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抱歉,前一章节的题目打错了。这章才是“诅咒”。修改版已提交)
“救了我?”
恰克茫然的顺着夜的目光,看向一旁端坐的黑衣女人。
恰克的眼神一下变得无比复杂。这,大概是第二次了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
恰克问她。
黑衣女人的目光未曾离开书页哪怕半秒:“扎针,控制肌肉,让其变得稳定。”
恰克闻言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胸口处有许多针眼。
“剩下的,都是你那同伴帮忙完成的。包括打下手,替昏迷的你擦身体,还有喂食。”
恰克的视线再度投回夜的身上。后者嘿嘿一笑,背过手露出有些害羞的表情。
“谢谢。”恰克向这位值得信赖的老友一点头。
然后继续和黑衣女人问话,努力回忆着昨天的情况:“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在接近艾琳诺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脏剧痛,甚至能晕到现在?”
黑衣女人闻言,终于停止了阅读。
“诅咒。”
她如此平静的定论道。
恰克对此感到很迷茫。
“诅咒?什么诅咒?艾琳诺他们什么时候诅咒我了?”
“具体实施手段我不清楚。但我能通过检测你体内的魔力流向窥探一二。如果没猜错,从今往后,你都无法带着任何杀意的靠近你的队友们了。哪怕,你只是在暴怒的情绪中,不可避免的流露出了一丁点来。”
什么——?!
恰克从床上一掀,对于黑衣女人妄言式的说法感到惊奇,但转念一想,这倒也能解释不少东西了。
“能施展这种程度的诅咒的人,恐怕只有你们队伍里的那位大贤者,厄休拉。现在你好好回想一下。”黑衣女人啪的一声合拢的书本,目光直刺恰克的灵魂,“过去,你有没有触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譬如由她们亲自留给你的,尺寸不大的小玩意。并且必须是在你清醒的情况下,不然魔法是无法在你们双方间建立联系的………”
恰克闻言,开始努力的回忆——
慢着!
确实有过一样比较可疑的东西。
那还是恰克最初在马萨罗德里醒来的时候了,当一无所有的他寻找遮羞布时,曾发现过一张放在麻布衣服上的,模样古怪的卡片。
卡上曾被厄休拉留言说:别再来找我们了。而恰克触碰到它时,也诚然感受到了种涌上脊骨的寒意。
或许就是那东西,促成了这所谓的【诅咒】的桥梁链接。
恰克停止回忆,重新与黑衣女人对视,开门见山的问:
“那,你有办法,可以祛除你说的这个诅咒吗。”
黑衣女人摇头道,“短期内的话,没有。你身上的这份诅咒相当复杂,外人根本无能为力。除非,是施咒者自行解除。”
可随即她又话锋一转:
“不过,我可以酿造一种魔酿。”
“……魔酿?”
“对。我知道一种独特药物配方,可以使饮用者暂时免疫世间一切的诅咒效果。”说到这儿黑衣女人的言语中突然多了一丝玩味,“虽然时效有限,但足够支持你走到艾琳诺的身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了。”
恰克听得一咽口水:“真的吗?你真的能……做出那样的东西来??”
“嗯。前提是,你能给我找来所有的炼金素材的话。”
恰克沉默了。不得不说,黑衣女人的提议相当的富有诱惑力。
但冷静下来思索后,恰克内里更多却是在震惊——她一介小偷,居然能有自信去处理顶级法师的诅咒。
况且话又说回来,她现在的这些对白,也只是自说自话罢了。
她确实帮过,也救过恰克。但所有动机却完全充斥着谜团。甚至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恰克。
这样的存在,真的值得恰克去信任吗。
啧。
对现状感到既懊恼又烦躁的他一捋脑门,冲夜问道:“等等,我的衣服去哪儿了?”
“……在旁边的衣柜里。你那斗篷太脏,我给扔了,重新换了个新的。”
恰克随即起身,一言不发把衣服找来穿好。
夜见状皱眉,不无担心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出去,见一个能真正帮助自己的老熟人。”
“什么,你疯了吗?!先不说你身体的问题,你知道昨天艾琳诺说完那些话后,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抓你吗?”
“嗯。所以,我才更加迫切的需要去见那人才行啊。”
“不行,我不准你去!”夜冲过来摊开双臂,挡在门口,“至少,也要带上我!”
唉。恰克叹了口气,柔声道:“听我说——我知道你这是在保护我。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我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并且这事,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做。”
他轻轻推开想说什么的夜,将食指放在她唇前,比了个嘘。
然后转动门把。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另外——”他回过头,抬手指了下黑衣女人,“在我离开的时候,记得把她给看好。”
………
………
………
没办法了。
恰克收好信件,转身出了门。
前去最近的一家酒馆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他立即找到城内最好的理发师,把他那乱哄哄、脏兮兮的“冒险者”式头型剪短修齐;接着又去买了套崭新的正装,让自己长期以来不修边幅的邋遢外表,至少能变得有些人模狗样吧。
完成个人的仪表换新后,他便火速返回家中,把小屋上下的卫生给重新打整了一遍。之后还洗了个澡。
万事就绪,恰克反而竟变得更加紧张了,蜷缩在沙发上抖着腿,静静等待着登门拜访的到来。
等恰克终于听到来自门口前微弱敲击声时,天已完全黑透了。
而他也从一开始如临大敌,慢慢转变为了百无聊赖,昏昏沉沉的在沙发上歪头睡着了。
他匆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口却空无一人,全然昏黑。
咦,我幻听了?
恰克暗中腹诽,但还是将门缓缓推开。按理她们应该早该到了,难道自己这是被放鸽子了吗?
也是呢。公主大人平时一定很忙,怎么可能会专程拜访恰克这种乡下来的老鼠。一定是单纯的米娅把他们的客套话给当了真,才搞出这个笑话来的吧?
话虽如此,恰克依然感到了些许气馁。
果然还是自作多情了啊。默默叹息着,正准备低头合上门板之际,忽然听到前方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女声:
“请问,恰克•阿尔留斯先生住这里吗?”
恰克面上一滞,抬眼望去,见到一个身材娇小的灰斗篷,不知何时竟矗立眼前。
“呃,我就是他本人。”
“是吗,那么很高兴认识你,恰克先生。”
说完,灰斗篷从她的衣物之下,伸出一只纤白的小手,像是要和恰克握手。
………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恰克警惕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不太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他发现了几缕从她帽沿下落出的金色发丝。恰克心中猛地一跳。
生来拥有金色头发的女孩,其实并不稀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着如此颜色饱满,光亮柔韧的发质。
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名贵香水的味道。尽管外貌上已经打扮的足够普通,但曾位处过社会底层的恰克,还是立即察觉出了对方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与自己之间地深深不同。
隐藏在斗篷下的她,绝对来自上于流社会。而且是最顶级的那种。
难道………
恰克脸刷的红了,心脏因激动而急剧跳动:“我……我也很高兴认识您!请问,您就是——”
然而,话未说完,恰克的瞳孔便骤然收缩了。
尔后迅速后仰。
一道飞快的银弧,从他头上掠过。那是柄锋利的短剑,被灰斗篷从她宽大的衣服地下迅猛的抽出,刚一照面,就瞄着恰克的脸部冷冰冰的斩去。
尽管身体的反应很快,但恰克的脑袋就跟炸开了一样,陷入浓烈的困惑。她,居然砍我?她为什么要砍我?我难道做错什么了吗?
——以至于都忘记了大声呼救,把附近巡逻的卫兵给叫过来。
灰斗篷见偷袭不成,遂手腕轻轻一转,将短剑瞄准恰克的腹部,一剑深刺过来。
恰克向后撤退,使出【滑步】,转换了自己被动的体态。
那几乎是他的本能——
电光火石之间,双手猛地交错,大力扣向了灰斗篷刺过来的前臂,意图牢牢将其止住。
换作是一般人,如此纤柔的胳膊,恰克如此稍微发力,就能把它给轻松折断。
但是,这家伙很不一样。手臂虽细,却硬的像铁,其间富含的凶猛力道,更是比一个精壮的男性还要更加可怖。
恰克居然没办法阻止对方的攻势。于是他只化推为抓,结果仍旧钳制不成,让对方一路推动着撞向身后的墙壁。
被迫与对方角力的恰克,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剑尖,仿佛势不可挡的向自己的腹部缓慢推进。
看来眼前此人的实力,远超出他的想象。
恰克飞快的瞄了眼室内。糟糕。之前洗澡的时候,他把随身的武器解下来放桌上了。要想实现翻盘,他必须想办法把它重新拿到手才行!
“唔,素质确实和你妹妹说的一样,很不赖嘛。”
灰斗篷将刚才到现在恰克所有的举动仔细看在眼里,仿佛称赞般的,如此自顾自说到。
但她手上的力度,却依旧不减。
………
………
下楼离开旅店,温暖的阳光洒在恰克的脊背上。
但这显然并不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街上此时的光景,与之前那的模样,别无二致。庆典并未因之前荣耀大道上艾琳诺的发言所导致中断。大家依然沉浸在魔王被讨伐,英雄们荣归故里的喜悦中,在街上欢快庆祝,玩耍着,全城上下,无不散发出浓郁的节日气氛。
可望着街上每个彼此流露于表的笑容,恰克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手脚冰凉。
艾琳诺的通告,已经不可避免的发出了。他恰克现在已经成为国家的罪人,受到通缉。儿这消息已在民众内部消化一日,早已深入人心。事后即便再怎么重新解释,恰克一人的言语都会显得无比苍白。
作为一个大师级的潜行者,恰克有自己能混迹于人群,不被城内的巡逻队抓个现行。但这样躲躲藏藏得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
无论如何,与艾琳诺之间清白之战的第一步,恰克,已俨然落败。
——好在,他不是没有补救的余地。
所以接下来他必须去见一个人。
拉低帽沿,深吸一口气以驱逐内心的焦躁和彷徨。恰克,便笃定的抬脚往那故人所在之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