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抱歉,今天卡文卡的厉害,更的少且晚,明天字数加倍QAQ)
从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起,有关【灰眸】的记载,便已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厚重的历史书页之上。
他们的具体由来已完全不可考。但他们确实客观存在着,并且总会被认为成是,“招致不幸与亵渎的源泉”。
据人们口中代代相传的传说描绘,灰眸总是穿着焦黑的外套,铁质的面具。将全身从头到脚刻意覆盖隐藏起来,并且只出现在黑暗与迷雾笼罩的夜色之中。
无论行走到哪里,祂就像是个冰块。呼吸是冷的。周边的空气也是冷的。连影子都漆黑如墨汁,与干瘦如骸骨般纤细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伴随着祂一路穿梭于黑夜。
许多学者们经过研究后认为,历代有记载的各个灰眸,应该不是同一名存在。可惜从来没有谁见过这副装束下的他们究竟是男是女,或老或幼。只有一些稀少的记录表明,他们从其厚实外套下偶然展露的肢体,总是苍白且布满疤痕。
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装扮始终如出一辙,连行为举动都格外相似。仿佛是个轮回了上千年的幽灵,一次又一次,短暂执拗的在人类史上反复出现——就跟那境外,不断复生的魔王一样遭人避讳。
灰眸的目的素来成谜。他们总是随机的出现,随机的消失。无人知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但他们每次出现,必定会带走一个甚至数个身份显赫之人的性命。
而除此之外,真正最让他们得以成名的,还属他们面具下的不详眼眸。
那是种冰冷到无法形容的灰色。只消一眼,便足以让任何人的脊背冻结,好似与冬日中站在坟前嘲弄般尖叫、每片羽毛皆带着腐臭气息的黑鸦对望,浑身从脚底腾升的感到不寒而栗。
因此常有人说,那便是死亡的灰眸。
………
如今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次灰眸现世的故事,约莫发生在一两百年前。
那时的王国,与现在很不一样。残酷,贫穷,民不聊生。只因为有一个表面光鲜,暗地险恶的残暴君主,在背后搅动着一切。
君主的名字,叫做努曼达。
和过去的许多任国王一样,努曼达率领着上届【晓之十字队】曾打败过一次魔王,头上有着救世主般高贵的头衔。
努曼达是个很有天赋的战士,这点毋庸置疑。但从前线回国上任之后,他却并没有选择励精图治,而是把大量的资源浪费在个人骄奢淫逸的生活上,导致刚刚从魔王复苏之战中解脱的王国背负上沉重的负担,颇有一蹶不振的颓势。
不仅如此,他还漠视生命,嗜好滥杀。周边服侍他的臣民稍一不顺心意,就会被当场枭首示众,整个王宫上下全都人心惶惶。
可在外界,他却依然垂青千古,是全国人民心中真正的英雄。而他反过来利用着人民的信任,越发肆无忌惮的提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好在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某一天,一个灰眸,不请自来的敲响了他的房门。
那是一个寒冷到吐息成雾的无星黑夜。君主刚刚结束了他举办了一整天的夸张派对,觉得有些疲惫,于是粗暴的遣散他的奴仆与宠臣,独自返回寝宫休息。
可就当他打开房门,躺到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准备休息时,忽然听到了从门外响起的,沉重又冰冷的吐息。
笃,笃,笃。
一个纤瘦人影的敲响,并推开了君主的房门。
当人影的目光,从黑暗里射向努曼达时,残暴狂妄的他,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就像是一千斤铁压在了胸口上。又仿佛打开了腐朽古老的坟墓,与里面东西直勾勾地对望。”
——后来,人们曾从疯掉的努曼达口中,听到如此的描述。
于是很快的,努曼达意识到了眼前的黑影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灰眸。而此时灰眸手中闪耀的刀刃的锋芒,披露了祂此行的目的。
祂是来找努曼达索命的。
但努曼达毕竟是那个打败了魔王的努曼达。短暂的慌乱之后,他稳住自己的心跳,随后让自以为是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没有任何的对话,没有任何的犹豫。努曼达从床上跳下来,拔出墙上一把展示用的开刃宝剑率先冲向灰眸,使出他们帝斯洛特家族历代传承的知名【龙狩法】,冲对方展开了无情的攻势。
这令人憎恶的灰眸,运用着一种古老且诡异的狩法,与努曼达不相上下的搏斗。但最终还是让身经百战的后者占了上风,被他一剑刺穿了小腹。
但令努曼达匪夷所思的是,灰眸仿佛根本不受这种伤势的影响,继续往君主的这边抬步靠近。
而从祂伤口里流出的黑色血液,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间,爆鸣燃烧了起来。
那是种和它主人一样冰冷,妖艳扭曲的黑紫色火焰。当这火焰一路蜿蜒向上的触碰到努曼达的皮肤时,与其说疼痛,更像是种钻心的冷,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疯狂掠夺着他的心智——
等姗姗来迟的卫兵们冲入他们国王的房间时,一切早已结束。
努曼达永远失去了他的一只眼睛。倒在地上,四肢蠕动,口中不停的呓语。他疯了。从此再未清醒过。没多久便早早退位,让一个更贤明的后继者顶替王位。
而躺在他旁边,一团焦黑灰烬里的,正是已经失去了生命,不再继续行动的灰眸。
——这也是有史以来,人们第一次有记载的打败这头怪物。
一些大臣尝试把面具从尸体脸上移除,结果发现面具和衣服都紧紧的黏在它的躯体上,任凭怎样努力也无可奈何。
最终,卫兵和大臣只好把灰眸尸体架了起来,放到市中心,引火点燃。
然后说,这就是胆敢弑君的逆贼的下场。
虔诚的国民为发生在他们国王身上事感到深切的悲痛。于是自发的举起火把,点燃自制的假人,上街游行。
“烧死灰眸!烧死灰眸!烧死那弑君者!”
之后每年的这一天,都被市民铭记为纪念日,逐渐演变成了一个传统的节日。
但纵使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依然无人知晓灰眸为何要对国王痛下杀手的理由。而那疯狂的暴君努曼达,也被人关进了王宫身处的大牢,终于沉浸在梦魇之中,从此销声匿迹,再不被人所知晓。
……而这,便是帝斯洛特城内,火烧逆贼的节日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