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短一点。第一卷快结尾了,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写好。这几天的内容比较连贯,建议攒一波再看。)
一年半前。帝斯洛特城。
教皇亚伯拉罕特意起的非常之早,天都没亮便拄着拐棍离开居所,迎着拂晓的潮湿空气向着教堂迈进。
因为今天,是个对他而言,格外特别的日子。
一年一度的“诸圣节”。
据说当年,至高女神亚莉克希亚正是挑选了这一天诞下其诸多子嗣,创造出了诸神与现实物质世界,以及生活在于其中,代代薪火相传至今的人类文明。
因此为了庆祝,教堂里今天将要举办许多有意义的活动。例如免费提供洗礼,告解;用圣光治愈那些身患顽疾的可怜人,当然还有圣诗班的当众演唱………所有的所有,都让亚伯拉罕感到由衷的舒畅,仿佛自己这具老朽的身躯即将再度充满活力。
推开沉重的巨门,在淡淡薄雾与烛火烟尘的围绕下,一眼便能看见宽敞而高大的教堂内部,在巨大的拱形天花板上被提前点燃的古老银制吊灯,像柄撑开的光伞,散发出柔和的暖芒。
绕过教堂两侧的排排红漆长椅,教堂内部的地面,已经利用魔法进行了临时更换,换成一种厚实的特殊石板。
这种石板上刻着各种神圣的图案和文字,全部皆由纯金镶嵌灌注,构成一条通往神像膝下的神圣通道——如此昂贵与不凡,只会在今天特意拿出来使用。
此时的整个教堂内部,充满了神圣的气息和庄严的氛围,心怀敬畏的闭眼去用心倾听,便可感受到神明的存在和祝福。
而在这古老石板尽头,那处铺着华丽的红色绸布打底,被两侧硕大烛台所照耀,上面摆放着各种教堂用具的圣桌前,站着一位孤独的人影。
祂沉默、笃定的昂首与至高女神进行对视,动也不动,定格成一具雕塑。
亚伯拉罕有些惊讶。因为就算再怎么虔诚,现在也还没到教堂开放的时间。可当他走近以后,却吃惊的发现那人是恰克。
他记得这个孩子。来自战火纷飞的卡斯省,很关心自己的妹妹。有些不错的身手与实力,一个月前曾刚刚加入晓之十字队——但如果没记错的话,虽然他已经亲手给这个命运多舛的少年做过了洗礼,但他的心灵好像并不是特别的虔诚。
“教皇先生。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即便没有回头,恰克却先知道了来者的身份,率先发话。
“当然我的孩子。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想应当很乐意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谢谢。”恰克微微颔首,双手环抱于胸口前,将视线短暂的从宏伟的神像上收了回来,“我记得您曾说过,至高女神会原谅世人的一切罪恶,是吗?”
亚伯拉罕与他并排而立。老人用力摁了摁拐杖,才立稳自己颤颤巍巍的双手:
“我确实这么说过。但也得看具体的情况是什么。以及你是否虔诚。那么——你是想向找我告解些什么过去吗?”
“…………”
恰克的目光低垂,不知道他是犹豫,还是在思索自己接下来的措辞。
“试想一下…………”
“有这么一个曾经躬身于黑暗,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卑劣行为的坏家伙。他服务于一个和他一样肮脏,黑暗,令人不耻的组织,却从不思考,自己和他们的行为是否正当。
“很幸运的是,这个组织最终消亡了。他本以为自己将要接受审判,可最终还是活了下来,甚至,还得到了他的救赎。但他的那些罪行可不会因此一笔勾销。”
恰克静静说着不知道是谁的故事。而他身后的教皇,却因这些话逐渐锁紧了眉头。
“慢些,我的孩子。你说的这些东西,到底——”
“嘘。我还没说完呢。”恰克转过身,打断了亚伯拉罕的询问,执拗的要把他的故事给讲到底。
“如今,因为一些契机,现在的他竟摇身一变,从黑暗里脱胎换骨,变为了无比闪耀,甚至可以说是英雄的存在。”
“那么,你觉得这样的人,值得饶恕吗?”
………
一年半后,克罗恩省的树林内。浑身冒着紫色黑雾的恰克,耷拉双肩,艰难的撑在原地,意识正渐渐飘向彼岸。
他用了那自认为不可饶恕的体系内的狩法,【影为众】。从自己的倒影里,唤出两位来路不明、极为强大的帮手。
但代价,却是他必须不断持续的燃烧自己的生命力,并逐渐因此走向末路。
然而,此时得艾琳诺根本顾不上他,眼睛正疲于捕捉两位阴影的动作。
那反射月亮银光的阴影细剑,凭借手腕和臂展的高速移动,在夜色里切出犹如洁白长纱般光滑的残影刀光。
而另一头的臂甲阴影,亦摆出拳势,对准艾琳诺的命门连续殴打出拳。
刀光破开气流的微弱嘶鸣,以及拳头有力的暴响让艾琳诺的神经瞬间绷到紧致。
【鞭尾】!艾琳诺使出先前用过的旋风斩,利用巨剑的威猛之势,企图逼退两个离得越来越近的阴影。
对此,细剑阴影似乎很是忌惮,如她所愿的暂时退开了。
但那臂甲阴影倒疯的很,迎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剑舞哐哐出拳,臂甲与刃尖摩擦碰撞,弹开的气流切断草屑,在地面上滑出道道痕迹。
突然,臂甲阴影霎时贸进,不顾自己身体是否会受伤,把拳头穿过密集的剑幕,化拳为爪,直直的刺向艾琳诺的眼前。
祂胆大的行为,成功反将一军,迫使着艾琳诺横刀格挡,卡住祂的虎口。
由于离得很近,艾琳诺终于头回清晰的看见了对方手上那坚不可摧的臂甲的外形。沉黑,坚固,五指尖锐如表面,并且整个外壳上,雕刻满了精致,复杂,且细如蚊蚋的古怪铭文。
艾琳诺正想仔细的研究两眼,对方却速度很快的把拳头收回去了。
另一边的细剑长驱直入的捅了过来。
艾琳诺侧首躲过。穿着重甲的她,做出类似的闪避动作时其实颇为困难。这两个阴影显然抓住了这点,一个迅猛,一个疾速的交错攻击,目的显然是先消耗她的体力,再找机会下手击杀。
但是,艾琳诺才不会束手自毙呢。
“恰克•阿尔留斯!!”
金发飘荡的公主大人,终于正式叫出了恰克的全名。同时摆出架势,一个【龙车】迈进,准备冲到看似毫不设防的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