的施耐德。

“你还想着做生意呢?你猜我为什么要让你旁听这些破事?”

“小民不懂……”

“哼,那我就直说了吧。”

科林一把拔出那把插在男人手掌上的刀子,用刀尖抵住施耐德的喉咙。

“有个**在凛冬将至之时大量囤积谷子,不仅如此,还用烈酒向各个城市的商人交换粮食,使得原本就严重的饥荒一发不可收拾。这还没完,这个**还大量雇佣樵夫来充当运输队,让肖农的木柴供应线直接断了,让老百姓没了木柴取暖,那么——这个**是谁呢?”

“公主殿下!小民不知道啊!小民只是个生意人,只知道现在卖酒能挣钱,真的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啊!”施耐德也直接给科林跪下了,拉下老脸咣咣咣地磕着头,祈求着公主殿下的原谅。

“别废话了,你这王八蛋罪无可恕,受死吧!”

就在科林即将手起刀落之时,爱斯琳突然从地窖冲了出来,直接撞到了科林身上。体型娇小的科林被撞了个踉跄,不由得退了两步。她看着相拥在一起的父女,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你女儿不是在这吗?好了,你现在又多了一条欺君之罪!”

“爱斯琳!”施耐德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地窖躲好吗?为什么跑到上边来!”

“因为……她要对您下死手啊!我怎么可能看着父亲受到威胁,而坐视不管呢?”

“多么感人的父女情啊!我都感动的快哭了,也好,让你们父女结伴去下地狱吧!”科林一声令下,巴旦尼亚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将他们团团围住。

“等等,那个奴隶小子呢?!说好了让他保护你!”

施耐德见已经无路可逃了,自然不可能让那个奴隶少年自己幸存,想要拉他一起垫背,便向科林报告:“地窖里还有个臭小子!”

“啧,还挺能藏啊!”科林握着刀子向地窖走去,“里面的人,给我麻溜的滚出来!”

科林一脚踹开地窖的门,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科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了鼻子。这味道不仅仅是酒香,似乎还混合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气味,这种气味她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而且酒窖里一片漆黑,连盏灯都没有,科林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科林一时分神之际,一道火光扑面而来,与火光一同涌上来的,还有那种特殊的味道。这时科林才想起来这味道是什么。

“油!”

科林直接被那奴隶少年撞倒,少年直接坐在了科林的肚子上,压的她不能起身。科林这才发现这少年浑身都是湿的,头发上还滴落着烈酒与油的混合物。他手里拿着一个油壶、一个火把。这小子用力将油壶摔在了科林脸旁的地面上,然后高举着火把,威胁道:“都别动,不然我就点了你们的公主,把她红烧了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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