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圣托马斯市警察局内灯火通明,这栋灰白色的建筑孤独地矗立在海湾区最偏远的街道上,这里像是某座远离市区的大型秘密基地,它高挑的两扇大门像是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鳞次栉比的写字楼,门框上“Santa Thomas Police Dept(圣托马斯市警察局)”的招牌散发出奇异的幽蓝光芒,探索着一切危险的存在,它们和这座建筑一起守护着圣托马斯市的繁荣。
米歇拉·克劳德·马丁内斯警长在办公室内来回巡视,这位中年女人看起来身姿挺拔、器宇不凡,一双历久弥新的黑色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她天生就带有如此非凡的气质,对于从警10年她,将这种威严带入工作之中似乎是一种职业习惯,因为她向来擅长扫视环境,发现周围隐藏的危险信号。
行走在办公室内的大理石面,马丁内斯警长的黑色皮鞋与地面发生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这声音感觉是一种催促,更像是一种来自无形之中的监督。
办公室内工作的艾尔莎警官一边翻阅着电脑里的卷宗,一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无聊地小勺子搅动着瓷杯里面的黑色液体,感受到疲劳的她暂停了手里的工作,转头向旁边的芭芭拉聊了起来:
“这是我喝下的第四杯咖啡了,可是我感觉身体仿佛对咖啡因产生了耐药性,现在它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这时候,芭芭拉也回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艾尔莎,从她的虹膜和肤色上可以大概猜出,她也许来自南部,可能还会说一口流利的艾斯班尼亚语。
“亲爱的,我已经叫内森帮我们带两杯卡布奇诺了,等他回来我可以分你一杯。”
“内森?”听到这个名字,艾尔莎仿佛兴奋起来了,连工作也不再理会,“那个新来的英俊小伙子吗?”
“是的,”提到内森这个人,芭芭拉心照不宣地朝艾尔莎笑了起来,似乎在讨论着下流报纸里面的私密笑话,“他很性感,对不对?”
这时候,马丁内斯警长注意到了这两位工作不专心的女士,看着嬉笑的两人,她发出了不快的声音。
“我说,你们是不是很闲?”这名富有经验的警长走了过来,一只手按在艾尔莎肩膀上,另一只手按在芭芭拉的肩膀上,同时用力,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阵疼痛。
“抱歉,马丁内斯警长。”感到吃痛的两人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查阅卷宗,继续着自己刚刚没有干完的活儿。
“见鬼,我这几天都快忙死了,差点儿倒在办公室内再也起不来了,你们居然还有闲心对着我们刚进来的小伙子**。”
“不好意思,马丁内斯警长,我们也是在为自己做打算,我们需要一个与自己生命有缘的男人度过一生。”为了缓解尴尬,艾尔莎试图为自己辩解着,纵然她知道在警长的面前,这无济于事。
“很好,我的一生遇到过很多男人,他们大部分出现在我的卷宗上面,警察局给他们的标记是**犯、杀人狂和盗窃高手,他们身体强壮、来去自如,但这类人的最终结局是——他们会在监狱里面,帮着浴室内其他犯人捡那块儿滑腻腻的肥皂。所以,我已经对男人没有太多感觉了。”
说完,马丁内斯警长离开了这里,“哒哒哒”皮鞋踏着地板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回荡着。
“真见鬼!”艾尔莎和芭芭拉两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准备打住话题继续埋头苦干,对于她们来说,现在只有期待内森能够尽早把咖啡给他们送来了——这是工作一天的幸福所在。
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里的气氛,旁边的接线员汤姆森赶紧接起了电话,这让艾尔莎和芭芭拉紧张起来,一脸焦急地望着汤姆森的方向。
“什么?”正在接电话的汤姆森发出了一个震惊的声音,“米罗餐厅是吧?我了解了,我们马上过去。”
挂完电话以后,汤姆森转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的表情。
“坏消息,”汤姆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阿拉曼大街750号米罗餐厅门口发生了汽车爆炸,消防局已经第一时间派人赶到了现场,并且通知我们前去维持秩序。”
“见鬼!”听到这个消息的艾尔莎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双手捂住了自己脸部,把自己的五官挤压到变形,几乎要将自己的整张脸皮扒下来一样,“真糟糕,我没能等到内森带给我的卡布奇诺,却等到了汽车爆炸和消防队,谢谢你,上帝,你让我的生活充满美好。”
“什么,爆炸?”
得到消息的马丁内斯警长发出了一声惊叹,这声音简直可以让周围人的鼓膜感到麻木,因为这里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发生过爆炸了,这一次,她意识到,今晚的圣托马斯市将不会在平静中度过。于是她快速从柜子中拿出单警装备,呼唤着艾尔莎和芭芭拉,并取下挂钩上的警车钥匙递给两人。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女孩儿们,我们出发!”
……
当米歇拉·克劳德·马丁内斯警长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她感觉一切都很糟糕,刺耳的警铃地互相交融,破碎的汽车残片遍地堆积,连围观的人群都是如此糟糕,他们中一些或悲伤或兴奋,有几位衣着光鲜的女士甚至嬉皮笑脸地拿出手机,对正在浇水的消防员拍照。
此时此刻位于圣托马斯市海湾区的核心地带,这条阿勒曼大街已经全部瘫痪。
马丁内斯警长轻轻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转身走入事发现场。在她下车的时候,曾仔细交代一起过来的艾尔莎和芭芭拉:“女孩儿们,把警戒线拉上,让它变得紧绷且扎实,不要让无关人员进入现场。”
“是的,警长!”两位警官立刻从车上拉下警戒线,环绕着路边的电线杆将周围隔离出一个巨大的圆圈,虽然不太标准,但足够阻挡其他人进入这个区域。
晚上8时的阿勒曼大道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消防车,警察局矮小的黑色福德牌警车在这些巨无霸面前显得弱小可怜。不过对于马丁内斯警长来说,这一切的都是可控的,她走向中心现场,看到了那辆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汽车,它歪斜地靠在阿勒曼大道的街边,驾驶室的骨架早已断裂,而里面更是一团糟,如果当年的装配工人看到这样的景象,肯定会无比震惊地抱头痛哭;未被扑灭的炽热火焰依然烘烤着残缺的车辆,它势头正旺,在消防水枪的作用下生机勃勃,剧烈的灼烧使得汽车的表面呈现出令人绝望的黑色。
身为警长的她,米歇拉·马丁内斯明白,自己必须第一时间了解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穿过那些穿着橘黄色隔热服的消防员,找到了一名正在训话的高大男人,向他攀谈起来。
“请问是莱德尔队长吗?”
训话的消防员转过身,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身着警服的中年女人,接着他向女人伸出了手,马丁内斯警长也友好地回应了对方。
“是的,我是这次负责救援任务的队长,莱德尔·伯伦纳兹。”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圣托马斯警察局警长,米歇拉·克劳德·马丁内斯,你可以直接叫我米歇拉,请问你可否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
“非常乐意,马丁内斯警长,”接着,莱德尔队长沉思了一会儿,回望了一下街边那辆正在燃烧的汽车,然后描述道:“我们最早接到报警,大约19时20分左右,这辆停放于阿勒曼大道米罗餐厅门口的马斯唐轿车突然发生爆炸,并且爆炸波及了米罗餐厅以及周围4家门店的玻璃,把它们炸得稀碎。不过幸运的是,目前没有发现人员死亡,只有少部分人有轻微擦伤,这些情况我已经给你们警察局的探员讲了,现在我重复给你讲一次。”
“队长,你是说你向谁讲了现场的情况?”马丁内斯警长听到这句话疑惑了起来,按理说报警之后,没有警察应该比圣托马斯市警察局的警长更早到达现场,这瞬间让她摸不着头脑。她好奇,究竟是谁在现场提前听取了莱德尔队长的汇报呢?
这个时候,一名身着整齐西装的男人凑了上来,马丁内斯警长和莱德尔队长同时注意到这个男人,他们停止了对话,纷纷向这个男人凝视了起来。
“你好,马丁内斯警长。”不等两人说话,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首先向马丁内斯警长打起了招呼,这让她感觉非常疑惑,因为她确信自己从没见过这个男人,更加无法回忆起任何曾经与这个男人有一面之缘的场景。
“也许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甚至知道你的名字和职务。”
说着,男人把手伸入西装口袋之中。
这是个危险信号,马丁内斯警长警觉起来,凭借她多年的工作经验,这一幕可算不上什么友善动作。于是她下意识把右手放了下去,指尖触碰到自己随身携带的格洛克手枪,这种手枪是圣托马斯市警察局标配,它的优点是小巧灵活、便于携带,虽然射速不快,但威力巨大,两发子弹就足以让人失去行动能力,让对方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眨眼之间,她的右手已经放在枪柄上,一旦出现紧急情况,马丁内斯警长就能迅速撂倒面前的男人。